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戏国舅[出书版]》完结
水龙队组织起来,众兵丁也拿出了木桶、铜盆,不多时就有了规矩次序。高桐带着人远远观望,韩重心思一转,看到陈查也在人群中指挥士兵救火,忙派人把他叫到身前,问:「你在这里,谁在看守靳海棠?」
陈查猛然醒觉说:「难道……我营外安排了校尉。」
韩重低声吩咐:「这里用不着你,赶紧回去,如果借着今晚走水靳海棠出了事,我唯你是问!」陈查不敢怠慢,赶紧翻身上马直奔营帐。
营帐前火把熄灭,被远处火光喧嚣衬得格外幽黑安静。陈查心里咯噔一下,飞身下马冲了进去,就看见屋里四个黑衣人手拿利剑,动作怪异地站着,帐子里多了个小江。
小江一看陈查回来了,挡在靳海棠身前连忙辩解说:「这四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什么也不说挺剑就刺,我看太危险了,想把海棠换个地方藏起来。」
他从来不会说谎,说得磕磕绊绊,陈查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趁乱放走靳海棠,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遇上了刺杀的人。陈查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江的脑袋说:「小笨蛋,今天你可算做了件聪明事。」
靳海棠已经换了一身校尉的衣裳,看着陈查,眼里含着些莫名的意味,慢慢扭过头去。这一眼,让陈查忽然生出了天大的胆子。他叫过小江低声说:「喂,你现在马上到元帅身边去,帮忙救火,就当作今晚没来过我这里,听清楚了没有?无论明早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情我替你遮盖住,不会让他有危险的。」小江原本就怕韩重责罚,见他肯帮忙连连点头,轻烟一样飞走了。
陈查一言不发,脱了一个黑衣人的衣裳穿了,抽出佩剑把四个人的脑袋切菜一样砍了,拖到隐蔽的地方。他一把拖过靳海棠的手,走出营帐,看四下无人拉过两匹马来牵着,从黑影中悄悄潜到辕门。
辕门卫兵手握长枪站得笔直,不为火情所动。陈查扭头对靳海棠说:「你等在这里,我把辕门的人引开回来接你。」
他拉上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猛地扳鞍上马冲了出去。辕门当值的士兵大惊奋力拦下他,陈查装作不敌,往一旁逃窜,将人引远。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猛地一个人影从身后窜出来,靳海棠一回身,视线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跟我走!」陈查上了马,把他抱在怀中冲出辕门。
明月当空银波如练,树叶婆娑寒蛩地鸣。风吹过脸颊,靳海棠知道离南越军营已经越来越远。身后那人的胸膛紧贴在后背上,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无比强劲。
马不停蹄奔出一个时辰,陈查勒住马,马鞭一指前方说:「往前走一里地便是北晋军营了,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人也不要害怕,多半是北晋巡查的士兵,你只要亮出身分他们自然会护你周全。」
靳海棠扭过头,清辉缕缕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眸盛着漫天星子的光辉,他低声问:「你这卑鄙小人,为什么放我走?要是被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话没说完他猛地被陈查搂在怀中。
陈查狠狠亲吻着他的嘴唇,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尖久久才放开,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他跳下马,靳海棠呆呆地看着站在月色中的他。陈查忽地一笑说:「再不走爷就把你扛回去!」他猛地一拍马t-u,n,战马如风般疾驰而去。
马乘风奔驰,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海棠觉得夜风吹得脸上湿湿凉凉。他摸了一把,自言自语说:「小人,救了我我也不会谢你,哼。」
他摸黑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北晋军营。当值士兵看他身穿西齐军服挥枪拦住,他定了定神说:「我是靳海棠。」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随着冷飒秋风,南越军营里忙到快天亮才熄灭大火。众将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粮仓也烧得殆尽,空中飘荡着怪异的干炒豆子味儿。
小江乖乖听陈查的话赶来灭火,混乱中听见豆子被火烧得「劈啪」爆开,便捡了些塞进嘴里,自觉味道还不错。等到扑灭了大火后他怀里已经揣了一大把,和兵丁一起看着焦黑的粮仓和缕缕青烟,时不时地偷拿一把豆子闷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吃。
帅帐里站满了人,韩重瞥见陈查怀抱佩剑吊儿郎当地站在人群后掏耳朵,说:「陈查,上前回话。」
高桐冷笑说:「还回什么话,他负责看守靳海棠,眼下人不见了,元帅军法严明不会为了他是你的爱将就徇私吧?」
陈查懒洋洋上前,说:「元帅,我的贴身校尉被杀了两个,帐子外发现四个黑衣人的尸体,显然是北晋簍-u,n髌肱扇死唇儆呀L拇吡恕!顾欢偎担骸富褂幸坏悖獬〈蠡鹕盏悯桴危也炜垂闹埽敝档牧覆质匚啦患耍诱庖坏憔湍芸闯隼矗怯腥松比恕⒆莼穑 ?/p>
