《丑皇》番外
「嗯,我怀疑他发现你和我的事了。不过他好像没和家里人说。」张平这句话就像又朝平静的池塘里扔了一块大石头。
皇甫桀已经被震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总体来说,我们全家看似分散,但由我娘坐镇中枢,我爹从旁辅助,各行各业各地的消息都还算灵通。呃……我向你老实交代,你给我的大多数赏赐还有我的月银,我都拿去送给我家人了,否则他们发展也不会这么快。」
「无妨。」
张平松口气,笑:「本来我爹娘他们只是想给我们留条后路,后来你顺利登基,家里又做得比较顺,干脆就按照原计画发展,才成为现在的规模。」
「我猜你爹娘这样做九成是在为你留后路。」皇甫桀幽幽地道。
张平不是呆子,他爹娘家人的苦心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看小桀有点难过,当下就搬着凳子坐到他旁边。
「我娘说皇帝身边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怕伴君如伴虎,我迟早一天会死在你手里,她曾问过我一次,为什么不离开?」
「你怎么说?」
张平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哪怕你将来很有可能死在我手上?」
张平没有说话,只是用劲点了一下头。
皇甫桀一把反握住张平的手,紧紧的。
张平忽然笑道:「我娘担心我死在你手上,可我功夫这么高,怕你个鸟!」
皇甫桀气得牙痒痒的。看这人的笑脸,恨不得捏他个十七八九下。
「现在好了,我们家也成了你的人了。」
皇甫桀明白这话的分量。张平把这事告诉他,就是绝对相信他,甚至相当于把他全家人的生命交到他手上。若他对张平有一丝猜忌之心,张家人就很有可能落到兔死狗烹的下场。也许张家人当初只是无心插柳,可如今柳树成荫,这力量足够让任何人眼馋。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起。就当作是你我一股隐藏的力量吧。这种力量平时看不出威力,可一旦出乱子,它的作用就大了。」
「嗯。」
「多谢。」皇甫桀轻声笑。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张平毫不客气地把靠近的脸盘推开。
「你刚才说大宛国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顶顶顶,朕再接再厉。
张平吐出五个字:「美女与野兽。」
傅娉婷一直在留意张公公的行踪。
第二天,张公公又出宫了。而皇上批完奏折,下午时分一个人走入了御花园。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傅娉婷告诉自己。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以后她不知道还有没有这分勇气。
皇甫桀走入园子,随便找了个绿荫茂盛的地方盘膝坐下。不一会儿就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悦耳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歌声很委婉,很动听,唱的是前朝一位女词人的词牌。皇甫桀缓缓睁开了双眼。
是哪个大胆不怕死的宫女在他练功时闯入御花园?以前也有过这样大胆想勾引他的宫女,不过现在她们都已经被送出宫外,过分的自然就留在宫里做了花草的养分。
皇甫桀站起身,他承认这个歌声确实很好听。不过他不喜欢有人违反他的命令,更不喜欢有不能掌控的人或事出现。这样的人,有一个张平就够了。
看到皇甫桀现出身影,傅娉婷先是一惧后又一喜。皇上肯出来,这不就表示她已经成功了一半?傅娉婷没有停止歌声,反而一边轻歌曼舞,一边向平武帝缓缓靠近。
一件件罗衫落地,雪白玲珑的躯体逐渐呈现在平武帝眼前。当那一对小白鸽若隐若现地出现时,皇甫桀忽然笑了。
傅娉婷看见平武帝勾起的嘴角,鼓起勇气越发大胆地摆动腰肢、臀部,把女人的柔美和妩媚挥洒尽致。
「不错,继续扭。」皇甫桀在一处石凳上坐下。
傅娉婷舞动的身体顿了顿,红霞一瞬间布满全身。为什么他就这样坐下了?为什么他不扑上前来?
