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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6 02:09:03 标签:狗血 轻松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命楚行灭口,将她踢进湖中,她不通水性,却命大,硬是从冰冷湖水中爬出来,她求我,允许她跟她弟弟道别,后来留下她,只是我一念之差。”
  若是再来一回,她还是会选凌年。
  于清嘉心绪复杂:“我是屈先生留下来的人,将军不怕我暗中反叛,投靠如今帝王吗?”
  毕竟萧旸是圣成帝承认的储君,屈尧和程与,还有朝中多数官员都会拥护萧旸,怎会拥护一个未入玉牒、又由异姓女将养大的皇子?
  凌君汐沉默片刻,不答,却谈起凌年:“我要收凌年为义女时,楚行反对我多回,他道此女心性坚韧,刚烈不折,恐对当年事怀恨在心,可我却觉得她命硬心坚,让我想起当年,我留她,给她一个机会,继而渐渐信她。”
  凌君汐让凌年在生死之中走了一遭,即使有这隔阂,凌君汐也依然收她为义女。
  凌君汐看向于清嘉,一字一句道:“所以我若不信你,当年就不会送你进医谷学易容之术,后来也决不会留你在身边,担任要职。”
  于清嘉哽咽道:“将军为何一定要走这路……”
  凌君汐道:“当年我负伤,疏香和一存将我藏在林中,后为掩护我而死,我后来去过萧阙折磨他们的地方,满山坡干涸血肉,腐肉被鹰鸟叼食……”
  凌君汐眉眼冷然,眸中闪着泪光,可依然能瞧出其中野心勃勃,“……你恨萧阙,我何尝不恨?疏香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岁!我在那里跪着发誓,要亲手杀了萧阙和陈一示,这就是条不能回头的路,帝王总有一日会容不得我。不,他当时就已容不得我,因为我能杀王侯,便能杀至尊!在他眼里,我就是当年的萧阙!他能留我到如今,不过是投鼠忌器,还有些不信我敢做,又能做。我若不占先机,他日便是我头颅落地!”
  “可若是输了——”
  “输了便是输了,我受过太多权力不在自己手中的痛苦,若是要除朝中奸佞,扳倒宁家,扳倒方居勤,我位置便要做得更高!钱权两样,我都要!”
  于清嘉默然须臾,她看着自己追随多年的凌君汐,心中激荡,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她眼神恍惚道:“是属下想得太简单,小公子一事,属下有错,日后决不再有异议。”
  凌君汐道:“你先去请杨动英杨心华兄妹为安逢医治,而后去青姨那儿思过,安逢淋了多久的雨,你便跪着淋多久,禁足于屋,人皮面具继续做着,未得准许,不可出来。”
  于清嘉知道是凌君汐软了手段。
  若不是屈尧和秦疏香,还有过往的情分,将军早已留不得她,就算如此,经此以后,将军对自己再无信任……
  于清嘉起身,道:“属下辜负将军信任,请师兄师姐出诊是该做的弥补,属下自会去领罚,不止是淋雨。”
  安诗宁和凌君汐垂眸喝茶,算是默认。
  于清嘉转身,毫不犹豫地步入漫天风雨之中。
  人走后,凌君汐轻蹙眉头,面色失望,自言自语道:“信错了……”
  安诗宁道:“之前说不准,以后倒是可以信了,但不可重用。”
  对于于清嘉,她们是抱有七分信任,授意影卫可以在关键时候不听令出手。
  可因为安逢头疾发作,影卫错判形势,安逢受了重伤,这几乎是她们预测的最坏的结果。
  安诗宁垂眼道:“苦了小逢,我想我很难面对他。”
  凌君汐也知道自己是个好将领,但在为人母亲上,并未尽责,更何况她留下安逢的目的本就不纯。
  两人都沉默着。
  安诗宁忽然想起什么,问:“当时萧绮月问我可后悔救了他们兄妹,我回来只问了你是否属实,倒没问你可后悔了?”