韩重心里也是这么想,一众谋士、大臣也点头。辕门当值守卫回禀说整晚没有人离开过军营,只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身手了得。韩重还待要查问,高桐突然说:「查什么查?一定是他做的。」被他的手指住的正是韩重身后偷吃豆子的小江。
高桐笑了笑说:「杀人、放火、劫囚,如果只是一个人所为,这人武功必定高强。元帅,你这个贴身校尉口口声声要你放了靳海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小江看这个白胡子老头冤枉自己,忍不住大喊:「你胡说,不是我!」说完,又气呼呼地道:「不过……海棠走了,我很高兴。」
韩重微微侧身,低声说:「谁准你回话的?」小江紧抿了嘴唇,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盯着高桐,手里握着一把豆子真想把他打成莲蓬。
高桐趾高气扬地冲小江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怎么?现在这军中连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呼喝本相了?看你的年纪、样貌……哼,元帅,拿出军营在籍兵丁的花名册来,本监军倒要看看你这个贴身校尉姓啥名谁!如此回护靳海棠,难不成是北晋、西齐派来的奸细?」
韩重朗声一笑,说:「本帅的人本帅自会调教,高相,这个私通敌军的罪名可是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你只问他,这些日子多是不是和靳海棠同出同入。」高桐指着陈查说,转手又指着小江说:「还有他,是不是在北晋军中待了两年,我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高桐拈着白须说。
高桐看出小江心性单纯不懂军中上下尊卑,仍对他咄咄相逼道:「靳海棠肯定是你放走,你是北晋混进来的是不是?你一听要用靳海棠胁迫西齐就放火烧了粮仓,趁乱放了他是不是?说!」
小江被他诬蔑气急,情急之下走上前对韩重说:「我没有我没有!」
高桐不容韩重说话,手一挥说:「来人,把人拿下拖出去斩了!」
「慢!」韩重和陈查同时喝道。
韩重压着怒火,冷静地说:「高相,靳海棠是他和陈查夜闯北晋抓回来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奸细,本帅用人头担保!」
陈查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欺负小江嘴笨,看来,放火行刺的人一定是他,他一定是早就打好主意,能杀靳海棠就杀,杀不了也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拖上几个人,他娘的,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江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儿,陈查上前笑嘻嘻地说:「高相,如果末将和这个校尉攻下峦州、取了骆野首级,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帐中登时交头接耳议论声起,韩重看他又任意妄为,不免焦急,说:「陈查,你……」
陈查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哦,对了,元帅在这里。」他走到韩重帅案前,昂首说:「元帅,末将是和小江一起把靳海棠捉拿回来的,此刻小江本人不明不白的冤屈,末将岂能坐视不管?军中无儿戏,末将在此立下文书,如果取不来骆野首级,攻不下峦州城,末将和小江的颈上人头就交给您,如何?」他豪气满腔睥睨群雄,言谈间生杀无顾,让听的人心生敬仰。
「好,本相作证看你们两个如何成事,来人,笔墨伺候!」高桐立时让长随取来文房四宝。见陈查主意坚决,韩重一时心乱如麻,两军阵前生死难测,怎能让小江冒险,转头看着身后小江,却见他满眼俱是兴奋雀跃的神色,像过年一样。韩重叹口气,心想,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害怕。
陈查拿过毛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生死文书,冲小江眨眨眼睛说:「小江,我让他们给你做面大旗你扯着玩好不好?」
「嗯嗯!」小江用力点头,朝高桐做了个鬼脸上前接过陈查手中笔。
小江笑靥如花,灰色的校尉服衬得肌肤胜雪,手腕提动,在生死文书上画了押。
陈查把文书交给韩重说:「元帅,这文书请元帅替末将和小江保管,白纸黑字,末将不会让高相失望!」
韩重眼见他如此有把握,也不想让高桐得了话柄,点头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帅自会调派兵将予你们差遣。」
待得众人散尽,韩重吩咐校尉在帐外看守,只留下陈查和小江,陈查偷眼看看韩重脸色不善,讪笑说:「元帅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就是就是。」小江也拍着胸脯说:「我会帮查查的,不就是杀了那个骆野吗?很容易啊。」
「帮他什么?」韩重从座上离身,走到小江面前,眼里冒着怒火说:「若要用你上战场杀敌,我也不用等到今天,哼!」
小江扁嘴待要争辩,陈查接过话头说:「元帅,今天高桐那老贼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明摆着欺负小江。」他不怕死的调侃道:「他早就打听出小江是你的人,眼见小江长得这般俊俏他一定把小江当成娈童一流了!」
「你敢!」韩重眼神如箭,寒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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