这是机会,放过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没有希望了!傅娉婷在心中大声告诉自己,最后她终于豁出去,扯下身体上最后一层遮掩,赤足舞到了平武帝身边。
「皇上。」傅娉婷娇吟一声,身体一软就往皇甫桀怀中倒下。
皇甫桀手一伸,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正当皇甫桀眼中闪过邪恶、阴毒、危险的目光,就要对怀中不知恶魔真面目的洁白小羊羔下毒手时──
「种植司的太监跟我说了,宫里的肥料足够花草生长之用,再多反而不美。」
皇甫桀抬起头,这人怎么每次都赶个正巧?
「抱着舒服吗?」
皇甫桀看看怀中娇柔的身体,有点不舍。不知道这具身体切割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当他用拳头把她的骨头一根根打碎时,她会不会还想跟他上床?
「皇上,请把这位娉婷副司放到石桌上好吗?」
「皇上,不要!」傅娉婷一把抱住皇甫桀的脖子,死活不肯离开他的怀抱。
张平叹息一声,他在救她好不好?你就算没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欲念,至少你能感觉出来他下身有没有硬吧?
偏偏傅娉婷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已经迷住皇上,竟然咬着嘴唇对张平道:
「张公公,皇上已经独宠你这么多年,为了你,后宫没有一人,就连言昭仪也只是一个摆饰。如此恩宠,你不觉得太重了吗?
「我傅娉婷在此发誓绝对不是想要跟您争宠,只是不忍心看皇上时常孤身一人,张公公位高权重也不可能时时陪伴皇上身边,奴婢只是想要偶尔陪伴皇上而已。张公公,连奴婢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允许吗?」
张平张大嘴。很好,他从小桀手上救过好几个宫女,这位还是第一个如此直白的。
「张平,看来人家根本不想领你的情。」皇甫桀阴阴地笑。
张平抓抓头,好吧,他不管了。只是临走的时候,他对他的皇帝陛下说了一句话:
「你有种和我打,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
半盏茶后,皇甫桀冷着脸从御花园走出。
一干侍卫和宫人立刻紧随其后。
在所有人离去后,御花园深处传来了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晚上,陷入魔障的皇甫桀一边在他的太监总管身上发疯,一边发狠道:「是不是你让侍卫放她进来的?」
张平两手紧抓床单,忍着痛苦道:「没有。我只是跟刘旗忠说……如果看见这名宫女有何异动,不要拦阻……罢了。」
「为什么?说!」
「我得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是谁家的人?」
张平喘过一口气,答:「北方织造的傅家,负责供应皇家布匹和绣品,身后人是吏部侍郎。」
「把傅家换了。」
「嗯……呃啊!你轻点……」
「我有没有种?嗯?」
张平被他顶得说不出话。
「其实你在害怕对不对?害怕我真的看上那些女孩,嗯?」
张平很想说根本不是这样,可是他也知道若此时他敢这样回答,那就是存心找死。
「小桀……」
「平,你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会躺在你身子底下让你这样折腾……」张平咬牙,脸色扭曲道。
该死的,他真的当他身体铁打的不成?
「啊啊啊──!」
「平,张平……」
皇甫桀下午没有发泄出来的扭曲欲望一古脑儿倾泄到这人身上。
第二天,张平扶着疼痛不已的腰,当即要求织染司和内务司更换宫中织造商。同时把傅家女儿傅娉婷解职赶出宫外。
傅娉婷恨极,总觉得是张太监坏了她的好事。如果不是他,皇上怎么可能突然把她丢在地上拂袖而去?如果不是他,现在她说不定已经至少被封为才人。如果她运气好,昨天能和皇上春风一度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怀上龙种。
张平!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死太监,我恨你!我恨你!傅娉婷在京中家人来接她的马车上嚎啕大哭。傅家完了。她傅娉婷也完了!
