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在撩我
柴子然哼道:“女孩子家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岂能随便。再且若是容凌品性端正,家世差点儿也没什么,偏偏这厮是个混账小人,我阿姐岂能跟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眼角刮向墨九君:“九君公子认为如何?”
“嗯!”墨九君点头,其实他不过是看容凌心里眼里都是柴嫣然,才多开了一句口,倒是没有领会柴子然话里的意思。
柴子然蹙眉:“九君公子觉得品德跟财富,两者谁好。”
墨九君道:“嫁人自然是选品德佳的。财富可以赚取,品德却是终身伴随一个人,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女子最怕嫁错郎,寻一有品德之郎君,日后才能共白首,齐举眉。”
柴子然眉头舒展开来:“原来九君公子赞同我的话。”喜道:“如此,你定是也知道自己犯了哪些错误了。”
墨九君懵了一懵,他们刚才谈论的是柴嫣然与容凌,为何柴子然话里的意思说到了他的问题,不禁问道:“我如何了?”
柴子然眉头一拧,不悦道:“九君公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对吗?”
墨九君点头。
柴子然痛心疾首道:“那你为何要跟踪我?”
墨九君顿了一顿,想了一想,不禁哑然失笑:“我没有跟踪。”见柴子然极其不屑,继续道:“我是……”又顿了一顿,把‘路过’二字吞到肚子,挑衅道:“我是踪跟。”
“……”柴子然知晓墨九君乃是一个记仇的狠辣的人物,可没想到对方记仇狠辣到如此变态的境界,‘远航’成了‘航远’,他的‘跟踪’成了‘踪跟’。暗恨道:“你心记那么多东西,你的脑子不会痛吗?”
墨九君装作没听到柴子然话里讽刺他‘心眼小’和‘脑有疾’,嘴巴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九十九。”
“……”柴子然知晓他武不是墨九君的对手,轻手轻脚地往身旁挪了一小步,呵呵道:“今晚月光不错啊!呵呵呵呵,但如此文雅之地不适合我这样的败家子,我先走了。”
“站住。”墨九君大手拦截了欲跑路的柴子然,把他往怀里带了一带,笑道:“你怕了。”
柴子然的脚哆嗦了下,心里暗骂墨九君,嘴硬道:“不怕。”为了配合他的嘴硬,特意垫了垫脚尖,让自己的眸光与墨九君的眸光持平,冷哼了一声。
矮了半截就是矮了半截,墨九君的手往柴子然肩头轻轻一按,他人便被迫屈膝,虽仰头挺胸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气场。墨九君笑道:“刚容凌与嫣然在作甚?”
“在……”幽会的幽字还未出口,让柴子然紧紧地把字闭紧在嘴巴里,警惕地瞪着墨九君,因他的手还在自己肩头按着,柴子然迫于强悍的武力,不得不仰头看他:“你问这作甚?”
柴嫣然与人幽会一事,柴子然保证绝对要烂死在他肚子里。
墨九君也不甚在意柴子然的紧张与小题大做,淡淡地问:“你说你我在作甚?”
柴子然一个激灵,抬头看看天,一片漆黑静谧,无边无际的夜空还挂了一个大大的明亮圆盘,圆盘里听说住着嫦娥和小兔子;低头看见两片青青翠翠的小叶子,是被风吹下的,惨惨戚戚的飘到他脚边;两人不远处正好是一条流得快活似神仙的小溪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好像在唱歌。
柴子然收回看天看地看溪流的目光,忙看向眼前一声黑衣的墨九君,他胸口的银色狼头龇牙咧嘴,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在流口水,奈何它的肚子是扁的,并没有力气去流。
柴子然的肩头一只大手按着,被迫仰视墨九君,他的脸一如既往的沉稳,仿佛能为人撑起一片蓝天。‘幽会’二字闪过柴子然的脑海,他一双站得不笔直的长腿更加不笔直,傻呆呆地盯着墨九君静谧的黑色眸子。
他问:“阿然,你为何要与我断绝关系吗?”
柴子然脑子一空,知晓他问的是当年他与墨九君断绝关系的事情。心底泛起的丝丝涟漪瞬间消失殆尽,他嬉皮笑脸道:“我是一只柴犬,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何必连累你。”
墨九君钳住他肩膀的大手紧了紧,柴子然被迫压得向下又蹲了半步,抬起的头不得不仰视他。
四目相对,墨九君的眸子很平静,如同古井,泛不起波澜。柴子然的眸子如星辰闪烁,美是美,当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子的心虚。柴子然正铆足了力气想挣脱他的手,发现无论如何使劲儿,墨九君的掌心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肩头,也压在心里。
柴子然放弃的时候,墨九君却把手松开了,眸子的沉稳不变,脸色却有淡淡的笑意:“阿然,你是为了不连累我,才与我绝交的吗?”
柴子然预想中名为墨九君的怒火没有到来,眸光闪了闪,不知怎么的,墨九君一句平常的话,他竟听出了一些暧昧。挥走脑子晦气的暧昧,柴子然站直了腿,挺着了腰板,怒道:“非也!”
墨九君的笑染上了眼睛,问:“哦?”
一个小小的“哦”字,让柴子然的小心肝颤了颤,他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些恍惚,拔腿就跑。
耳旁的淙淙流水若隐若现,渐渐地在身后不可听闻,柴子然才敢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仍然是明亮的月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子然公子。”
粗狂的喊声响起在柴子然耳边,把他吓得跳了起来,借着清幽的月光看清来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想起自己蹩脚的落荒而逃,颇为惊疑地抬头看向来人,不确定的问:“元屈啊!你……跟了我应该……没有多久吧!”
