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
赵崇昭伸手抱紧谢则安:“我对三郎你当然是放心的,我只是担心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谢则安沉默下来。
赵崇昭说出了自己真的想法:“三郎,我害怕你像当初爱上宁儿一样爱上别人。”他亲吻着谢则安的脖子,“我可以忍受你爱上宁儿,但我不能忍受你爱别人,光是想到那样的可能性我都快发疯了。”
谢则安微微一愣。他与晏宁走过的最后那年,确实往赵崇昭心里捅了无数刀。那时候他正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说服自己好好当个驸马,说服自己日后要肩负起“剑鞘”的重责,说服自己绝对不能沉沦。
可是赵崇昭胸口明明还插着那把刀,明明痛得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意后退。
这两年他们亲密无间,谁都默契地遗忘了“晏宁”两个字。赵崇昭亲口说出来,谢则安才猛地想起他们之间还有着怎么样的隔阂——那被曾经如鸿沟般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隔阂。
谢则安眉眼微敛,感受着赵崇昭近在颈边的呼吸。赵崇昭不说,他以为赵崇昭也“忘记”了,不曾想赵崇昭时时刻刻都记得,而且还时时刻刻地担心……
谢则安说:“赵崇昭,我不会爱上别人。”
赵崇昭一顿,并不言语。这样的保证谢则安不是第一次给他,可他这样的失控也并不是第一次。
他控制不了自己。
谢则安说:“那时候,是骗你的。”
赵崇昭怔了怔,惊愕地看着谢则安。谢则安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少有的认真:“那时候,我和晏宁在骗你。我与晏宁之间并不是男女之情,我对她的感情,就像你对她一样。当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
赵崇昭的手微微发颤。他咬了咬牙,瞪着谢则安:“你没骗我?”
谢则安说:“那时候我确实是在骗你。”他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崇昭,“当时我和晏宁都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的迷惑,所以我们想了那样的办法让你死心。事实证明你表现得很好,晏宁很放心——”
赵崇昭用力攫住谢则安的手腕,死死地盯着谢则安平静无澜的脸色,气愤地兴师问罪:“三郎,你瞒着我这么久,你瞒着我这么久!”
谢则安微垂眸,对赵崇昭说:“若不是你总是这样患得患失,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情之一字,是我欠了晏宁的。我能待她好,能让她安心离世,却终究没能给她一份圆满。”他抬眼看着赵崇昭,“我自幼早熟,比谁都懂得衡量利弊权衡得失,所以父皇给我起了个‘衡’字当名字——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婚事,我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自己接受它。”
赵崇昭不说话,紧紧地抱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我这一辈子,失控的次数并不多。我的每一次失控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失控地去做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事、自己知道不应该做的事。赵崇昭,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才对。”
赵崇昭手又颤了颤,突然扯开谢则安的衣服,探入谢则安的衣内。言语给他的真实感太低,他想要更多,他想要拥有更多。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谢则安口里说出来,他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感觉又痛又喜,又浓又烈。对于他来说,只要谢则安留在他身边,只要谢则安能在他眼前,他已经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谢则安和晏宁之间并无男女之情,谢则安亲口说他只为他一个人失控。
赵崇昭说:“三郎,我想要你,我现在就想要你。”
谢则安:“…………”
赵崇昭耍起横来无人能敌,很快把谢则安里里外外吃了个遍。谢则安被他折腾得没了力气,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赵崇昭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牢牢地抱紧谢则安,胡乱地亲吻着谢则安布满吻痕的耳根。
谢则安忍无可忍:“赵崇昭,你够了。”
赵崇昭连谢则安的恼怒都特别喜欢:“三郎你太容易累了,我还没要够。”
谢则安一掌按在赵崇昭乱拱的脑袋上,把他从自己颈边推开。
赵崇昭伸手搂紧谢则安的腰,把他带进怀里:“三郎,三郎,三郎……”
谢则安说:“你没有正事要忙?”他今天休沐才会这么清闲,赵崇昭可是真正的“日理万机”,这么腻在床上真的可以吗?最要紧的是,这家伙明明已经“尽兴”了,这会儿那抵着他的*的东西是什么?
