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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作者: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10 02:21:2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救赎 成长 美强惨

  “……”完颜明洸看着掌中展开双翼的的小鸟,长舒了一口气,“嗯,你回去吧。”
  半月后,车队终于到达了兴安岭的最南端,葱绿绵延的山脉之间,一条亘古绵长的河流自沟谷间流出,如白绸般铺展于草原之上,映照着白云蓝天。
  “神圣的西拉木伦河日夜流淌,将苦痛带离故土,留下幸福与快乐。”完颜明洸闭上眼将双手浸入河水,又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白绸,将其在水中浸透。
  她身着一身缀着朱璎琉璃的纯白的短襟,捧着白绸转身看向了谢樽:“在十六部中,白色代表着神圣与纯洁,如今我将这美好的祝福赠与你。”
  谢樽垂眸看着这条湿润的绸带,缓缓伸出了右手,任由完颜明洸将其系在了手腕上。
  见他接受,周围的屏息以待的北境人霎时欢呼起来,他们口中唱着小调,掬起河水洒向周围,追着那些紧张躲开的虞朝人猛泼,生怕有人没沾上一样。
  而完颜明洸擦净手上的河水,接过一封信件看罢后突然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就在此扎营吧,正巧今日三伏,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十六部的庆典,恐怕能给你不小的惊喜呢。”
  “好。”北境人能歌善舞,谢樽在阿勒泰时便已经见识过了,只是北境东西三十六部习俗差异颇大,全然不可混为一谈,这十六部的三伏庆典,他也万分期待。
  西拉木伦河畔,篝火燃起,火焰爆裂地燃烧着,噼里啪啦地爆裂出片片星火。
  而在篝火前,谢樽终于知道了完颜明洸口中的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
  安车骨王完颜昼,带着五十北境精骑,亲临西拉木伦河畔。
  “诸位不必拘礼。”完颜昼手握缰绳,垂眸笑道,“不过临时起意来看看罢了,未曾想正巧碰上庆典,诸位可要好好表现,让各位来客好好瞧瞧这十六部儿郎的风姿。”
  对于他这种扯淡的话,完颜明洸自然是嗤笑一声。
  什么“临时起意”,也不知是谁把自己打扮得和只求偶的山雀一样在这叽叽喳喳,额间的蓝宝石都快把她眼睛给闪瞎了。
  “多年未见,安车骨王还是如当年一般丰神俊朗。”谢樽目光中的的期待早已退尽,脸上也换上了虚伪而又自然的笑。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完颜昼,至少在到达上京前不想。
  “谬赞,不比武威侯更胜当年。”
  “王上实在太过谦虚。”
  完颜明洸抱手站在一边看着谢樽的表情,心下有些好笑,忍不住插嘴提醒道:“王兄,既然来了便下马上座吧。”
  自从完颜昼来了,布置宴席庆典的人都认真卖力了不少,但因为所携材料有限,他们再如何努力也与先前没有太多区别。
  随着鹿狍哨响起,庆典便正式开始了。
  十六部以渔猎为生,敬天地万物有灵,他们的舞乐质朴而旷达,其中少有唱词,多是一些模仿动物叫声的拟声,听起来空灵而悠远。
  舞者们帽间插着白翎,负弓配刀,裸露的肌肤上用从河边采集的淤泥绘出形如鹿、虎、鱼的图腾,这些图腾随着他们的大开大合的舞蹈晃动,看上去栩栩如生。
  完颜明洸坐在不远处的山石上击着竹管轻声吟唱,眉眼间也被篝火染上了一层暖光。
  “这是最简单的狩猎舞,与它同代诞生的还有萨满乐舞,皆为我十六部先民所作,那是个连文字都尚且模糊的年代。”完颜昼坐在谢樽上首为他解释着。
  “很简单吧?”完颜昼静静看着歌舞,目光变得清澈而温和,“但本王只在这片土地上见过,长安也有这种舞蹈表演,本王曾去看过,不过是得其形而失其神的赝品罢了。”
  谢樽始终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当他抬头向完颜昼看去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感情,这世间有太多人在凝视自己的故土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这样的爱恋与思念。
  “自百年前,虞朝开国皇帝与北境相交,两地联系渐深,目光触及更远处的我们开始建新制,重礼乐,直到今天,北境已然壮大,用你们虞朝的话来说,这叫开化。”
