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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马金枪传》完结

作者:左更白起 时间:2020-02-16 19:41:25 标签: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杨延顺心中一惊,但也没有害怕,有影子那就不是鬼。正所谓腰里揣副牌,谁来跟谁玩!只要是活人,我杨八郎就不怕!正好心中有气,便对此人发!想罢,杨延顺双手握拳向后一探,却被那人扼住了手腕,又化拳为掌,向后一推,那人没他力大,只得松开双手与他对了一掌。杨延顺趁机回头一望,就见一个身影借着自己的掌力向后一跳,飘落下马,站在路中间。

  杨延顺也翻身跳下马,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那个人,一共看了十八眼,杨延顺心中的怒气便消了一半,因为面前这个人长得俊秀可人。二十出头的年岁,身高七尺有余;细腰梁宽肩衫,箭袖袍裹身,干净利落;鬓插野花,粉嘟嘟的惹人怜爱;面如满月,五官标致,眉梢之间不带一点杀气,尽是温良之色。杨延顺心说此等就算杀人放火也比旁人看得顺眼,所以压下心中怒火,问道:“不知兄台是何人,为何戏耍在下?”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目含春波,笑如桃花,两排银牙一碰,开口答道:“吾呀!你先不要问鹅是谁,鹅来问你,你可是那杨八浪?”

  听了这番话杨延顺心中就凉了半截,方才的热情一下就退了大半,怎么如此俊秀的人说起话来这么难听!一嘴的南方口音,想必和任炳任堂惠是一个地方的人。还有点大舌头,一说“我”就说成了“鹅”,还把自己叫成了“杨八浪”,唉...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完美之人。

  杨延顺不愿多言,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而那个人却是咯咯一乐,“鹅本以为无论是谁抓到你杨八浪也都轮不上鹅呀,不成想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真是天公作美,让鹅这个瞎猫碰上了你这个死耗子,看来咱们缘分不浅啊!杨八浪,跟鹅走一趟王府,咱们领赏钱去吧!”

  杨延顺暗叹一句,这可不妙,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想要抓自己领赏的人。如今我还要去解救小妹颜书瑶,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抓我去王府!想到此处,杨延顺决定先探探此人的底细,便问道:“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杨八郎岂能被无名之辈所擒!”

  那人一听,答道:“吾呀!鹅是个南方人呀,姓冯,名渊,字更谣!江湖中看得上鹅的人称鹅为圣手秀士!看不上鹅的人叫鹅臭豆腐!”

  书中代言,这个圣手秀士冯渊不算恶人,只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武艺平平,唯有轻功还可以拿得出手。他浪荡江湖多年,净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好在也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人又长得不错,所以人送绰号圣手秀士。是说他白白净净像个秀才一般,并且轻功傍身,经常小偷小摸的,才叫做圣手。但他是个南方人,说话的时候口音很重,还有点大舌头,并且他嘴里不饶人,什么难听说什么,故此很多人看不上他,叫他臭豆腐!此人日后与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共同投靠了开封府,为朝廷效力,在“倒座南衙开封府,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希仁的手下当了办差官,算是改邪归正。冯渊与房书安同为草包饭桶,一俊一丑,惺惺相惜。加上二人江湖气十足,满肚子的坏水,正人君子不好意思做的事他俩都好意思做,所以在开封府专门对付那些大奸大恶之辈,屡试不爽,人称“开封二坏”,也算是包拯面前的红人,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此时冯渊报了名号,随即就想上前来擒杨延顺。杨延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眼看动起手来,先下手为强,握双拳直奔冯渊面目,再看冯渊,不慌不忙,等到杨延顺双拳到了近前,右手一探,推开双拳,左手一立,直奔杨延顺的耳轮,这一招叫做丹凤朝阳!杨延顺向下一低头,再看冯渊,双掌并在一处,泰山压顶,按杨延顺胸前的华盖穴。杨延顺急忙向下一坠,紧接着往外一纵身,这才把冯渊的第二招躲开。可是冯渊一晃脑袋,两臂一摇,脚下使了一个野鸡蹬步便跟了过来,随即饿狼掏心,双掌直奔杨延顺的软肋。杨延顺一看不好,急忙使了一招狮子大甩头,这才把冯渊给摆脱了。

  三招过后,杨延顺的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还真小瞧了这个臭豆腐冯渊,这三招处处惊险,稍有疏忽,自己今夜就得交代在此处了。

  再看冯渊,也是吃惊不小,随后打蛇随棍,垫步上前,二人又战在一处。杨延顺使出三十六路太【祖】长拳,威力不容小觑。冯渊这边,依旧还是方才那三招。三招过后,还是那三招。反反复复,颠颠倒倒。原来冯渊只会三招,打快拳还可以唬住人,但是时间长了就露出了破绽,所以说他是个饭桶,也就比草包房书安强一点而已。

  又打了十几回合,杨延顺暗自冷笑,心说冯渊这两下子还真是差劲,他想抓自己去领赏是不可能了,但是自己也很难逃脱。因为冯渊的轻功了得,杨延顺抓不到他,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冯渊都能利用轻功巧妙地躲开。若是杨延顺缓下力道,冯渊又能瞬间黏上来,就像一张狗皮膏药,甩不掉,撕不烂,怪不得他叫臭豆腐呢,真是讨人烦,招人厌!

