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痞子的夫郎
赵晨走到马车边儿上问:“做什么去,这么着急?”
马车帘子被掀开,万大掌柜脸上竟然不是平时乐呵呵的弥勒佛样:“我们是要去临安城。”
“咋?”赵晨问。
万大掌柜道:“少东家说,安恬小哥儿成婚,让我去吃喜酒。”
赵晨笑道:“少东家手够快的啊,这才和那小哥儿认识多久,就要成婚了?”
万大掌柜叹了口气:“不是和少东家成婚,安恬小哥儿和别人成婚,他要去喝喜酒!”
第86章 反正没人喜欢我
万大掌柜听了这个信儿,脑子就懵了一下, 凭他的眼光, 早就看的出来, 王云达对安恬有感觉。甚至可以说, 这两人能成的机会很大,可现在到好, 别说他俩好了, 安恬都要成为别人的夫郎了,王云达不去抢亲,竟然还去观礼?
万大掌柜拿着王云达的手信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最后确定确实是观礼,不是抢亲, 他就坐不住了,他必须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茶楼老板是对安恬有恩,但是因为恩情就嫁给茶楼老板的儿子,万大掌柜直觉安恬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毕竟安恬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喜欢王云达要嫁给他呢。怎么会转身就嫁给别人?
马车还没出门,这就碰上了赵晨。
赵晨对安恬印象不深,倒是知道万大掌柜为了王云达的婚事费了很多心思,看掌柜的着急忙慌也不挡路,道:“说不准王少是和你们开玩笑,不用急。”
“但愿是这样。”
曹睿一甩鞭子, 马车踢踢踏踏的往城门外走。
他们这火急火燎, 王云达却在他临安的别院里面喝茶看戏, 茶是一金一两的金丝银叶, 戏是当红的绿柳班子唱的一出将军挂帅,唱戏的是个小哥儿,细腰款摆 ,嗓子也脆,听说是才出台,来王云达这还是唱的第一出,王云达若是不喜欢,不给赏钱,他们也认。
戏班子和倌馆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倌馆一个小哥儿给一群汉子轮流用,细水长流的收嫖娼钱,戏班子是一个小哥儿直接买断,一梭子买卖,王云达收了小哥儿,哥儿就是他的,要打要骂还是要发卖都是王云达说了算。
小哥儿演的将军像有些紧张,一个高音儿唱破了腔,跑了调子。水灵灵的眼睛小心且忐忑的看着王云达,王云达自顾自喝茶,小哥儿接着唱:“二月天,凛冽寒风刮面刀,破败病痛身,哪堪将军一声令下,起营.......”
嫩嗓子唱的心酸粗犷,班主在王云达耳边赔笑:“这唱戏的小生是从小养在班子里的,还从没见过生人,今儿少东家得了空闲想听戏,就带他来给您瞧瞧,您看看这身段,听听这嗓儿。”如同倌馆的龟奴推销卖唱的小倌儿,班主说的那叫不遗余力。
王云达放下青花瓷的茶杯子,翘着二郎腿,柔顺的浓紫袍子贴着腿悬在空中,在微风里飘个轻缓的弧度。
细长桃花眼往台上一瞥,王云达淡淡道:“这孩子多大了?”
班主点头哈腰:“十三。”
“培养这么个小哥儿出来,怕是不容易吧。”
班主道:“那也没有少东家做生意的辛苦。”
王云达扯唇露出个笑:“叫他去洗干净了来。”唱戏的脸上都擦了粉,白花花的看不出来真人。
班主脸上一喜,哎哎应了一声,扯着小哥儿下了台,身后伺候的小厮二喜柠起眉头,他少爷从没在家看过戏,也没往家带人的心思,今天这是怎么了,看那意思像是想买了那戏子回来?
“少爷,还听戏吗,用不用二喜撤了戏台?”赶紧打发了戏班子走,免得他少爷学坏了!
