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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20-10-29 07:47:41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赵崇昭说:“小德子这个兄长挺有能耐的。”
  谢则安当然是笑着应和。

  三人很快抵达金玉楼。
  金玉楼临水而建,四面开着又大又宽的窗户,正好碰上大晴天,整栋楼看上去敞亮无比,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上头,还真有点“金玉满堂”的感觉。

  走近一瞧,一排穿着统一衣着的小二正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笑脸迎人,瞧着就叫人喜欢。
  赵崇昭说:“这肯定是三郎你想出来的。”
  谢则安笑眯眯。

  一个小二迎了上来,热络地引他们入内,边走边问:“小官人这次是来吃饭还是来买酒?要不要雅厢?”
  赵崇昭爽快地说:“吃饭也买酒,就在外头吃好了,人多热闹。”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小二没有因为谢则安三人年纪小而轻视他们,麻利地将他们引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说:“小官人你们来得巧,刚好有人吃完了,要不然就只能等别桌空出来了。”说着他掏出一张贴着菜单的方板,“小官人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赵崇昭觉得新奇,说:“你们都让人自己看?”
  小二麻溜地回道:“也可以直接报菜名,随小官人喜欢。”

  赵崇昭把那文雅又精致的“菜单”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笑眯眯地瞧着谢则安:“三郎?”
  谢则安说:“找几个画匠帮忙写的。”
  赵崇昭功底不差,当然看得出“菜单”上的字和平时写的不太一样。他问:“这不像用毛笔写的,也不像用你那铅笔写的。”
  谢则安说:“这是用鹅毛笔写的。”

  为了控制好菜单的大小,他还特意给画匠们做了“上岗培训”,教会他们使用鹅毛笔。所谓的鹅毛笔不过是把鹅毛稍微处理一下,直接蘸墨水写字罢了,主要是图个省事省力省钱。
  这年代的画匠们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生意,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听到金玉楼有这么一门当天结算的活计后都欣然接受。他们画了大半辈子画,基础非常扎实,大多都在金玉楼开业前学会了用鹅毛笔写“硬笔字”。

  谢则安顺便把画广告的重任也交到他们手上。
  幸亏金玉楼每天都得卖出不少鹅肉,还真找不着那么多鹅毛来消耗。
  谢则安简单地把鹅毛笔介绍给赵崇昭。

  赵崇昭咋舌:“三郎你怎么总能想出这么多怪东西。”
  谢则安说:“节约成本嘛,人穷才会绞尽脑汁想省点。”
  赵崇昭说:“等会儿拿几根那什么鹅毛笔给我带回去,宁儿一定喜欢。”
  谢则安点点头。

  赵崇昭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正准备端起茶润润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赵崇昭最喜欢热闹,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八九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身穿深红色的石榴裙,眉目漂亮之余带着几分火一般的凌厉,叫人不敢直视她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
  所谓的艳光逼人大概就是指这一种。

  她的到来让整个金玉楼瞬间静了下来。
  赵崇昭却一点都不安静,他惊喜地喊:“姑姑!”

  谢则安暗道“好巧”。
  能让赵崇昭喊姑姑的人有几个?这位大概就是长公主了。
  他等了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人,没想到今儿和赵崇昭一起过来居然直接碰上了。

  虽然才刚打了个照面,谢则安已经确定传言有误。
  抛妻弃子是真的,刁钻善妒却是假的。
  这样一个女人,确实有着让男人痴迷的魅力。见识过这种火焰般的美丽,其他女人哪能再入眼?
  更何况是已经被穷困逼得只能终日荆钗布裙不施脂粉的糟糠之妻。

  而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妒忌谁?
  无论是靠身世还是靠容貌,她都有傲视大部分人的资本。
  更别提她眉宇间隐含着一股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英气和冷漠。

  谢则安乖顺地走在赵崇昭身后迎了上去。
  长公主见到赵崇昭,脸上冷凝的神色倒是化开了,淡笑着说:“前几天还听说你在闭关苦读,我就知道不可信。”
  赵崇昭大呼冤枉:“我是这几天里头一回出宫!”
  那委屈又较真的模样让长公主笑了起来,抬手捏赵崇昭胖乎乎的圆脸。
  赵崇昭两眼泪汪汪,又不敢躲开。

  谢则安:“……”
  干得好!他想这么干很久!

  大概是谢则安眼睛放光的模样太过突兀,长公主的目光居然落到了他身上。
  谢则安赶紧敛起幸灾乐祸的笑意,乖乖巧巧地站在一边。

  长公主问:“崇昭,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赵崇昭高兴地给长公主介绍:“对,姑姑,这是三郎。三郎主意很多,这金玉楼好些新东西都是他想出来的!”