  这可急坏了杨延顺!杨延顺本就有事在身,不愿耽搁,可被冯渊缠住,难以脱身。二人打了将近三十回合,杨延顺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呔!”吓得冯渊倒退三步。杨延顺趁机来到乌龙驹旁,一抬手摘下九环金攥定唐刀,提刀在手,杀心便起,心说即便是你冯渊再美上三分,我今夜也要辣手摧花,斩了你这个臭豆腐!

  冯渊一看杨延顺拿了兵刃,自己也急忙抽出腰间的小钢刀,锃明刷亮。但是和杨延顺的大关刀比起来,颇显可爱!杨延顺一见冯渊的小钢刀,莫名地想起来房书安的小片刀,想了一想,兀自忖道:算了,这个冯渊和房书安一样,是个浑人,我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思来想去便没有了杀意,握住了定唐刀,没有动作。

  冯渊见杨延顺突然不动了,不知虚实,也不敢先动手,二人便拿着兵刃你看我,我看你,僵持半晌,忽听从路旁的树上飘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两个大男人含情脉脉地看着有甚意思,倒不如姐姐陪你们快活快活!”话音一落,一阵异香飘散,冯渊面色惊【变】,大呼不好,急忙用手掩住口鼻,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觉得头晕目眩,小钢刀脱手,随后整个人便倒在路边。

  杨延顺不知发生何事,刚想看个仔细,就见面前银光一闪,三根银针飞来,正刺在面颊,初时不觉如何,走了不到三步,手中定唐刀也浑然脱手,随后倒地不省人事。今夜,杨延顺恐怕就要遭一大难!

  ☆、倒采花

  夏夜虫鸣啾啾,天至四更,月出正西。睢隍道旁的密林后,有一处土坡,坡上有间木屋,屋内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来,就见屋内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年龄在二十上下,鬓插野花,躺在地上,似是正在熟睡,不住地吧嗒嘴,忽然像是梦魇一般,浑身一颤,双脚一踢,正踢在另一个被绑着的人身上。他倒是没醒,那个被他在睡梦中踢了一脚的人却是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身处一间屋内,自己双手被反绑着,仔细想了半天,这才明白,自己方才被人用银针放倒。再看身旁,正躺着那个鬓插野花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圣手秀士,臭豆腐冯渊!而这被踢醒的人,则是杨平杨颜顺!

  话说杨延顺四顾无人,便叫醒冯渊,等到冯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之后,看看木屋,又看看杨延顺,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杨延顺看他哭了半天,这才问道:“你哭什么?咱们俩这是怎么了?”

  “吾呀!别提了,杨八浪,你个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遇到你,鹅倒了大霉啦!”冯渊委屈地骂道。

  杨延顺心说怎么回事,这个臭豆腐怎么开口就骂人呢?他把心中的火往下压了一压,继续问道:“冯渊,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骂我!”

  冯渊:“吾呀!都怪你啊,为什么要鹅碰到你!鹅要是不碰到你,就会一直在树上藏着,只要我在树上藏着,陆素贞就不会发现鹅,鹅也不用被抓了!”

  杨延顺一听陆素贞,这是个女人的名字,便问道:“那个陆素贞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躲着她?难道她是你的未婚妻,要抓你回去成亲不成?可我也不认识她呀,为什么把我也抓起来了?”

  冯渊把眼一瞪,粉扑扑的小脸气的通红,骂道:“吾呀!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她的未婚夫呢!你个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

  杨延顺再也没有耐心了,虽然手被绑着,但是腿还没有,不像冯渊,手脚都被绑的严实,故而他抬起一脚正踢在冯渊的屁股上,骂道:“混账的东西,你能不能说人话?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渊一看杨延顺发怒了,心中还真是害怕,此时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只得老老实实道:“吾呀!鹅可不是怕你呀,但是现在咱们同在屋檐下,也算是难兄难弟了,鹅就告诉你好了,这个陆素贞是个贼啊!”

  杨延顺一愣,反问道:“你不也是个贼吗?”