  “但是……”完颜昼话锋骤然一转,他的目光落在了谢樽身上,变得复杂难言,
  “但是这百年相交,自三十年前却开始逐渐破裂,两国开始冲突不断。”
  “百年时间,北境终于壮大到这片土地无法满足的程度了,纵然它是我的故土,是北境人的圣地,但你我都明白,雪原与冻土无法负载一个庞大而辉煌的国度,它已和人心相悖。”
  “所以北境会如史书所载的所有小国一样,为了光明的未来,开始征伐天下,对吗?”谢樽将杯中的青梅露一饮而尽,缓缓说道。
  这青梅露是陆景渊去年酿的,采了初夏最好的青梅,用了宫中最上品的黄糖,这次他远行北境,陆景渊全都打包给他带上了。
  “谢樽,你能想到一个和平的,让北境繁荣昌盛到如虞朝那般的方法吗?”完颜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亲临此地授人以渔,本王十分敬佩,但这不过是无用之功,北境如今缺少的是土地与资源,而非其他。”
  “如今我并未找到答案,但这一切尚未可知,我不可断言。”谢樽并不否认,他如今确实没有找到真正的平衡之法,但他会给自己三年时间去追寻,作为他最后的一点挣扎。
  谢樽与完颜昼目光相接,直直看尽了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之中:“安车骨王的经史学得不错,也深谙韬光养晦之道,从前便是如此,如今更是乔装改扮,忍辱负重,令人钦佩。”
  “那日你果然发现了。”完颜昼轻叹一声,唇角挂起了愉悦的笑,目光中尽是喜爱与欣赏。
  “不过你着实是高看我了,我的经史策论学得可不怎么样,但这世间谋臣几何?”完颜昼说着,唇角的笑容也渐渐扩大,他看向谢樽身后,高声说道,
  “微云,故人在此,何不相见?”
  谢樽眸光一沉,随着完颜昼的目光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身着玄色长袍,带着半张黄铜面具的男子向自己缓缓走来,他身形单薄,气息浅淡得不似活人。
  谢樽能借着篝火的光芒隐约看见对方面具下和脖颈上遍布的可怖伤痕,即使如此,他仍是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
  谢樽瞳孔紧缩握紧了扶手,力道大的几乎要让木块崩裂开来:“陆景凌,你居然没死?”


第151章
  昭文之变时, 除陆景渊之外的所有皇子都应该不被尽数斩杀了才对,更别说陆景凌还被陆景渊和赵泽风额外关照了一番,按理说他根本不可能活着。
  但……如今这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了谢樽面前。
  虽然意外, 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谢樽很快镇静下来, 缓缓放开了手。
  “你我多年未见,不请我喝一杯吗?”陆景凌声音嘶哑,如简陋陈旧的竹笛, 发出的声音难听到令人几欲皱眉, 全然听不出少年时的清越。
  他缓缓走到谢樽面前, 垂眸看向了谢樽杯中的浅褐色酒液:“上好的青梅露,我已经有许多年没喝过这样的东西了。”
  谢樽闻言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将青梅露拿远了些, 好像怕它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若我记的没错,你我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吧?还是说怀王殿下被大火烧坏了脑袋?”
  谢樽看出了陆景凌身上那些可怖的疤痕来源于大火, 那疤痕甚至延伸到了衣领下看不见的地方, 想必他身上也不会比脸好到哪去。
  但这和谢樽有什么关系?这火没把陆景凌烧死真是老天无眼。
  “王上当真求贤若渴。”谢樽没再看他,淡淡地嘲讽了完颜昼一句。
  “谬赞谬赞。”完颜昼依旧笑着,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始终落在谢樽身上,看上去充满了侵略感, “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吧?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从前你手上沾了不少十六部战士的血, 身边亦有不少同袍死于弯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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