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洪荒]
心中暗骂坑爹,他心中默运妖力收敛妖形,虽然知道这是妖血强大的自愈本能生效,试图变回原型让伤势加快恢复,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素女神上,”豢丹平静道,“地界浊气浓重,神上仙体如此消耗,不怕不法回归天界么?”
素女沉默不语。
“小山君虽多有冒犯,但毕竟是人间之事,人间自了,何劳神上费心至此。”豢丹平静道,“我等五方之主,承天代命,不曾妄为,若素女可证杀死轩辕本代嫡系顺应天意,我自不再阻拦。”
谁敢这么说,素女就算分/身下界,最终也是要回去黄帝手下混饭吃的。
素女冰冷道:“我亦曾为帝师,难道还不得管教如此小子?”
“不劳神上。”豢丹声音虽然平静,却不曾松开手中长弓,“在下承蒙小山君恩情,若有教训,豢丹接下。”
“哼!”素女长袖一甩,“你既然为他挡下,我便依你一次,若有下次,定然不饶。”
言罢,身影淡化在夜月之下,再无痕迹。
“你伤的如何?”姬夷召一把扶住他,缓缓在湖边坐下,伸手掀开他的上衣。
“无事,断了一根骨头。”豢丹随手把断掉的肋骨接上,伸手揉了揉他的长发,“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素女好似不愿与你为敌。”姬夷召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你身上的伤药呢,给我。”
“一点小伤,”豢丹将腰间的小竹筒递给他,“因为她没有把握。”
“她打的过我,我打的过你,按理,应该是她比你强才是。”姬夷召在他胸口的伤上和洒盐一样倒下药粉。
“别放那么多。”豢丹觉得媳妇肯定以后不会太持家,“五行相生相克,你之剑术诡秘阴蛰,对她无效,不过是因为不知解法罢了,但你为何冒充小山君去杀琅幸,还与素女冲突?”
姬夷召沉默。
“怎么?”豢丹抬头看他。
吓死爹了我还以为你看出来结果是虚惊一场!
姬夷召咳了一下,觉得这么下去可能精神分裂,但他还是扯了个理由想圆过去:“我杀了那人,你就不用去找小山君了。”
豢丹低声道:“真的吗?”
“……”姬夷召突然说不出话来。
豢丹躺在他腿上,清澈的眸光凝视着他的的容颜,神情说不出的平静:“没关系,你骗我,也没关系。”
姬夷召心里闷的如同梗了一块,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能说。
“无论以后要做什么,不要亲自去中州,你的力量不够。”豢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若我所见不错,那素女虽是寄灵下界,也是天人合一之境,你暂时奈她不得。”
“什么是天人合一,是哪个阶段?”
“九重天上有天阙,天阙有三关,第一天人交感,第二天人同律,第三天人合一,每一个层次,所得所行,皆大为不同。”豢丹细细给他说道,“天阙一成,体内真元与天地真元交接,再无气竭之忧,所以就算大军千万,也奈何不了一名天阙之人。”
“你现在是哪个阶?”
“天人同律,”豢丹微笑道,“第一次见你时,我刚入天人交感之境,并不稳固,所以你动手起来,毫无难度不是?”
“那时候……你是最好欺负没错。”姬夷召有点尴尬。
“当至二层,天人同律之时,与天地元气再无阻挡,行动之间,威力倍增。”豢丹想了想,继续道,“第三层就是天人合人,此境界者,已有天命神术护体,山君就是那种境界,你之剑术再是神出鬼没,也破不了他的天河照影。不要在山君面前装小山君的样子,否则他会抽你。”
姬夷召点点头,然后问:“……你刚刚在吹什么歌?”
“东夷的一首小调。”豢丹突然脸上微微一红,“我以用气接骨完毕,没有大碍,回去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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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没有大事,琅幸一死,夏君群龙无首,在随后数月,虽然有派新的元帅来接手,但其威望能力有限,无力统领各个部族,很快被有施部打的大败而归,姒癸履终于有机会腾出手来把反对自己的人处理掉,但一年之内,是不可能再来,毕竟打仗不是儿戏。
姬夷召自然也收到父亲那边的招唤,让他可以回南荒了。
伊尹自然也要回去,本来他放下礼物表达意思就该回去,但末嬉想尽了办法,最后以战乱从生,要为南荒使节安全为名硬将对方留下。
如今已经快要十月,枯水期来,正是接下的工程时日,无论如何不可能留下。
末嬉不愿,他的兄长也不同意她嫁给一名奴隶。
只能看着意中人远去。
姬夷召在这几个月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在长大。
不是人身,是妖身。
自从他在杀琅幸时又数次去那虚空之中一走,原本只有拳头大的鸟身就如吹气球一样开始涨。
每天都饿到不行,但鸟身之时又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竹米。只是竹子开花罕见,平时只能勉强吃点肉食,但这时就会难受不消化。
好在这个时候豢丹的作用就体现了,山上打猎下海捞鱼,带着他几乎走完了东夷,因为照他的说法,你不能把一地的东西吃绝了,所以吃了三分之一,他们就会换下地方。