  冯渊小嘴一撅,嚷道:“吾呀!你不要打断鹅讲话啊!你是不知道呀,这个陆素贞她是贼!她是个淫贼!她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她在江湖上顶风臭百里,人称九天玄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看上了鹅,追了鹅三天三夜,让鹅陪她风流快活,鹅不依她,她就要杀鹅!哎...这下落在她手里,鹅凶多吉少啦!”

  杨延顺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臭豆腐冯渊不是专门来抓自己的,是为了躲避陆素珍而在树林中藏身的。也该着自己倒霉,正好路过,撞到他的手里。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冯渊一现身,就被陆素珍发现了,这可倒好,还顺手把自己抓来了。

  冯渊委屈了半天,突然问道:“吾呀!杨八浪,你可看到陆素珍哪里去了?”

  杨延顺摇摇头,答道:“我从昏倒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陆素珍一面,只听见声音了。”

  冯渊倍感奇怪,心说这陆素珍怎么没有杀自己呢?而且人还不见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又对杨延顺说道:“吾呀!鹅说杨八浪啊,咱们俩别在这儿呆着了,陆素珍准是出门了,咱们还是快跑吧!”

  杨延顺刚想点头答应,忽听屋外有人打斗,由远及近,杨冯二人面面相觑。又过了片刻,打斗之声停止,就听有人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是女人的声音。

  “闫雪莹,你纠缠我快一个时辰了,不就是想要个男人嘛,我给你了!圣手秀士冯渊给我留下,另一个男人随你处置!”

  紧接着有人搭话道:“姐姐你早答应我多好,何必逼小妹我和你动武呢?要知道我玉面狐也不是好惹的,我看上的男人就没有得不到的。再者说刚才抓他们俩,妹妹我也是出了力的,你堂堂的九天玄狐,不该这么小气呀!”

  九天玄狐陆素珍不愿再争口舌之快,便道:“好了好了,咱们俩打了半天,天都快亮了,咱们进屋快活吧!”

  “妹妹就等姐姐你这句话呢!”说完二人便来到屋前,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杨延顺与冯渊抬眼观瞧,未等看清之时,就听人说:“姐姐,他们两个醒啦!”

  话音一落,就有人点亮了屋内的烛灯。杨延顺这才看得清楚,屋内站了两个女人。头一位身穿着碧蓝色的长裙,裙边上绣着出水青莲,肩头绕着靛蓝轻纱,腰间用一条白色织锦将那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如尺丈悬瀑,一泻而下,如仙如魅。再往脸上看,面如朝霞,娥眉淡雅,柳目成双,俏鼻梁,兰芝口,牙排碎玉,唇红似锦,手托烛台,果真一个九天玄女临凡!但是猛然间又想到这不是玄女而是玄狐,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不禁令人咋舌!

  再看九天玄狐身旁的另一个女淫贼,此人号称玉面狐,果然名不虚传,面容妖冶,狐眼青眉,细鼻小口,缠发簪髻。内衬茜色胸衣,外罩长衣海棠红,一双藕色小鞋裹着玉足,鞋上还扎着缃色绒球。若是没有先前听到她们的谈话,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令人齿冷的女淫贼!

  玉面狐闫雪莹笑眯眯地看着杨延顺,陆素珍倒没有仔细去看他,而是来到冯渊跟前,冷哼一声,扇了他一巴掌,气道:“你倒是继续跑呀?”

  冯渊此时抖如筛糠,眼看都要哭了,“吾呀!要杀要剐就快一些,你不要吓唬鹅呀!”

  话音一落,闫雪莹也来到冯渊面前,咯咯一乐,伸手抬起冯渊的下巴,道:“陆姐姐怎么舍得杀你呀,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怎么如此偏爱你这个臭豆腐呢!一张嘴就吾呀吾呀的,让人厌烦!”

  陆素珍眉头一皱,不爽道:“那是我的人,你休要乱动!你的在那边呢!”说完一指杨延顺。

  闫雪莹:“姐姐不要担心,妹妹既然说了不会和你抢这个臭豆腐,就绝不会食言,不过...我倒是很想吓吓他呢!”说完双手向前一伸,探到冯渊胸前,又反手抓住他的衣襟,向左右一分,将上衣撕开,露出冯渊雪白的胸膛,吓得冯渊吾呀一声,泪珠已在眼中打转。

  陆素珍刚要阻拦,就听“吧嗒”一声,一根卷轴从冯渊的衣内掉在地上。屋内的四个人除了冯渊之外,都被这个卷轴吸引了注意力。闫雪莹松开冯渊,俯身捡起卷轴,打开来看,是一张画像,画像上方还有三个字“捉虎令”!再往下看,一个人的面容跃然卷上,闫雪莹看罢不禁大笑道:“姐姐,多谢你给了我一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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