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气天成
“哥……”
“嗯?”
“还要。”
沈暄此时疼爱他,听罢就要再去拿糖,却被宝儿拉住了袖子,不得不停了下来。沈瑞卿的眼睛还微微红着,但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肿了。他微微眨了眨眼,慢慢的将男人的那只胳膊拉回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轻轻的舔了舔那只如玉般圆润白皙的指头。
当那温软的舌触碰上敏感的指尖时,沈暄当即便浑身一僵,呼吸都停了一瞬。身躯下意识的就要将指抽开,但意志却逼迫他顿住了动作,仍宝儿将粘在指头上的糖舔尽。
怎么……怎么会做这般的事情……
实在是……太过了……
他早已不是青涩无知的少年,但宝儿显然还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与大哥亲近,才像个小猫一样去舔他指尖上的糖罢了。
“行了……宝儿吃一颗就够了。”他弯了弯眉眼,轻声道,“这样就不会长龋了。”
“……嗯,乖宝儿,再睡会儿吧。”沈暄有些仓皇,胡乱的应了几声后便将他重新放回了榻上,自己则像逃一般出了卧房,一直快步走到书房时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一路走的匆忙,竟是将药碗也一同带了出来,还一直捏在里,都捏出了些裂纹来。此时冷静下来,便无奈的露出个笑来,将那捏裂了的碗放到了一旁。
随后,有些复杂的看向自己的食指指尖。
他作为宝儿的长辈,总是怜惜这孩子与旁人不同,生怕他生了自卑,因而从未教导过这方面的事情,就连宝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这样的事情尚未提过,更何况那些污秽腌臜事情?
但舔指这样的事……确实是太过了啊。
指尖摩挲了片刻,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那鲜红柔软的唇瓣,强行冷硬下心房。宝儿如今还在病着,也不好再说什么;但等病好了之后,是该教导教导了……
同他这般做了也无妨,若是在外头,特别是与那名叫祁裴的小子……
光是这样想着,沈暄都气的额角发跳,咬紧了牙关发誓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心里头生了莫须有的气,再加上疼在心尖上的宝儿还病着,面色自然难看的厉害,丝毫无平日的和颜悦色。而就在此时,却有小厮跑来通报,说有城西的媒婆拜访。
这也不是第一次有媒婆来沈府说亲。
他沈家家底殷实,又无血脉至亲,虽家系单薄,却是城有女儿的父母眼里最好的金龟婿。虽无娶妻之意,但平日里沈暄还会维持个表面客气,请这些媒婆来府上坐坐,倒上一杯好茶,再礼貌的回绝;但今日,只要思及昨日宝儿受的委屈,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看谁都是那满嘴闲言碎语的女人。
于是当即便要让小厮将那媒婆赶出去。
但若是真的直接赶了人,恐怕那群大嘴婆子能将沈府从头到脚都骂个遍。沈暄自己是不在意这些,但唯恐宝儿又听了这些风言风语,因而还是压下了那份怒意,沉着面孔去了正厅。
媒婆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一瞧见玉树临风的沈家大少爷,那媒婆便两眼发光,仿佛要与他说亲的是自己一般,当即便踩着小脚迎了上去,却被沈暄难看的脸色骇了一跳。但做这行的最要能言善道,于是脸上又露出个大大的笑来,好生将沈大少爷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沈暄始终面无表情。
丫鬟上来倒了茶,他也没有动,只是坐在椅上;那媒婆反倒说干了嘴,连喝了杯才罢。若是平日的那些人家,听到自己被这般夸赞,至少都会欢喜一些;反观沈暄这幅模样,倒一点不为所动。
她来时已经收了别人家的钱,自然不能就这样退缩,深吸一口气后便继续介绍起了尚未定亲的姑娘们来,各个都夸得如花似玉,贤良淑德;仿佛只要娶进门,便能立马下个大胖小子出来给沈家开枝散叶。