五天后,大宛国的使者到达。
在献上四名美艳的舞姬后,该使者又命手下抬上了一个蒙着布的大笼子。
大宛国使者恭敬地俯首对高高在上的平武帝道:「这笼中之生灵乃是我国圣兽,我国国君因感大亚国君威震四方,传说乃是龙神下凡,特地命两百勇士捕捉了一头圣兽,敬献给平武帝陛下,以示尊崇之心。」
殿中所有将相王侯一起在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自和厥顿一战,陛下魔帅之名扬威天下,大亚又经过六年休养生息,现在哪怕说是整个东大陆最强盛的霸主也毫不为过。小小一个大宛,他们还不放在眼中。
「不过,」该使者口气一转道:「我国圣兽不可驯服,现在也只是暂押在笼内,在下担心一旦我国勇士离开,只怕无人可以制住圣兽。」
「瞧你说的叽叽歪歪的,到底是什么野兽不如亮出相来,本将军倒要看看你那圣兽有多么可怕,竟然担心我大亚无人可以制服它。哼!」
「就是,这根本就是蔑视我国无人。实在太不知礼仪!」
「果然是蛮荒之邦,以为一只野兽就想吓住我们。真是没见识至极!」
皇甫桀颇为无聊地看了看台阶下站的张平。
这就是你说的野兽?
张平看他的目光,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小声道:「一场闹剧而已。」
「既然是闹剧,那就早点结束吧!」皇甫桀大声说完这句话,竟然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台阶,向关住大宛圣兽的笼子直步走去。
不等大宛国使者制止,在一片惊呼声中,皇甫桀直接拉开了蒙住笼子的布。
一只身躯庞大,超过一般虎类的吊睛白额巨虎出现在人前。
这野兽一现,当场就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一干文臣腿肚子都有点打颤。
「吼──!」巨虎看见了亮光,立刻从笼中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众人狂吼一声。
一声吼叫,当场就让不少人连连倒退几步,就连大宛国的使者也有点脸色发白。可怜他身为大宛国的使者,可同样也知道自己是送死来的。不管这只所谓的圣兽能否削掉大亚皇朝一点面子,作为敬献者的他,很有可能被一怒之下的大亚国君处死。
「就是它?你们的圣兽?」皇甫桀似乎没看到眼前有一只巨大猛虎一般,随口问大宛国使者道。
「回禀陛下,这就是我国圣兽。」使者鼓起胆子回答。远看还不觉得,可当这位传说中的魔帅皇帝一走近跟前,他就深深感觉到那股威慑和压迫感。
大宛国人的身高已经不矮,可是和这位皇帝一比,还是有些距离。加上他脸上那道代表杀戮的血色胎记,以及相传是龙神转世标志的隆起眉骨,果然不愧魔帅之称!
环看了四周一圈,皇甫桀阴沉的脸孔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当然,这是张平看出来的。其他人只觉得自己被两道寒光扫过。
「打开笼子。」
「是。」该使者还没回答,旁边的张平已经答应一声走到笼前。
无声无息的,那道巨大的铁锁就给张平扭断。
知道张平底细的一些武将还好,但大多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甚至还有人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好功夫!」大宛国看守兽笼的一名勇士忍不住出声赞扬道。
张平对他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抽出粗大的炼条,张平就像不知道里面关了一只猛虎一般,就这么随随便便把笼门拉开了。小桀想整整他的大臣们,作为一名合格的恶仆,当然要帮忙才对。
「不可!」那勇士大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笼中猛虎一看关它多日的枷锁消失,自由的世界就在外面等着它,当即咆哮一声冲出了笼外。
「来得好!」就在殿中尖叫数起,一大半的人抱头鼠窜时,皇甫桀却眼露兴奋之情,高喝一声对着猛虎冲了过去。
张平在一边小心防守。他不担心猛虎,他担心大宛国的人另外出手暗算。
不过大宛国的人似乎并无意和大亚闹僵,而且显然对这头猛虎充满信心,并没有暗中下什么毒手。
大宛国的勇士和使者个个睁大眼睛看一国之君和一只超级巨虎斗成一团。整个争斗看上去险象环生,可那位出声赞扬张平的勇士却看出那位平武大帝明显游刃有余。
