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完结
胡璇竟不似从前默默依从,伸手捉了自己襟口,!躲宴子桀的动作。宴子桀先是一愣,黑暗中两人对峙,静了半晌。
自己是帝王,胡璇身居後宫——宴子桀自来也不觉得要同他欢好,是件他能左右的事。相反自己对他冷漠表现都一向包容,实在是自己爱惜他而不计较的大度。於是宴子桀此刻还是压了性子,理所当然地低声斥责道:“朕今夜要你!不许你反抗!”说完了,又伸手去拉胡璇。
胡璇仍旧向後躲,颤声应道:“……还要逼我……做那种事……我、我已……恨你……”
“这事由不得你!”宴子桀心头一恼,扑上去按住胡璇就去扯他衣带。
胡璇没什麽气力,却不肯就犯,继续道:“……还要迫我供你取乐……你究竟还有没有人心!……放手!放开我!!!”
“你别不知趣!”宴子桀铁了心,反正胡璇已不敢求死。他人就在自己身边,想要两不相干的过活,简直是痴人说梦。如今二人早已撕破了脸皮,难不成还要等着他回心转意不计前嫌?当下只管按住胡璇,嘶拉一声扯开了他亵衣,一手钳了胡璇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是哪个没有人心?!最先勾引朕的是你!让朕众叛亲离的还是你!别说你胡家还是胡璇欠不欠朕的,这天下只要朕想要的,没人能说不!何况还是你胡璇!”
“我不欠你的了……不欠!”胡璇继续根本没有作用的挣扎,宴子桀随便他在手自己的手臂上留下抓痕,一手按着他,一手粗暴的扯烂胡璇的衣衫,兀自发狠地喝道:“不管你欠不欠朕的,朕要你,就由不得你不给!何况你一直身居朕的後宫,早该认份!你该不会还做痴想,朕留你在此,是要做什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吧!”胡璇拼命挣扎,虽然没什麽太大的气力,却也使急於发泄的宴子桀不好沾到甜头。宴子桀 索性起身,亲也不亲了,一手按住胡璇,一手摸出润滑用的膏油,拉下了他的小裤,栖身在他双腿中间强行撑开,手指抠了膏油便往胡璇私处涂弄。
胡璇挣得更烈,宴子桀极是焦躁,探身压住了胡璇,恶狠狠地要挟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朕整治你的把式?你再不识抬举,朕就给你好看!”黑暗之中,宴子桀仿佛看到胡璇那震惊与恐惧的表情,在一瞬间,房中静了下来。
这话猴急之时冲口而出,也是他霸道的性情使然。一旦说出去了,却连自己都心虚後悔,但眼见有了效,胡璇不动了,宴子桀也就揭了过去。伸手再去摆弄胡璇,他果然不再反抗了。
他在黑暗中听到微不可闻的泣咽声,宴子桀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但他年轻气盛又忍了些天,再怎麽心情不好,怀里也是自己一心想要的人。他就是不甘心放手、就是一心想要占有——即便亦使自己精疲力竭。
到了宴子桀渐渐忘情得趣的时候,胡璇突然撑手在他胸口推拒,昏暗之中听到胡璇几声干呕声,怪声怪气地叫了两声:“放手……起来、让我起……!”宴子桀本能地知道这时真的不对劲,忙起了身让开,胡璇翻身坐起还来不及,伸手掩口的同时,已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宴子桀忙唤人掌灯,到了房中灯火照明,宴子桀已在胡璇身上披了被子,胡璇仍掩着口,却伏在床上呕吐不止,几乎直不起身来。
胡璇这一阵搜肠刮肚的呕吐,冲得宴子桀心头一阵清爽,再也不着磨什麽欢好恩爱了。
到了胡璇终於不呕了,被人扶在一边的塌上坐下漱口,宫女们将被褥换新。这中间胡璇又呕了两次,直到吐出的全是水,仍干呕不止。