谢则安咬牙说:“你该起来了。”
赵崇昭不要脸地耍赖:“不起。”知道谢则安只喜欢自己一个人,赵崇昭把得寸进尺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三郎,我想亲你。”
谢则安:“……”
赵崇昭一亲,自然又是星火燎原,撩得两个人都烧了起来。赵崇昭以前都不敢放肆,怕谢则安生气、怕谢则安不理自己,这次他胆子壮了,来来回回地把谢则安啃了个够本。
最后谢则安累得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赵崇昭将谢则安抱去清理身体,回到床上后也不穿衣服,两个人光溜溜地并躺在床上睡觉。谢则安睡得很沉,赵崇昭却睡不着。他抱着谢则安,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踏实。看着谢则安脸上的疲惫,赵崇昭有点自责。
他忍不住轻轻亲了口谢则安的眉头。
谢则安喜欢他,谢则安只喜欢他。
光是想到这一点,赵崇昭就恨不得一直跟谢则安绑在一起,一步都不离开。
正事还是要做的。
谢则安第二天严厉拒绝赵崇昭的“需求”。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做起事来便没了许多顾忌,面对越来越无赖的赵崇昭,谢则安预感到自己未来十分坎坷——必须从眼前抓起,狠狠掐死赵崇昭纵-欲的念头!开玩笑,他刚给赵崇昭念了“从此君王不早朝”这诗儿,真要应验在自己身上那可就罪过了。
谢则安认真地和赵崇昭约法三章。
见谢则安绷着脸,赵崇昭只能乖乖答应。
谢则安很快忙碌起来。他在准备他当初提议的一件事:体检。
太医院人手还是够的。这年头没有理化检测,对很多疾病的监测只能靠太医的经验。谢则安已经让他们做了两年调查,大致摸清每个年龄段需要排查的重大疾病,务求坐到每个人高高兴兴来上朝,平平安安回家去。尤其是对高血压的、容易中风的老一辈官员,他们平时要好好尊重,要不然……咳咳。
这是件好事,做起来不困难。
简单的听诊器、体重仪、身高测量器、视力测量图等等,都已经在太医院推广,杨老离京前已经给大伙做过一次培训,心跳血压之类的常规检查基本难不倒他们。
谢则安组织太医院提前给朝臣颁发“体检表”,并表示家中如果有年过五旬的老人可以带两张体检表回去,带上他们一起过来检查。
体检当天,一大批小白鼠……啊不,官员涌向太医院。
第一个参加“体检”的是赵崇昭。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通检查下来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赵崇昭只当是在玩儿,他检查完心跳血压后跳下床,蛮横地抢过太医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笑眯眯地朝谢则安招手:“三郎,来,我给你检查。”
谢则安:“……………”
老天啊,来个雷劈死这家伙吧。
拜托哪您!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马蛋我就不该告诉他……
胖纸:来不及了~\(≧▽≦)/~啦啦啦
第一九四章
赵崇昭这话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而他理直气壮的理由隔壁已经吼出来:“什么?打开衣服?有辱斯文!不干!”不用说,这肯定是文官在拒绝听诊器。
谢则安:“……”
中医的诊断方法是望闻问切,意思是看几眼、闻几下、问几句,然后再摸摸脉搏,以此为依据断定是什么病!
这样科学吗?对于经验老道的大夫来说,这是科学的。他们经验足,能做到以小见大、见微知著。
问题在于很多大夫并没有这样的经验,甚至不少“一方走天下”的庸医——只会用一个药方,治什么病都开它。
这种情况下,更规范更有效的诊断方式就有着不小的助益。
这正是谢则安想借“体检”推广开的东西。谢则安的想法向来不高大也不深远,他希望做的是“润物细无声”。换个龌龊点的说法,那就是“闷声发大财”。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谢则安就着意从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等等每个人都有需求的方向入手,悄无声息地在大部分人心里烙下“跟着谢三郎走有肉吃”“谢三郎出品品质保证”这一类印象。
这存在感刷得很巧妙,以至于到了后面,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潮流的风向标。
比如相貌,搁十年前,长他这样的肯定不是最英俊的,搁现在,到外头问一句“京城最俊的人是谁呀”,十个有八个会答“谢三郎”。
这是因为看好他的、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是因为他真的英俊潇洒到让所有人都一见倾心。
谢则安不敢说自己做得非常成功,但他敢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失败过。
隔壁又传来了另一把声音,那是太医院的老头儿在冷哼:“陛下也做了这个检查,你是说陛下有辱斯文?”
那文官没声了。
赵崇昭兴致勃勃地指挥谢则安躺平。
太医已经被赵崇昭打发出去,刚才他在检查时问明白了该怎么用听诊器,自觉非常有信心,虎着脸催促谢则安:“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你还想叫别人来检查吗?我才不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再说了,你身上有很多痕迹还没消掉……”
谢则安先和赵崇昭约法三章:“你可不能胡来。”
赵崇昭不满地瞪眼:“我像是会胡来的人吗?我就是想听听三郎你的心跳。”
谢则安并不扭捏,剥开上衣躺到特制的床上让赵崇昭玩儿。赵崇昭像模像样地把胸件放到谢则安胸前,听筒塞进自己耳朵里。这听诊器虽然不怎么先进,但基本的功能还是在的:放大人体内的声波信号。
砰,砰,砰。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到赵崇昭耳中,让他觉得十分奇妙。这是谢则安的心脏,鲜活的、不断跳动着的心脏,谢则安说过,它负责把血液泵到全身,给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送去养料和氧气,让他们可以活力充沛地到处玩耍。
赵崇昭听不太懂,但他明白每一下心跳代表着生命的延续。他对着时钟默默地数了一分钟,在谢则安的体检表上写下了一个数值,煞有介事地说:“三郎你的心跳很正常。”
谢则安坐起来,正要穿好衣服,却猛地被赵崇昭吻住了。外面隐约传来朝臣的交谈时,有姚鼎言、有徐延年、有耿洵……谢则安微微恼火,狠狠掐了赵崇昭一把。
赵崇昭皮厚肉糙,连眉头都没皱!他自顾自地吻完,一手揉捏着谢则安腰间的软柔,一手拿起听诊器放到谢则安胸前。
听着谢则安的心跳变化,赵崇昭乐滋滋地说:“三郎你心跳变快了!”
谢则安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来:“气、的。”
赵崇昭哈哈一笑,又堵住了谢则安的唇,亲了个够本。
谢则安越来越想弄死他了。
朝臣的体检过程虽然有点小波折,但总体来说还是让人满意的。至少通过这次体检确定了七个潜在的“中风高危人群”,被谢则安和赵崇昭列入“做事要照顾他们脆弱的小心脏”名单。另外查出的“旧伤在身没调养好”“病灶初成需要立刻治疗”等等一长串危险人群,古代人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医疗落后,预防和治疗没跟上,搞得好端端一个人才早早就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