  当年,宁婧汐被宁巍撞见与贴身婢女花词亲热,宁巍惊怒,可太子娶亲在即,宁巍不敢将事闹大,便假意安抚宁婧汐,声称只让花词出府,还会给一笔安家银钱。
  宁婧汐反抗无果,只好妥协,她被赶去宁家旁庄,偶然见两个孩童被人欺辱虐打,出手救下两兄妹,并安顿好了人,让他们得以在宁婧汐的名义下好好生活。
  萧旸和萧绮月只知是太子妃的妹妹来旁庄休养病躯,听上去就是一副缠绵病榻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一身劲装,腰间挂着大刀的是宁婧汐本人。
  后来太子薨逝,举国缟素,宁婧汐回到主家,知晓花词根本没能出府,而是被宁巍下令活活打死,她心痛质问宁巍,只换来亲生父亲的冷笑和不见天日的软禁。宁婧汐一身的硬骨头,绝不求饶,但久了,也变得疯疯癫癫,痴傻度日。
  时日渐过,圣成帝驾崩,萧旸登基做了皇帝,改年号为天顺。萧绮月作为帝王胞妹走进宁家主家,说要见宁婧汐。廷王更是流露出要娶太子妃妹妹的意思,意在与先太子做连襟,要得一个好名声……
  屋外风雨晦暗。
  凌君汐问:“你那时如何答的?”
  安诗宁道:“担心是试探,并未回答。”
  凌君汐想了想,道:“即使如今立场不同,但我仍不后悔,若不是你提起,我也早已忘了此事,根本未认出他们。”她顿了顿,“那你后悔当“宁婧汐”吗?”
  安诗宁道:“我在廷王府时,听到“凌君汐”这个名字,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你,这是花词给你取的,她曾说过,“凌”字很像你……那时我只想,幸好将你救了出去。”
  所以,也是不悔。
  时隔多年,凌君汐听到花词的名字,还是会心痛,那时以为只是不再相见,哪曾想过是惨痛的生离死别。
  她看着门外不止的风雨,沉默片刻,道:“你受苦了。”
  安诗宁道:“都一样的。”
  凌君汐又问:“宁家那边现在如何?”
  “还没消息。”
  凌君汐皱眉:“倒未料到是宁启则这一步出了差错。”
  安诗宁道:“来到上京之后便自顾不暇,可能并未对那画上心,换一步?”
  凌君汐道:“不,宁巍自负,他知道后会更相信我有反心。”
  安诗宁轻笑:“你不就是有吗?”
  “就怕他低估了我的野心。”凌君汐沉默一会儿,“让人再去找宁启则一回。”
  安诗宁站在她身边,轻轻“嗯”了一声。
  *
  黑云笼罩,雨仍然下个不停。
  将军府中。
  安逢身躯冰凉紧绷,又好似火热如岩浆,他面皮滚烫,呼吸微弱火热,一碗又一碗的药被灌下去,他整个人还是昏迷不醒。
  卢行义见棘手,已前去请他师姐杨心华了,留下来的只有他的三名衣衫整洁无尘的医徒,和两名安逢贴身护卫,其余人即使再担心,也必须听卢行义的话留在门外,以免带进杂尘污了伤口,不易治疗。
  那两名护卫见凌初仍站在门外,道:“公子回去吧,小公子有我们看护。”
  凌初在门外没说话,但也不动,护卫不好再劝,只好默然。
  医徒照顾着床上的安逢,他们见安逢嘴唇微动,似是呓语,便小心倾耳去听,只听出两字“娘亲”。
  那声音虽极小,但凄凄含哀,听得年纪尚小的医徒面色动容。
  安逢躺在床上,嘴唇颤抖着。
  “娘亲……娘亲……”安逢紧闭的眼中滑落一滴泪,“你们究竟……将我当作什么……”
  *
  雨小了些,只剩夜雨敲花。
  灯油烛火下,杨动英敛眉,静静看着医书,有人敲门,他不问是谁,直接扬声问:“何事?”
  门外,杨心华撑着伞道:“师妹前来请你我出诊。”
  “有你带几个医徒就够了,我不去,”杨动英皱眉,想了想,“是于清嘉来请的?将军府的人出事了?”
  杨心华还未回答,面前的门便已打开了。
  杨动英一身青衣,眉目生得极好,有着医者少有的风流气,但他面容俊朗,心思端正,又久浸医道,有特有的静心气质,并无歪邪淫欲之风,他一双眼眸如墨深黑,难观其中情绪,“是谁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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