沈暄继续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始终无人附和,那媒婆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底气,原本想好的词句也结巴起来。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日的亲恐怕是说不成了,想到那些喜钱,心里头也不禁凉了几分。
“大少爷……您也到这个年纪了,是该娶妻生子了啊……”
“这……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媒婆眼巴巴的问着,沈暄的表情终于变了变。
他确实无心娶妻,若是要他娶那些烦人又嘴碎的女人,他情愿与宝儿一起打一辈子光棍。然而这般思绪刚刚闪过,脑海便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先前宝儿抱着他的指细细舔舐的场面。
沈暄眉头猛的一拧,面色竟更加阴沉了几分。
媒婆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当即便拱身要走,而此时一旁早已候着的丫鬟则端着赏钱走了上来,无比客气的送了过去,又说了许多寒暄的话语。那婆子原本以为今日要白跑一趟,瞧见那么多赏钱,顿时两眼发光,也顾不得先前吃的瘪了,连声夸了沈暄许多句才终于被请了出去。
沈暄却仍沉着脸,丝毫没有轻松的神情。
丫鬟也不敢惹他,因而路过大少爷身边的时候连礼都不敢行,匆匆的便跑了。他也不管这些琐事,负着漫无目的的在府走,再回过神来时,竟已经站在了卧房门口。
第五十八章
这是沈瑞卿第一次为沈暄做这种事,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还在不自觉的砸吧着嘴。沈暄昨日得了舒坦,再看向怀里的宝儿时,目光便格外怜惜,忍不住低下头去好生吻啄。
宝儿硬生生的被他给吻醒,傻乎乎地睁着一双眼睛。
秋的假期毕竟也只有这么几天,他今日还得去上学,同沈暄亲昵之后便不剩多少时间,只能去隔壁瞧那兄妹一眼罢了。下午虽说是回来了,但到底也有作业要写,有的时候再去铺子里瞧瞧沈暄,空闲的时间更是少。
他同大哥亲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分出太多时间去照料那对已经被挪到另一个屋里头的孩子,因此只是每日都见一见,同他们温柔地说两句话而已。沈暄对此十分满意,再看那对兄妹也顺眼不少。见男孩的伤渐渐养好,便慢慢的让丫鬟教导起府里的规矩来。
沈瑞卿还不知道沈暄要拿他们做什么,无知无觉的在府里头过着日子。
随着年纪的增长,虽还不可进到最后一步,但能做的也已经不少了。这日,沈暄正将宝儿吮吻到啜泣,心满意足地搂着怀里的爱人细细疼爱。沈瑞卿已经疲了,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待到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才将人轻轻推开,一边掉眼泪一边说要歇歇。
“你太坏了……我要擦身……你快去端热水进来……”软绵无力的小拳头捶打着对方结实的胸膛,宝儿吸了吸鼻子,恼怒得直往被窝里躲,“你快点去……”
“好,好……是大哥错了,是大哥错了……”沈暄再喜欢不过他这幅又羞又恼的模样,又吮了耳垂好一会儿才放开,缓缓的直起了身。纤滑的锦被从身上滑下,沈瑞卿还以为他是终于要出门去拿热水了,却见男人只是伸出长臂,撩下了边上的围帘。
“诶?你……你拉这个做什么……”
沈暄重新将他抱回了怀里,用被子将宝儿的肩膀都细细盖好。待到一点都不露之后,才转头冲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沈瑞卿满脸惊恐。
床幔不过是几层薄纱,尽管迷迷蒙蒙,还是能瞧见门被推开。他紧张的不行,根本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喊旁人进屋,整个人都快缩进男人怀里了,只敢抬着一只眼睛瞅罢了。沈暄却丝毫不紧张,反而又趁低下头吻了他几下。
丫鬟走路无声。
“将盆放在桌子上就行了,帕子也放在一起。你明早再来收拾衣裳去洗。”他吩咐了几句,那丫鬟也没有应声,只福了福身,便乖顺的转身离开了。
沈瑞卿这才发觉,那丫鬟还矮小的很呢。脑袋里忽然蹦出个人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瞅着面前的沈暄。
“是……沈蓉?你让她来给咱们送热水……?”