直到没什麽可吐的了,胡璇人已几近虚脱。宫女为他小做洗漱,替换了衣衫,便被扶上床躺下。宴子桀一见他真的出了毛病,那担心害怕就是真的了。何况宴子桀心虚的是,自己逼着胡璇吃东西,怕是害得他吃了太多肠胃不顺,传御医来看过所说的结论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一夜只好守着胡璇乖乖睡觉,被他三呕两呕的惊醒了几次,也没大睡好。
那之後宴子桀仍是每日盯着胡璇,逼着他吃两餐,只是份量觉得已少得不能再少了,可胡璇还是隔三差五的便呕上几回。宴子桀担心胡璇的身体,可道士又是两人心中的结症。於是他几次传了御医,心想要是胡璇真犯了什麽了不得的毛病,御医束手无策,再找道士来医。但御医诊了几次,胡璇也只是气血不调、胃口不顺,并没什麽其它的病症。宴子桀也一直盯嘱御膳房给胡璇做些养胃口的膳食,胡璇已经进食甚少,却仍无改善。
宴子桀不是不想把心思花在胡璇的身上,又换而言之,如果情况允许,他很乐意把所有的精力与时间放在胡璇这边。只是这时朝中竟然有人集党劫牢。天牢重地守备森严,自然经历了一场血战,宴子俊未能逃出,但原拓却被救走。这一事件闹得惊天动地,又加上年末宴子俊与原拓谋划的一场叛乱,立时使朝堂乃至整个国土又陷入了动荡不安的局面。
稍远离都城的地方都有传来兵叛起事的战报。宴子桀已经不敢再任由自己儿女情长,御书房中几乎彻夜灯火通明。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是这样内外交困的时节,体虚的胡璇又一次犯了昏阙的毛病。当两日不曾合眼的宴子桀,亲身边他推宫过血之後,竟然也头昏眼花,当场昏了过去。
宴子桀转醒的时候,已身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叶纳喜忧参半的神情出现在眼前。
宴子桀只是疲劳过度,已昏睡了将近两天,宫女服侍他洗漱进食,叶纳一直守在身旁。
宴子桀用膳,传御医进来,问过了自己的病情,得知无碍,眼光瞄了瞄叶纳,终是敌不过心忧,复又问道:“胡璇如何了?”
御医如实答人已转醒,情况仍如之前,时常呕吐。
宴子桀点了点头,便要命他退下,这时叶纳忽然插话,轻声道:“皇上,臣妾也有一事……”
这连月来的情势动荡,已使宴子桀有如惊弓之鸟,生怕听到什麽弦音。此刻查觉叶纳神色犹豫,宴子桀心中便觉得她所说之事,定然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即该示意御医退下,又斥退了左右,方让叶纳开口。
叶纳微微颔首,神情颇是怪异,仿佛似笑非笑,并不与宴子桀对视,缓缓说道:“拖皇上洪福,臣妾喜得龙脉……”
宴子桀一听,眼中立时一亮,神情间尽是欣喜,忙放下手中事物,一把捉了叶纳两手,握於掌中,急声道:“……当真…此天大的喜事,为何不早说?”
叶纳柔声轻笑,之後轻声道:“……皇上昏迷之时,臣妾心忧,也有所不支,御医把了脉,方才知晓……”
宴子桀先是一脸怜惜之情,柔声应道:“又让梓童为朕劳心了……是朕对你亏负……”
叶纳摇头浅笑,双目中亦尽是对他的爱怜之情:“皇上说哪里话,臣妾与皇上是夫妻……担君之忧,实是情难自禁。绝非皇上之过。”
宴子桀本就对她心存愧疚,如今又被她感动。更加她此刻怀了自己的孩子,宴子桀眼中的叶纳,简直就是天赐神女一般,俨然是来救助他的福星。
第六十八章
按宴子桀心中的想法,叶纳此刻怀胎,虽无大定天下的神力,却足以可称得上是朝廷上下的一剂定心丹。於是心中大悦,欢喜之色现於颜表:“……这是大喜事,朕待会儿要拟诣,举国同庆。为皇後与龙儿向天祈福!”说着紧握了握她双手,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说道:“这次定要为朕诞下白白胖胖的皇子!”