  长公主和颜悦色地看着谢则安:“原来还是金玉楼的小东家。”
  谢则安说:“出出主意而已,算不上东家。”

  这时“烧春”的售卖时间要开始了。
  训练有素的小二抬着一张精致的长桌摆在正中央,身着翠色长裙的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只有一个薄瓷杯。
  薄瓷杯中盛着“烧春”。
  瓷杯莹白如玉,烧春澄澈透亮。
  人美,酒更美。

  别说好酒之人了,就连平时不怎么沾酒的赵崇昭都激动起来:“这就是烧春吗?一定很好喝!”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谢则安身上。
  谢则安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了,不过他不介意借这个机会和长公主打好关系。他露出了笑容:“殿下请随我上楼。”

  张大义早就赶过来了,听到有人汇报说谢则安领人进了雅厢,立刻叫人把最好的“烧春”取来,亲自端进雅厢。
  张大义进来时低眉顺眼,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他。赵崇昭却是见过张大义的,他笑着问张大德:“小德子,这是你兄长吧?我应该没记错。”

  张大德受宠若惊:“殿下好记性!这是小的兄长张大义。”
  长公主美目微移,看着张大义问:“你就是金玉楼的东家?年纪轻轻,能耐可不小。”
  张大义一脸惭愧:“在见到三郎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见到三郎后我就不敢这么想了。”

  长公主看向谢则安。
  谢则安还没自谦两句,就听赵崇昭说:“那是当然!姑姑我跟你说,宁儿也见过三郎了,她很喜欢三郎捣腾出来的那什么铅笔,回头我让人送去给你瞧瞧!对了,”他拿起桌上的“菜单”,“还有这个,用的是什么鹅毛笔,你看是不是很好玩!”

  站在旁边的小二见状麻利地掏出几份广告,殷勤地递了上去:“小官人请看,还有这个!这叫广告,广告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拿着这张广告来吃饭可以打九折,只付九成的银子!”
  张大义哭笑不得地斥喝:“贵人说话别插嘴!”
  小二赶紧闭嘴。

  这个广告赵崇昭也没见过,又兴致勃勃地拉着长公主研究。
  谢则安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长公主,很快发现赵崇昭和人家的差距。赵崇昭是看什么都一乍一惊的,长公主却不一样——同样是见到新奇事物,长公主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惊讶。
  回想一下见晏宁公主时的情形,谢则安觉得这才是皇家人的气度。
  赵崇昭绝对是异类!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胖子,对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被碾压……

  断更君的挑拨离间并没有得逞。
  日更君说:“存稿箱,只要你说,我就信。”
  存稿箱君感动地抱紧日更君:“我只爱你!”

        第14章 第十四章
  李氏一直呆在房间里教谢小妹看书。
  李氏是识字的,陪谢谦寒窗苦读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不少。虽然比不上世家女知书识礼,却也有别于一般的乡野粗妇。

  等到艳阳高照,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门帘被撩了起来,原来是负责看照内宅的徐婶进来了。她恭恭敬敬地对李氏说:“娘子,小娘子,小官人回来了。”
  李氏说:“我们家不讲究这么多,徐婶你不用这样忙进忙出。”

  徐婶说:“使不得,”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官人有是个本领的,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府里怎么能没个规矩。”
  谢则安已经迈步进门,淡笑着问:“什么规矩?”

  徐婶恭谨地退到旁边,行了一礼:“小官人。”
  徐婶原本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秋季她的老东家被抄家流放,奴仆也重新收编入册市卖。徐婶身份尴尬,不少主人家都不想挑,所以一来二去,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剩在那儿。
  不久前谢则添置了宅院,按律可以买几个奴仆伺候。谢则安不太喜欢人口买卖,可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办,身边不能没人差遣,索性一次把人挑够了。反正卖身契拿到手里了,人想怎么使还不是自己把握?

  当人还是当狗,全看他们自己造化。
  谢则安自认不是救世主,没有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社会制度的能力。

  他只给他们机会。
  抓住机会的人他会重用,至于抓不住机会的人?他没那个义务替他们操心。

  谢则安就是在当时挑回了徐婶。
  徐婶没让谢则安失望,在谢则安把新人们交给她后很快把整个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帮谢则安熟悉了一些京城禁讳和习俗。
  可就算徐婶是个能用的人,谢则安还是不希望她管到李氏和谢小妹头上。

  谢则安淡淡地一笑:“在这个家里,阿娘和小妹就是规矩。”
  徐婶听到谢则安的敲打,心中一凛。
  她俯身保证:“小官人的话我记住了。”
  谢则安说:“徐婶去忙吧,我和阿娘说说话。”

  李氏等徐婶出去后才说:“徐婶她没说什么,三郎你别对他们这么严苛,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谢则安说:“徐婶以前当过大户人家的管事,难免会把一些高门大户的毛病带过来。家里没个人能让她服气的话,她不会尽心为我们家做事。”他把谢小妹抱进怀里逗着玩,“阿娘,你信不信我越对她没个好脸她越高兴?”
  李氏哑口无言。

  谢则安知道李氏性子有些软,也没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做法。他轻描淡写地抛出另一个消息:“我见着那位长公主了。”
  李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对谢小妹说:“小妹,我想看几本书,你帮我去找来行吗?”
  谢小妹本来正巴巴地听他们说话,闻言马上应道:“好!哥哥你说要找什么,我这就去!”
  谢则安报了几本书名,目送谢小妹跑走。

  李氏这才追问:“三郎,你是怎么见到的?”
  谢则安当然不会提自己借“烧春”将长公主引来的事儿,他淡淡地说:“沾了张大哥的光。”

  李氏沉默。
  她在儿女面前绝口不提丈夫的狠心,但丈夫的背叛对她而言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要不是有一双儿女在,她肯定撑不到如今。她很少会去想那位长公主是怎么样的人,反正是比不过的,输给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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