“嗯,”男人点了点头,怕他觉得热,又将被子拉开了些,低下头含住唇瓣细细吻了吻,“以后夜里院子只会有沈蓉和沈岩。她送完热水便可走了,沈岩负责在门口守着。都已经教导过了,宝儿不必担心……”
“以后夜里肯定是要人侍候的,这对兄妹一哑一聋,刚好能守着,也免得外人进来……”他说的也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打算,但沈瑞卿听着,还是觉得又羞又臊,躲着不肯让他再亲。
“你……你怎么能这样!他们还那么小……”一想到自己同大哥的秘密已经被这两个半大点孩子给知晓了去,宝儿就满面通红,气的都不想再与男人说话了,“坏人……坏人……都羞死了!”
“别人家也都是丫鬟侍候的,有什么可羞的?”沈暄低笑,“不过既然宝儿还这么有力气,那便不如再做些别的事吧。”
“诶?!唔——”
他哪里有沈暄力气大,轻易的就被按回了榻上。唇齿被封住,连唾液都要被吮吸尽了。沈瑞卿被他弄得浑身无力,最后都差点要累晕过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任沈暄给自己擦身。
他还想着明日要再同大哥谈谈这个事儿,哪知这规矩竟一直延续了下来。冬去春来,沈瑞卿本就纤长的脚又抽长了些许,身姿更是秀气挺拔,宛若一颗破土而出的嫩竹,拨开外皮,满满的都是白皙的竹肉。
长得这般大了,又无考取功名之心,因此在过年之后,沈瑞卿便不再去学堂读书,转而跟着沈暄在铺子里学习起来。但他到底也没有沈暄那般精明的心思,待人接物上还是稚嫩的很;沈暄也舍不得让他沾染了外边污秽龌龊的心思,因此只让他在铺子里帮着清点物件,写写账本。
宝儿算数本就学的不错,又跟着掌柜磨炼了一阵子,一把小算盘拨的哗哗响。他每日都有事情可做,反而把自己的生日给丢到了一旁,都忘了下个月就是满十八的日子。反倒是沈暄格外在意,早早地就安排了心腹去苏杭定了一套婚庆用具,连着喜服、发钗、梅瓶、连枝荷花被褥都一应俱全。
但他有心要给宝儿一个惊喜,因此面上也不显,只佯装一切如常,日日同爱弟亲昵无间罢了。
又过了十多日,沈瑞卿也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了两年,如今终于快要到时候了,却晕乎了脑子,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全给忘了,只会傻乎乎地坐在沈暄身旁瞅着他发呆。亲昵的事情已经做过许多,但他还是偷偷摸摸的将那些画本翻了出来,一一又瞧了一遍,把所有秘诀都背了。原本夜夜都睡得安稳的他竟然失眠起来,总会在半夜睁着眼睛偷瞧身旁的大哥,然后在心里无声的念上一句“夫君”。
他要和沈暄成亲了。
沈蓉和沈岩是知晓主子之间的事情的,因此到了日子,所有的地方也都是由他们兄弟二人布置。
床褥、被子、帘子都被换成喜庆的红色,连带着八仙桌上的桌垫都是绣的观音送子。寓意着幸福美满的大梅瓶被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被褥底下还撒了花生莲子红枣,实在是硌人的很。按照规矩,成婚之前未婚夫妻是不得见面的,但他们到底情况特殊,又不能被旁人瞧去,那些规矩索性也都做了废。
沈瑞卿怎么也没想到,给自己穿上喜服,梳妆打扮,再盖上喜帕的竟然就是大哥。
沈暄已经先行穿好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套喜服,眉目大抵也是画过的,竟比平日还要更加英俊挺拔一些。一双眸满是柔情与爱怜,他轻柔的褪下了宝儿的衣裳,再将定制好的锦缎里衣一件一件帮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