败了!大亚有此国君,国家又怎会不强?至少大宛国的国主绝对不敢赤手空拳对付这只超级巨虎,也许连只狗,大宛国君都不一定打得过。勇士心中有点凄凉。
「喝!给朕坐下!」一声暴吼,大亚皇帝皇甫桀一手按在猛虎的脑门上,硬是把它压住不能动弹。
这只猛虎因前面争斗已经失去大半力量,身上四肢和要害更是遭到皇甫桀数次打击,如今被这么一按,竟然也就老实了,乖乖趴伏在地,失去了丛林之王的威风之气。
「谑!」使者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贵国圣兽?倒还算乖巧。你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就说朕希望他下次能送来更能拿得出手的礼物。」皇甫桀气息稳定,一手按住猛虎,一手负于身后,傲然道。
「是。在下一定会把陛下的口信传达给我国国君。陛下威猛,在下敬佩之至。」该使者与大宛勇士们一起向皇甫桀低下了头。
「吾皇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那眼睛明亮的,在恢复过来的一刹那,立刻聪明地拜倒山呼万岁。顿时,大殿跪下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一幕,对皇甫桀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大宛国敢如此放肆,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当天下朝就召来比较奸猾毒辣的风左相,令他与礼部商量回礼之事。
而大宛国送来的四位美艳舞姬,很快就被平武帝赐给有功之臣。连进入后宫的机会都没有。
皇甫桀看着一张又一张关于选秀的奏折,不怒反笑。
「张平啊,你想好了没有?做朕的皇后又怎么样?你要是喜欢做总管,那就继续做呗。皇后只要偶尔露露脸就行了。」
「你怕那些大臣?」张平随口开玩笑道。
「你认为呢?」皇甫桀阴森森地笑。
「他们怕你,怕得要死。所以他们也希望你赶快弄几个女人填充后宫,最好从此被女色所迷,他们才能继续逍遥快活。」
「最好再生两个儿子,好让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你得早点回天上才行。」
皇甫桀给他的太监总管气笑,「好,他们既然这么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来,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传令下去,把国师请来!」
国师?张平不解,但仍旧唱了个喏,当即传唤中书舍人,记录皇上圣旨,以便第二天早朝宣布。
于是震惊整个朝野的选秀条件现世了。
张平看着笼子里那只大宛国献来的吊睛白额巨虎,拍了拍它,感叹道:「你也不容易啊,每天都要你对那些千金小姐怒吼一声,还得看她们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怜模样,却只能看不能吃。作为食肉的猛兽,委屈你了。」
不过那些做梦的千金小姐更可怜就是。
唉,也不知道小桀哪来那么缺德的点子,竟然想出什么神女配神龙之说。
他本来还期望一群美女表现才艺,他可以顺便沾光,对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般人绝对见不着的闺秀们品头论足,结果他梦想中花团锦簇的选秀却变成了美女们血泪斑斑的受难史。
他又不像当今皇帝那么变态,看到别人痛苦他就心中愉快。作为监督者,他真的很想甩手不干。
慢慢的,一道黑影罩到他的头顶上。
张平抬头一看,就见那位喜欢血腥的变态皇帝正在朝他咧嘴笑。
「张平啊,听说有人重金贿赂你,让你想法让几名女子过关?」
张平瞅瞅屁股下坐着的装满重金的箱子,抬头笑了笑道:「听说外面正传得风风火火,说太监总管张平长得妖艳无双倾城倾国,把当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独霸后宫,导致天下雨露不均,不久大旱即至。」
「哦?真这么说?没关系,过年的时候你和朕一起上城墙露露脸,大家看到你的长相后就不会乱传了。」皇甫桀无所谓地道。
「可我有危机感。」张平严肃道。
「那你想怎样?」皇甫桀踢了踢他屁股下的箱子。
「我要存钱准备逃跑。」
「嗯,那朕把国库带上和你一起跑吧。」
题外话:
话说方鼎村自从出了一位太监后就变得大大有名起来。
可能看官要问,不就出个太监吗?怎么会让村子就有名了?