这日午後,皇後有喜、天子要亲自向天祈福祭祀的消息,刻意而夸张地风传出去。
宴子桀也没天真单纯到以为自己有了後继香灯,便可不废一兵一卒大定四方。他打算的,不过是先攘内,再平乱。哪知次日信心百倍走上朝堂,却全然事得其反——原本使自己狼狈不堪的局势,如今不止未有好转,反倒发展得一塌糊涂。
宴子桀是武将开国,为人又独断专行,并不大重用文官。而朝堂剩下的,皆是自起事之前,便随从生父左右、并且未联同几位兄弟反乱的老人家。前些天四处叛乱战事不断,这些老臣们束手无策、每日垂头丧气哎哎叹息;到了皇後有喜这件事传出来,他们总算有了发挥之处。於是这一天宴子桀再上朝,接的折子听的奏议,皆是一些追根究底!幸倾国的陈腔烂调。
这下子宴子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有沈着一张脸郁闷无语的份儿。若单纯只是打仗平乱,即便原拓不在,就算前後随着几个翻脸的兄弟叛变了些个武将,仍是有张劲和当初的一些旧部,尚有自己可以天子亲征,倒并非太过棘手。
只是如今暴乱不安,却又没有集成气候,打又不知道往哪打,偏偏又不住地蹿起反乱势力,搅得天下不安,朝堂哗然。宴子桀有心平乱无地放矢,心里最宝贝最舍不得的胡璇,又每天不断被提名施压,便发展成了仿佛只要杀一个胡璇,便天下大定的的势头。
但宴子桀心知肚明:若是早些时候,杀一个胡璇,是可以天下大定——至少那时候子俊没有造反、原拓没有背叛,自己没有落下太大的口实,皇权君威立得稳,那些暗藏野心的家夥也没胆子公然做乱。可事到如今,就算杀了胡璇,召回原拓,局势也未必会好转──更何况,肯舍了阳寿去救的人,又哪里舍得拖去杀他的头!
但这些想头归想头,自己觉得实在是有道理,却又不能当成理由对众大臣说得出口。
这样纷乱不堪的日子里,宴子桀日渐暴燥。积压的怒火不能随着不断的发兵平乱而平息;偶尔传来的战报远敌不过四处军情动荡的暗探传报来得多;不断传来对胡璇的弹劾奏章成车的收入库中压放不发;回到後宫中,去探望身怀有孕的皇後也会滋长清君侧忠臣的锋头……
更让宴子桀恼火不堪的是胡璇。胡璇平时绝不会与宴子桀对视,更不要提两人之间有什麽对话。宴子桀每次黑灯瞎火地求欢,也不过是沾得满唇泪水,听得无声饮泣。而眼看着胡璇身体每况愈下,宴子桀更是被那种无力感折磨得抓狂暴燥。
这一日的朝堂上,又传出新的探报,称西北亦有集党作乱之势,据地方官员实探,为首的乃是胡国老将的侄儿肖远——於是这一话题,很容易便引起了幕後黑手便是胡珂、此事与胡璇大有关联的话题。
胡璇该杀,乃开国以来,便数度未果的留滞话题。如今又有了借口拿他开刀,仿佛那些大臣们觉得倒底是谁在皇帝点头之前说得最後一句,除了胡璇这个祸害便可归功於已。於是一班朝臣,几乎是声泪俱下、死而後已同仇敌忾的架势,不依不饶地追讨。直至朝堂之上左相老泪纵横地趴在地上,说胡贼数度做乱,朝廷都忍让,现在四处的乱党才敢校仿,归根倒底,胡贼也是全靠胡璇这个嬖宠得到保护,此人实在不该再留了。
宴子桀当时就觉得自己脑中有根弦崩断了一般,火光得仿佛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红。他发了狂在朝堂之上一声暴喝,大怒之下一掌拍案,竟断碎了许多奏笺,纷溅了满地。
这一发虎威倒是镇得满朝文武再无缀言,纷纷跪地请圣上熄怒,但也再无人进谏,仿佛天下就只剩一个祸害——那就是胡璇!仿佛除了此人该死之外,再没什麽事值得议政了。
宴子桀憋了一肚子闷火下朝,回去流苏菀,胡璇仍像个活死人一般,只往一处静坐不动。
宴子桀仍带着朝上的压力,没精打采地颓然落座,房中只剩两人,一左一右地坐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