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完结
我说,“呃,不懂就不懂吧,不过……太子的字写的还真挺不错的就是了。他原来每天为了练字也经常忘了吃饭。我当时就纳闷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吃饭还重要?居然每天都忘?这个写字比吃饭还香甜?写字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能看明白不就成了吗?”
越筝又说,“才不是!字是一个人的脸面,当然重要啦。六哥还说,如果我的字写的像这个,这辈子他都不理我了。”
越筝说着,从旁边的小心翼翼的找出来一个黑檀木的黑子,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有一层白色亚麻做的布盖在上面,还压着玉石的纸镇,那下面才是越筝要找的东西——一摞信笺,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看的出来有些年头了,却不是什么古董,顶多是十几年的旧货。
他从里面抽出来一张让我看,我看了看,呃……是写的不怎么好看,那一个一个的字写的歪瓜裂枣的,很是丑陋。
我连忙安慰越筝,“没事,没事,宝贝儿,你的字写的比这个强多了!!再说了,要是你六哥一定说你写的像这个,他不搭理你,我搭理你,别怕,别怕!”
“可是……”越筝鄙夷的看了看他拿的那个信笺上面的歪瓜裂枣,“我昨天做了个噩梦,就梦见这个东西都是我写的,然后我哭醒了……”他甚至还打了个哆嗦,“咦……好可怕!!”
我又抽出来几张想看的仔细一些,越筝连忙说,“怡哥哥,你小心一点,这些都是六哥宝贝,平时谁也不能动,上次有个打扫的小太监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被拖出去打了一顿呢。”
“是吗……”
我看着那些信笺,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都是我小时候写的东西。
——“文○,几天我娘做饭,我要回去吃,不在○正宫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文○,我从后面的○花园里面捡到一个小太监,他才七岁,刚进宫,他很爱哭,一直哭,我昨天刚好吃黄瓜,所以我想叫他黄瓜,黄瓜好吃呀,你自己吃吧,今天我表哥来,所以我不在○正宫吃饭了。”
——“文○,我今天肚子疼,不去○正宫读书了,你跟杜○说一声,我不去了。”
——“文○,话说,你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难写,你跟爹说说,换个好写的名字吧,你的牙又开始疼了,药放在○正宫书房书桌上,记得抹药。我娘炖了肉,我今天不去○正宫了。”
文湛,毓正宫,杜皬。
那个时候,写字的时候怕麻烦,所有笔画多,不会写的字一律画一个圈。
本来都是随手写的东西,没有想到被人留了这么多年。
我忽然觉得心口又有些难受。
有些东西,原本不应该属于我,我也不能要。
得之有愧,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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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觉手指有些发烫,我连忙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然后对越筝说,“宝贝儿,别和你六哥说我看过这个,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越筝嘟着小嘴巴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啦!我又不像怡哥哥你,什么都不懂!”
我,“>_<```……”
看他那个斜睨着我的神气的小眼神,外加那个歪着的小脑袋,我伸手过去拧了一下他的胖嘟嘟的小脸颊。
越筝不高兴的嘟起嘴巴,拍掉我的手,“讨厌怡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不要拧我!!!”
我凑过去,在一个叫嚷着自己不是孩子的四岁小东西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阿嚏……
他太香了,像一只玫瑰檀麝的小熏鸭!!
“怡哥哥,我今天很听话的练字,还被你拧鼻子,我要吃一块糖,要白莲味道的。”越筝的小胖手一指旁边的一个小木盒子说,“喏,就在那里!怡哥哥,给我拿一块。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糖了。”
“咦?”我奇道,“越筝不乖,要打屁股的哦。”
“怡哥哥讨厌!我怎么不乖了?”
“糖盒就在你手边,你不会自己拿过来吃?我才不相信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偷吃一颗!啊……!!不要咬我!!”
越筝扭着小屁股,抱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嘴巴子咬了一口。
越筝说,“我才不像你呢!六哥说你经常在御膳房偷吃!!我才没有呢!!六哥说不让我自己吃糖,他说要问过他或者怡哥哥你才可以吃。”
我无语。
糖盒在手边却不偷吃,还要问过别人才可以吃糖,你还真是你六哥的弟弟呀。
越筝也不写字了,我把他抱起来,打开这个木盒子,里面摆放着各色蜜饯和内廷熬制的软糖,我拿了一块白莲糖塞进越筝的小嘴巴里面。
他笑的一脸满足。
越筝嚼着软糖含糊不清的说,“六哥脾气不好,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总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别人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了什么,看了什么书,他就会很生气,还会杀人呢。上次就是,一个小太监把他头天晚上翻的两页《左传》告诉别人了,就在毓正宫,在所有人面前,他让人把那个小太监活活打死了。”
我,“……”
“六哥好凶。”
我问他,“这是谁对你说的?”
“是我的大伴卫锦。诶,是原来的那个啦,就是被六哥赶到吉壤去的那个。”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越筝的头发,抱着他到一旁坐着。
“以后他们再说这样的话,你就别听了。这宫里面吓唬小孩子的故事还躲着呢,据说每个大殿都有好几个冤魂呢。每天晚上都出来闲逛,看谁顺眼就上来和谁搭腔说话。他们专门爱抓肉肉软软的小孩子,就像宝贝儿你,对了,话说回来,你少吃一点吧,现在长这么胖,以后可怎么得了。宫里伙食好,你还不得越吃越胖!以后成了一个大胖子藩王,那个美人都不喜欢你,你可惨喽……哇,宝贝儿,你这是和谁学的,又咬我!!”
越筝忽然抬头丢丢的看着我,小声问我,“怡哥哥,你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和太子不一样。我没有必要那样做。太子是储君,以后是皇上,他必须保持一种高深莫测的样子,别人不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即使想要猜测一样都是大罪。因为如果大家都知道他的想法,喜欢的东西,喜欢做的事情,那些人就会像逢迎他,顺着他的想法,他的喜好说话,那样他就听不到真心话了,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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