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在撩我
柴子然警惕地看了眼人畜无害的随风,根据他混迹混账无耻界多年的经验来看,长得最无害的,往往都是□□□□,就跟随风腰间那条软金鞭子一样歹毒。柴子然强颜欢笑道:“甚好!”
随风小露出两个小酒窝,天真无邪道:“我是不会告诉九君公子的。”
强撑在柴子然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他愁眉苦脸道:“墨九君就是一个杀人如麻、黑心黑肺、面无表情、可耻可恨、完全没有下限的活命阎王。”
随风眨眨灵动的眸子,轻笑道:“许多人都这样评价公子,我还以为子然公子的评价会不一样呢!”
柴子然默了默,道:“他讲道理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脑子聪明,头脑灵光,小时候……”恍惚间想起不该想起的事情,闭了嘴巴,尴尬道:“有时候人还不错。”
随风心里虽然好奇柴子然未说完的话,可也聪明地没有追问,站在他左侧做了一个总结:“子然公子对九君公子是又爱又恨啊!”眨了眨眸子:“你有没有想过寻一个像九君公子这样的伴侣。”
柴子然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真是爱开玩笑,我还想多活几年。”
随风噗嗤一笑:“子然公子也很爱开玩笑。”
柴子然双手负在身后,加快了步伐,幽幽的话语传到随风耳中:“我跟他在一处,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随风还未听懂柴子然的话,柴子然已是快速转角绕开自己,摆明不想跟自己谈论九君公子的话题。随风无声地追上,刚瞧见一处院落门槛的一抹红,便加快了脚步。柴子然的一声焦急悲鸣的怒吼忽然传到他耳中。
而柴子然吼的正是:“航远。”
随风闻言浑身一震,几十步的路途居然用了轻功,飞得比老鹰快。蹿到柴子然身旁看向他怀中之人,满脸污血,依稀能辨认出他清秀的五官;一身粗布泥寇,染满了斑斑的血迹。赫然是柴子然的书童,远航。
柴子然焦急地又吼了声:“随风,请大夫。”
随风脑子嗡嗡作响,一看到远航的瞬间就感觉九君公子的情敌回来了,可如何是好。又闻柴子然吼得肝肠寸断,只觉得远航比他想象中对九君公子的威胁更大了。拱手道:“子然公子稍后。”人已不见了影子。
随风速度极快,很快就凭空出现到墨九君眼前,墨九君正在用膳,见到随风这个时候来,蹙了蹙眉。随风慌张地行了一礼,道:“公子,大事不好了,远航回来了。”
墨九君漆黑的瞳孔暗了些。
随风继续道:“他受了重伤,此刻在子然公子家门口。”
墨九君皱眉,放下膳食:“请大夫。”
随风应了声转身欲走,墨九君又道:“先用饭吧,不必那么着急。”
“……”随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是属下不尽快过去,恐怕远航有性命之忧,子然公子亦是……”
墨九君捧起的碗筷,施施然地放下,站起了身,握紧拳头:“我与你一道去。”
……
几盏茶的功夫前,柴子然还兴高采烈地甩了莫名其妙的随风,回到自己家里。见在自家门槛浑身不堪入目的远航倒地不起,便快步去扶起他,远航用毅力撑起快垂下的眼皮子,虚弱地道了句:“救嫣然……小……”
后头的话,远航没说清楚,柴子然不用听清楚便已经知晓,柴嫣然有危险,还需要他救助。便焦急悲伤地吼了句:“航远。”春日的阳光本该是暖和的,可柴子然心急如焚,不禁浑身燥热起来,忽见一个大阴影挡住他的阳光,抬头堪堪看见是追来的随风,不禁又吼了一句:“随风,请大夫。”
随风人如其名,随风飘得极快。可地上的干巴巴等人救治的远航却是半刻也等不了。柴子然最怕的是,不知身在何处,遇到何危险的柴嫣然等不了。他艰辛地把远航扛到背上,颤巍巍地走入自己的院子。
远航虽是他书童,可自幼陪他一起长大,世间除了柴嫣然和柴子皓,他就跟远航最熟了。熟门熟路地把远航扛回他的房间,映入眼帘的一张大床上虽有些灰尘,品质跟他睡的那床却差不了多少。
柴子然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眼巴巴地看向敞开的房门外,也不知随风那厮是不是迷路了,这么久都还没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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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引蛇一
一个老得浑身发白的老大夫,轻颤着手脚替远航把脉,他的白胡子被风吹得一抖一抖,手也随着胡子的抖一抖一抖。半响,捻了捻白白如线条的白胡须,眯着眼眸道:“病情不重,不重,小心歇着就会好起来的。”
柴子然紧张地揪了眼床榻上的远航,又巴巴地看了眼老得恐怕连路都看不清的老大夫,不确定地问:“老大夫,您确定没问题,真没问题?”
医者最忌讳旁人的疑问,老大夫仿佛被人疑问多了,见怪不怪地抬了抬眼皮子,保证道:“真真没问题。”
“哦!”柴子然松了半口气,问:“他什么时候醒。”
“这个……”老大夫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道:“不知。”
柴子然:“……”
墨九君在房里坐得稳当,听完他们的对方,把手里的茶盏交给随影,淡淡地道:“对于医理,我略懂一二,不如让我替远航看看吧!”
柴子然越发不确定:“九君公子是要替远航看病?”