这个啊,当然是因为这位太监不是一位普通的太监,而是一位太监中最大的官儿,太监总管是也。
可能又有看官要问,不过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而已,历朝历代不知出了多少太监总管,可也没见哪个太监总管的家乡变得有名。除非他是一名祸国殃民的大祸害。
我们的张平张公公自然不是一位祸国殃民的大祸害,他顶多也就称得上……祸水。
而这个祸水之称,还是后来知道了他和皇帝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卫道士们硬加上的。张平自己是绝对不承认这个名头的,相反,他还觉得非常冤枉。明明被祸水的是他好不好?
想他当年多纯洁的一个娃儿,一心习武、行侠仗义,结果就是太仗义了,一不小心就救了一个变态小皇子,后来变成了变态大皇帝,而这个被他所救的变态皇帝就把他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给硬生生祸害了!
至于祸害的具体经过和手法,咱就不在这里细细描述了。
若说张总管大人现在最担心什么事,那就是他的皇帝老大想要跟他一起归乡的事。
虽说他张家人已经在天下各地布下买卖,但大本营还是在方鼎村。逢年过节,大家还是会回到这里团聚。
每次张家人回来,就有不少人到他家套近乎。其中不乏官员富户之类。还好张母懂得应对之策,每次都能周转过去。
「唉,当年如果我家娃儿跟着宫里人走了的话,现在还说不定谁当太监总管呢。」方拾来敲敲已经直不起来的背,颇为后悔地道。
「是啊,当时谁想让自家娃儿去宫里受这一刀,哪想到张家那楞三竟然洪福齐天,给当今皇上看中成为身边人了呢?这个要我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争不来啊。」另外一名老人道。
「听人说,张平跟皇上……是这个关系?」有人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
「胡扯!那都是人瞎传的。张平那娃儿我又不是没见过?还妖艳无双呢?他要是有倾城之姿,我那婆娘都能做皇后了。」原来的老村长笑。
「你就美吧你,就你婆娘还皇后呢,难不成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想做皇帝?」
「哎!这话不能胡说。」老村长一板脸,大家当即也都嘻嘻哈哈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话题再怎么转,还是在张家或张平身上打转。
张平抹抹脸,对他身边戴着面巾的高大男子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家人没回来,你非要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你满意了吧?走啦,虽说这么长时间了,难保不会有人把我认出来。我可不想被人围观。」
蒙面的高大男子懒洋洋地笑笑:「听见没有?就你这容貌,人家想传你祸国殃民都难。」
「至少比你好看。」
「所以咱们这才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也不要天天喊我变态,你要不爱我怎敢胡来?」
张平被他气笑,一脚踹了过去。
「走了,回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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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呢?
人只要吃五谷杂粮、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保证不生病,不管你是怎样的绝世高手都一样。
张平很累,但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请安声,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手搭在他腰上睡得正熟的大男人也蠕动了一下,含含混混道了一声:「早。」
「早。」张平想要坐起身,但霸住他腰的人不肯放手。 ,"
「你说我把早朝的时间从卯时初(今5点)改到巳时初(今9点)如何?」 :
「大臣们会心里高兴得发疯,但该上的谏论绝对不会少。说不定还会有几个出来撞墙死谏维持祖制的。」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睡懒觉,只因为朕想偷懒。他们无奈、他们上奏、他们抗争过,总之他们做了所有忠臣良将应该做的事,而因为朕一意孤行所以不得不接受早朝时间改制,最後他们既可以睡懒觉又可以留下美名,朕却留下昏君之名。是这样麽?」
「皇上英明。」张平一把拍开在他胸前乱摸的龙爪,起身跨过他下床著衣。
穿好衣服後,张大公公对外面道了一声:「皇上起了。」
随著这四个字,大亚皇朝一天的清晨就这样开始了。
这是平武帝继位以来的第二个年头,前面这一年谈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没闹出什麽大事。如果硬要说有什麽大事,那就是掌握了大亚约三分之一兵权的裕王被小儿子气得中风,如今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侍候。
至於他小儿子干了什麽事竟把这位曾当过大将军的王爷气得瘫痪,全京城上至八十下至十二几乎没人不知道。
裕王小世子皇甫明芳睡了自己老子的小妾,那小妾的肚子也大了,却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应该叫裕王爹爹还是爷爷。
这还不算最可气的,最让裕王伤心和愤怒的是,他这个小儿子不但睡了他的女人,还要和他的大哥也就是大世子明秀抢王位继承权,最後竟偷了他的兵符作为要挟。
而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大肚子的小妾又从皇甫明芳那里把兵符偷走,而且就此不见了踪影。这下裕王不仅是伤心愤怒了,他快急疯了!