元屈道:“不久。”
柴子然提到心里的心放了下来,却没料到元屈的话没说完,元屈继续淡定地说道:“嫣然小姐走后,让我转告您,别在乱石旁躲太久了,半夜山风大,容易着凉。”贴心地给柴子然扑上一件能抵御寒风的粗布衫,再道:“容凌公子说,这衣衫虽然旧了些,胜在还算保暖,您就凑合着穿吧!”
柴子然“……”
敢情他是自愿做了一夜的傻帽。
第35章 相通四
翌日,清晨薄薄的浓雾未被风吹散,东方一个圆圆的黄脑袋探出俯视万物。柴子然从大棚的草席翻身而起,探头探脑皆不见左右两人,心里一个咯噔,害怕地冲出大棚欲寻人。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刚掀开屏障,迈步进大棚,两个大老爷们刚好撞在一块儿。
柴子然身体略为消瘦,被撞得趔趄了几步,险些不稳栽倒在地,被黑衣人大手一捞抱着,才木愣地抬起错愕的眸光:“你……抱我?”
“嗯,抱了。”
柴子然见对方说得如此轻巧又如此不甚在意,脑子一溢血,喉咙一紧,胡乱地推了他几把,往日要挣脱这人不容易,今早却是恨轻松,踉踉跄跄地跑了。
身后那黑衣人道:“你跑这么快作甚?若是要吃了你,你也跑不了。”
明明人家说的大实话提醒柴子然,可柴子然却觉得受到了平生大辱,倔强地回头给他来了个死亡凝视,见人家也不在意,心里呕着一把火。
柴子然大手刚捉住大棚的“门帘”,肩头顿时一冷,转头见墨九君已扯了他肩头的粗衣衫,大大的脑袋趴在他肩头,锋利的牙齿插入他的血肉。
疼痛难忍说的便是此刻。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说的也是这个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柴子然嘶哑着嗓子吼得整个山头的人皆头皮发麻。守在大棚外的随风大步冲了进来,见他们家的九君公子在行‘非礼’之事,默默地退了出去,尽职尽责地把手守好大棚。
“啊啊啊啊啊啊!”柴子然又一波撕心裂肺的大喊从不隔音的大棚随风飘出,阵阵的晨风拂起单薄门帘的一角,帘子外头急朝帘里张望的柴嫣然惊呼:“阿然有危险。”
门帘只掀起了一瞬,随影很快就把门帘罩得严严实实。随风拦住欲冲进来的众人,道:“没事没事!子然公子锦衣玉食惯了,忽然要铺草席睡地板,那小腰板受不了,我家九君公子助人为乐呢。”
外面的人渐渐地接受了这种说法,柴嫣然蹙眉:“你让我进去。”
随风睁眼说瞎话道:“不妥不妥,两人袒胸露背,你一个小姑娘进去不妥当。”
柴嫣然坚持道:“若是我非要进去呢!”
大棚内传来柴子然第三波的大吼:“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头皮麻了一麻!容凌见柴嫣然如此着急,自告奋勇道:“嫣然小姐进去不合适,那就让我进去吧!”
随风看了眼随影,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眸子。随影只掀开脚底的一个小角落,那大小与狗洞的大小差不多。
众人好奇的八卦之音随着那个狗洞,心有戚戚然,若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有人当众钻狗洞,那脸和皮都得被人议论去了一层。
柴嫣然心里着急柴子然,蹲在狗洞下向里头张望,被她着急的眼眸扫来扫去,居然让她真真看见了一件粗布衫从她看不见的地方滑落在地。
第四波惨叫随衣落地,惨烈地飘出帘子:“啊啊啊啊啊啊!”
柴嫣然头皮发麻,聪敏如她也没想到多年不动手的墨九君居然在这一日忽然对她阿弟用强,急得就要从狗洞爬进去。随风随影拦住她的去路,两人均面无表情:“嫣然小姐,不可。”
柴嫣然恨得咬牙切齿:“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子居然强……”后面的话,她已是羞得面红耳赤,说不出口。
随风随意道:“不可。”
柴嫣然才不管他们两条看门的狗‘可不可’,气得就要冲进去,容凌拦了她一拦,道:“嫣然小姐,让我去吧!”
柴嫣然愣了一愣,容凌已经从那‘狗洞’钻了进去。
第五寨的草寇都被抓捆了,柴嫣然身后的人都是一群爱看热闹的兵痞子。兵痞子平日里在军营被管得严,好不容易撞见这么一出大戏,乐得面色红润。墨九君与柴子然一个是皇上的亲侄子,另一个是皇上结义兄弟之子,他们不敢讨论,可容凌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一小兵惊呼道:“没想到那獐眉鼠目的落第书生居然还有这胆量。”
另一小兵嘲讽开口:“什么胆量不胆量,瞧他那怂样,就知他是别有居心。”挤眉弄眼地看了看亭亭玉立的柴嫣然,其意思不言而喻。
同伴接过话道:“可不是嘛!居然就这般钻了狗洞,说好听了就是讨了美人的欢心,难听了就是自甘堕落,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众看热闹的小兵纷纷嘲讽起来,仿佛他们这些不去钻‘狗洞’,得罪贵人,只看热闹的兵痞子有多高尚似的。
柴嫣然素来文静优雅,平日里极少与人起冲突,可这回真真是忍不住了,怒瞪他们,吼道:“你们住嘴,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闲人有什么资格评判容凌的好与坏,他无论是君子还是小人通通与你们无关。他今日钻进去的不是一个狗洞,而是一扇门,一个出口。他的用心只有一个,就是帮助我阿弟不受九君公子的欺负。”霸气地指着‘狗洞’,气得发笑:“你们不是高尚不愿意去钻,而是迫于权贵的淫威,不敢得罪大长公主的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