墨九君理所当然道:“自然。你是我的下属,远航是你的下属,按照这关系,远航也算是我的下属。”
柴子然偷偷瞥了眼尚且昏迷不醒的远航,其实他对墨九君的医术不报希望,只盼着远航知道是墨九君亲自给他把的脉,能让他从睡梦中被吓醒。拱手作谢道:“如此有劳九君公子了。”顿了顿:“还请九君公子不要唤远航为远航了。”
墨九君挑了下眉梢。
柴子然不怕死地道:“请唤他做航远。”
墨九君:“……”
向来不爱说话的随影,忍不住道:“子然公子好算盘,你曾承诺九君公子,从今往后不提远航,如今把人招了回来,你确实是不提‘远航’,却把人唤作了‘航远’。”
柴子然听了这话,便想起他那个傻啦吧唧的承诺,愤愤地把怨恨的目光看向随风,这厮明明知道墨九君夜审徐娘子时就把人给放了,偏偏还鼓励他去干那劳什子的‘□□’,害得他鄙视了自己好些天。重重地咳了咳,道:“当初我的承诺是不提远航,九君公子的承诺是放了徐娘子。他人早就放了,才与我要承诺,这算盘岂不是打得更加好。”
随影跟在墨九君身边虽极少说话,却也是个霸道的主,他眉梢挑了挑:“如此,你待如何?”
柴子然冷哼道:“我家远航就叫航远。”
“你……”随影手握腰间金丝软鞭,额头青筋暴怒,看样子是运了内力,打算若抽不死柴子然便毒死他。
柴子然怕怕地退后几步,泪眼汪汪地小可怜地揪住墨九君的黑色袖子:“九君公子,你管管你家侍卫吧!我是你的下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只想救远航。”见墨九君神色依然冷漠,柴子然把心一横,道:“只要你老愿意救远航,我便愿意让远航侍奉你几日,让你玷污他的清白。”
场中的几人如木鸡般呆了呆,墨九君机械般抬了抬眸子。
柴子然见这个诱惑没有让墨九君动心,心默念了几句对不住远航的话,道:“我替你追楼雨泽,要是他不同意,我就把他给你绑过来送你床上,让他和远航在床上只服侍你一个。”柴子然觉着这诱惑甚是好,可怜巴巴地看墨九君依然冷漠的冷漠脸,苦哈哈地问:“成不?”
“不成。”集齐虚弱、悲鸣、怨愤、恐惧、惊恐的呜喊从床榻上幽幽地传来。
柴子然心喜道:“航远,你真醒了,太好了。”
虚弱的远航悲悲惨惨地看着自家公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公子,您能不能别把我往火坑推。”
“呃呃。”柴子然心虚地看了眼墨九君,当着火坑的面说人家火坑是不好的行为,赶紧步入主题,问:“我阿姐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远航哭到伤心处,停下问一问道:“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把我推火坑了。”
柴子然面色僵硬地又看了眼墨九君,颇为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能把远航许配给你。”擦了擦远航脏兮兮的面孔,道:“是的,公子我决定不推你入火坑,绝对死也不让你跟楼雨泽一块儿上墨九君的床榻。”
墨九君:“……”
远航得了柴子然的保证,仿佛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
那夜,远航被墨九君洗澡时的凶悍吓得浑身颤抖,经子然公子那么信誓旦旦的一分析,顿时茅塞顿开。他远航是个清清白白的世家书童,虽然相貌比公子差了一点点,家世比公子差了一点点,可学问是比公子多了很多多。
墨九君最爱的雨泽公子乃京都第一大才子,学问是公认的好,如此看来墨九君定是更欣赏文采出众、模样清秀的美男。而远航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文采”和“模样”这两项。他心肝颤抖地跟公子辞行,打算就此返回夏都,并下决心永远不在活面阎王面前出现。
远航的学问能拿得出手,逃跑的功夫却比子然公子差了一点儿,拿了辛辛苦苦积累的大半积蓄雇佣了许多武夫,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夏都赶。虽然远航没指望那些普通的武夫能在活面阎王的侍卫们前保住自己,可怎么也能趁乱跑个路,再给子然公子捎个信,也好让他前来搭救自己。
远航忐忑不安的心,从苏虞县出发便开始一直在跳,直到跳过八个山头,平安抵达了京都,心里的一口气儿才缓过来。拜完老天拜土地,拜完土地拜信悟侯。
幸好侯爷仁义,没有勉强他再次过来盯着子然公子。虽然侯爷的本意是,子然少爷在京都犯了众怒,怎么也不可能自己找死,不在苏虞县待个三五个月就回来。
自认为逃过一劫的远航安安稳稳地在侯府生存,本以为日子会日复一日风平浪静。谁知嫣然小姐也是个不消停的主子,硬是拖着大包小包让他带路,齐齐回苏虞县看子然少爷。远航的本意是,他护送嫣然小姐到苏虞县,趁着九君公子的人没发现他之前偷偷溜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的贞操也自然就保住了。
但祸不单行啊!
从京都来苏虞县,必经的八个山头,草寇们戏称‘八仙过海’,一个比一个陡,一个比一个阴森,撞见的贼人一个也比一个多。幸好沿途遇到獐眉鼠目的容凌书生,得他相助,勉强过了五个山头。远航一个小书童,带着一个只会绣花的小姐,虽得了一个文弱书生相助。但他能在脸上擦了些鸡血,在草丛堆里滚几圈蒙混跑出来,已是大大的不容易了。
柴子然听闻柴嫣然是落入占山为王的草寇手里,心里没那么紧张了,草寇名声虽不怎么好,却从没闹出过人命非礼案。皱眉想了想:“你们绕过八个山头时,有多少草寇追着捉你们,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远航哭诉道:“那时黑灯瞎火的,他们都是趁夜来,我实在是看得不太清楚。但草寇们的人数很多,每座山都让人紧紧地盯着,专门挑落单的人出手。我和公子每次去苏虞县都是大张旗鼓地来,浩浩荡荡地走。我之前逃跑也是找了人保护的,他们这才没出手。谁知……我和嫣然小姐就倒霉了,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