丢失兵符,这是何等大罪?
如果无人知道,他还能花时间想办法不动声色地把兵符寻回。
可是偏偏这事不知怎麽就走漏了风声,在那小妾逃走第二天,整个京城差不多一半的人都知道裕王府的某小妾因为不堪裕王父子的双重折磨和虐待,盗走了裕王的兵符,现在人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 wm8(Ju
裕王这边刚把人派出寻找,那边就来了让他携兵符进宫晋见的旨意。
裕王倒下了,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余地的轰然倒下。
平武帝并没有苛责裕王,相反他还表现得很大方、很体贴下属的样子,你看他特地把身边的第一红人张大公公派去安慰他就可以看出。
张公公去了後,很诚实地传达了平武帝的安慰:不用担心,您老就安心养病吧。皇上说了,兵符他会令人寻回,皇甫家的子孙也不会流落在外。只不过这兵符放您老那儿似乎不是很安全,为了皇朝的安稳、为了不让有心人利用,兵符寻回後就暂时放在他那儿。另外,皇上还说了,以後等您老那个不知是儿子还是孙子的孩子长大了,如果他有出息的话,兵符再赐给他也不是不可。
至此,裕王再笨也明白他这是落进了陷阱里,可是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布陷阱的人比他高明太多。错的都是他府上的人,盗兵符的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小妾,外人没有插进半分,就算他再委屈,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事一出,就连力挺他的几位将军也只能站在他床头摇头叹息,叹息他後继无人。大世子软弱无能,小世子聪明虽聪明,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肠不好还好色。
如果刚继位的平武帝是个软弱的主,哪怕他是属於守成的那种皇帝都行,大半生戎马的裕王也不一定就要倒下。可是那位不是!
那位不但不软弱,而且还是一位能领兵打仗、而且打了大胜仗,被敌人称为魔帅的铁血皇帝。
武将众人本来就服他,如今裕王出了这事,几乎九成以上的人都觉得这兵符还是让平武帝收回的好,不管这里面是否有什麽猫腻在,裕王老了且後继无人这点总是没错的,比起一个不能带兵打仗的老王爷,武将们倒真的宁愿皇帝陛下重新收回这三分之一的兵权。
而且,既然新帝已经登基,这原来的权力划分是否也该重新划分了呢?
於是平武帝收回了这三分之一的兵权,而原本的拥有人裕王则变得卧床不起。裕王小世子因种种罪状被贬为庶人流放到北方放羊。而那位怀孕的小妾则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皆大欢喜,至少对平武帝是这样的。
至於给其他人带来什麽感受,那就只有其他人才知道了。
而这其他人中最忐忑不安的大概就属言净言将军了。这也是为什麽他的女儿也是当今天子的母亲──皇太贵妃被半强迫地送进静安寺时,他并没有多做阻拦的原因。
可现在,想到在静安寺中不但没有学会静心,反而被逼得快要疯狂的女儿,言净深深叹了口气。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哦?」平武帝微微扫了一眼阶下,他这个老谋深算的外公也终於忍不住了吗?
「是否边境又有敌人来犯?」
「皇上英武圣明、威名在外,外族哪敢轻易侵犯我大亚。臣要禀报的不是军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