对了,大妖不消化时他就会帮他揉肚子。
当两个月后,姬夷召的妖身已经有了两米长,展翅五米,可以带着豢丹飞了。
有时晚上有住地,两人就露天席地睡在一起,姬夷召会让他睡自己翅膀里,表示那时暖合。
只是随着他越长越大,他发现自己的羽毛尾端隐隐发红,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强行突破重围一样。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把豢丹一口吞掉,然后身上那恶心的黑色羽毛轰然燃烧,在巨大的火光中,有一只绝世伟鸟惊天而出,万兽来朝。
姬夷召醒来时发现自己叼着豢丹的头发,对方正无奈地凝视着他,眼中有着隐隐笑意。
但姬夷召笑不出来,他依稀还记得梦里对方血肉那鲜美温暖的味道。
他展开翅膀,冲天而起,在豢丹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离开东夷,落荒而逃。
回到南荒时已是月色当空,他惊恐地冲进父亲房间里,钻进父亲的被捻里发抖。
“发生何事?”姬惠刚刚以为是有人冒犯,认出儿子才好难的克制住杀招。
“我,想吃人……我居然梦到吃了豢丹,而且在清醒的时候,也居然想吃了他……”姬夷召何止是凌乱,简直就要疯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孔雀从被子后边钻出来,一脸不爽的压在姬惠身上,“小子,你妖身成年了,你把他办了,就没事了。”
“办了?”姬夷召没反应过来。
孔雀一脸鄙夷:“然后连这个都不知道。”
然后他去蹭身下人的脸:“阿惠,我们给儿子示范一下好不好。”
山君微微抬眼:“你这禽兽——”
“我本来就是禽兽,你生的也是禽兽,禽兽父母教育孩子都是身体力行,来吧——啊,阿惠——”孔雀后边声音化为凄厉惨叫。
山君神情不变,对儿子道:“出去等我半刻。”
“是。”姬夷召缩缩脖子,不敢去看
63、煮饭? ...
姬夷召心神不宁地在外等待,但不到半刻,就见山君一身右衽素长衣,长发以扉棱束起,走出房门,同时将门带上。
正想探头的姬夷召卡了一下,把头缩回去。
山君带坐到院内的一株梧桐树下,这才道:“伸手。”
姬夷召一愣,但还是伸出右手。
山君抓住他的手指,凝神感应了数息,便松开了。
“禽类天性,在食与欲。”山君淡淡道,“当然,人族也无不同。”
“你的意思是,我对他有欲望,但是鸟身分不清这欲望来自己想吃他还是想上他,所以才会有吃掉他的想法因为我弄混了?”姬夷召立刻为自己找到理由。
“你想吃的不是豢丹,是火印。”山君摇头,“我本要你娶女子为妻,延续我南荒嫡系,看来此事难也。”
“不一定嘛。”姬夷召反驳道,“孔雀不也把我生下来了,有再一再二,当然少不了再三再四。”
山君微微皱眉:“随你,只是如今天下大乱将至,你自己小心,你妖身之外,我以九地之气压住你凤凰真火,如今你妖身渐长,此印恐怕难以为继。”
“玄女曾来南荒寻荧惑凶星,所说生辰与你一至。”山君神情森冷,“你是我儿,未来南荒之主,我如何会以一个荒谬的可能定你之罪?只是中都不可再去,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再去,知否?”
“我上次与姒癸履交易,他言杀死琅幸便给我一粒息壤,此事重大,不能不去。”姬夷召反对。
“琅幸已死,我与玄女交恶,去中都必然节处生枝。”山君想了想,“让姬桓去,我弟身份职位,都是足够。”
姬夷召微微皱眉:“姒癸履曾言要我亲自前去,若是其它人去,他定会横加阻拦。”
“你一定要去?”山君淡淡的问。
“这是我的承诺。”姬夷召想了想,“我曾与素女一战,她不曾发现不对。”
说完,他把之前遇到素女的事情说了。
山君沉默数息,突然伸手一点。
又来!
姬夷召吃过一次苦头,本能的就想遁入虚空。
山君那一指却没有停歇,而入直直顺着那一刹的空隙,生生划破虚空,触上他的衣角。
带着一种玄奇的震动,那一瞬间,姬夷召仿佛听见山崩之声,处在地裂之地,而那种震动,仿佛触电一样瞬息传变他全身上下,整个身体肌肉骨骼仿佛都在那一刻发生了一声惨叫。
山岳压顶,粉身碎骨不过如此。
孔雀强忍着剧痛从房间时爬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老婆正安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长发垂落而下,却连夜风也无法撩起,像在思考人生大事。
再看儿子肤色上竟有隐隐红光,孔雀顿时连蛋痛都感觉不到了,怒然咆哮:“姬惠你太过分了,他是你生的啊你也下的了这手!他才十七,换成你们人的年龄一岁都不到,都不到!”
“他想去中都。”山君淡淡回了一句。
孔雀顿时哑了。
“不错,素女与玄女,皆是黄帝之师。”山君微微一叹,“但一教黄帝床事,一教战事,何能同提而论?”
孔雀沉默半晌,才严肃点头:“该打!”
不过打都是小事,还有大事,山君接着道:“我欲关他禁闭三年,闲暇无事,你去看他。”
“等等,儿子只是一时不听话……”孔雀扑过去挂在恋人身上,“别这么狠。”
“你没见不对吗?”山君将对方扯下来,“刚刚你所说的,不过只是安慰,妖类食人,乃是天性,他渴望血肉,才会有梦,而妖族梦游食人之事,可是个例?”
“当然不是,只是儿子吃几个人有什么关系!”孔雀也恼了,死不松手,“更何况他还没吃,这个也能忍下来,我不就为你忍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