王云达一点不领他的情:“那小生不是去洗脸了吗,着什么急。”
说话的功夫,戏子已经洗了个干净,看着白白净净,干瘦的一个小哥儿,小哥儿瞧着更紧张了,王云达看着还算顺眼,道:“人留下吧。”说罢转身就走。
临江的产业都有各自的掌柜打理,用不上他,他虽是少东家,也不过是过年查个账,账还基本都是万大掌柜帮他看的,自从他到了成亲的年纪,家里人安排给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找个小哥儿成亲。
王云达过自己的小日子,成亲这种事就没往心上去。寻思碰上合心思的,那就成亲,没碰上,那就等碰上再说吧。压根儿就没诚心找。
这种逍遥的生活里出现了安恬。
身边同龄的兄弟成亲了都和和美美,少有生气恼怒的,王云达以为成亲或者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跟他在和花楼里的小哥儿调情时一样,轻松,享受,他只负责舒坦就好了。
顺风顺水长大的王少东家,还没有人敢让他有丁点不如意。
自从安恬回来临安城,他就开始不如意了。
当初王云达看了万大掌柜给的两张纸,急急忙忙追到临安城,当天就给瑞安茶楼下了拜帖,理由都是现成的,听闻老板身体不爽,特来慰问。
茶楼老板的儿子柳书涵正在茶楼当家,收了拜帖还十分诧异,他人拜访,他没理由回绝,自然接下,当天下午,王云达拿着叫人准备的礼盒来了茶楼。
“掌柜的,久仰久仰。”商场上混的久了,王云达的礼仪自然没到挑,不认识的人也能说得好像数十年的老友。顺便将柳书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人可是有可能成为安恬夫君的人。
温润面目,文质彬彬,穿一身书生服,全身一股子书卷气。比自己还是差了点。王云达刷的展开玉骨折扇,扇子上雍容牡丹开的正艳,将王云达越发衬出一股子华丽的孔雀开屏味儿。
柳书涵叫这扇子摇的愣了一愣,礼貌行礼:“阿爹病重,少东家得空看望,实在是阿爹的福气。”
“莫说那些客气话了。”王云达一挥手,眯缝着桃花眼,终于说了句不那么做作的,“我家开酒楼的,于你家生意没许多接触,自然相交的也少,我也是无意间相识了恬哥儿,才知道您家老爷子身体不适,你莫怪我来的晚了就是。”
柳书涵摸清楚王云达来的缘由,点了点头,笑着说一句:“恬哥儿在阿爹房里照顾阿爹,我叫他来与你叙旧。”
王云达客气道:“本是来慰问老爷子的,哪儿有不去瞧瞧的道理。”
柳书涵将人引到小花园,道:“阿爹病重,避免冲撞了贵客,在下替阿爹承了您的恩情,见面还是算了吧。请稍等。”
王云达行了一礼,坐在小花园看园子里的景色,柳家的小花园不大,只种了几棵槐花树,底下是几棵栀子。他等了没多久,安恬就到了。小哥儿依旧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的,单靠眼睛看,一点看不出他到底是悲是喜。
柳书涵没有跟上来,王云达倒是对这人有了两分好印象,识趣。
王云达问:“老爷子病的怎么样了?”万大掌柜说病入膏肓,但是他毕竟没看到人,也不知道这个病入膏肓是怎么个膏肓。
安恬垂下眼睛:“不好。”想了想,又道:“很不好。”
太阳渐渐西沉,余光透过高墙照射进来,把小哥儿一张脸一半映的金黄,一半暗淡而苍白。王云达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鬼使神差的问:“那你准备嫁给柳书涵吗?”
小哥儿抬起头,十分平静的看着王云达,认真道:“柳阿爹让我嫁给他。”
王云达皱起眉头:“那你自己想嫁给他吗?”
小哥儿还是十分平静的看着他,道:“我不嫁给书涵哥,你准备娶我吗?”
王云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吭声。
小哥儿本来抬起的脑袋又垂下去了:“谢谢你来看柳阿爹,天要黑了,不留你了。”
王云达被客客气气的送回福临门,没有娶人家的意思,却时时刻刻都想往安恬那跑,隔三差五的买了礼品往安恬那送,安恬竟也没拒绝,给什么收什么。柳书涵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诡异的状态看的二喜眼皮子直跳,他少爷对恬哥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就娶回来,不喜欢那也别送东西啊,花自己的钱,养别人的夫郎那不是傻吗?
这傻事也没做多久,柳家老爷子过世了,头七刚过,柳家发出喜帖,柳书涵和安恬成婚,邀请临安城的相熟好友去喝喜酒,王云达往柳家送礼送的勤快,喜帖也有他一份。
大红的帖子刚到手,王云达差点直接给撕了!他往柳家送东西的借口也没有了。
喜帖没撕,被王云达仍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他在桌子边灌了两盏茶缓了口气,在屋子里瞎转了两圈,又蹲下身瞪着喜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大红的帖子捡了起来,拍干净,放到胸口。
从那天开始,二喜发现他少爷脾气比以前更古怪了,挑了最好的缎子送去柳家,说是朋友一场送给安恬小哥儿的贺礼。这一次安恬竟然没收,说是要嫁人的小哥儿收了其他汉子的礼物到底不好。
王云达听见这话气的又跳了一回脚。
“不能收,不能收,什么叫不能收!??”
二喜小声说:“少爷,待嫁的小哥儿收了别人的东西是不好,这是要坏了名声的。”
王云达一个茶杯子摔地上砸的细碎:“我是别人吗,一个床都睡过了,还怕坏什么名声!?”
二喜嘴巴张的老大,结结巴巴道:“少爷,你,你都跟那小哥儿......那什么了,你怎么不娶人家啊?”
王云达一听就知道二喜误会了:“那什么个屁,滚,都给我滚!”
二喜抱头鼠窜,不知如何是好。
王云达翻来覆去睡了一晚,第二天又开始作妖,他带着一篮子南方来的枇杷又去了柳家,南方的水果向来是精贵的东西,何况是王云达这一篮子品相好的,黄橙橙的一个挨着一个,个顶个的水灵。
柳书涵前来迎接,阿爹刚去,他脸上还有些苍白,他本想给阿爹守孝三年,奈何他阿爹耳提面命让他早日成亲,于是才过了头七就开始张罗婚事。正忙的不可开交,王云达就来了。
柳书涵本不想接待,何况王云达也不是来看他的,他哪儿有什么不知道的:“少东家,别来无恙。”
王云达拱了拱手:“一转眼柳兄竟就娶亲了,恭喜恭喜,我与恬哥儿一见如故,今儿得了点水果,给送来尝尝鲜。”当着人家面儿说来见你未婚夫郎,这也叫恭喜?
柳书涵竟也不恼,道:“恬哥儿在后院,我让下人带你去,他素来喜欢些水果之类的,你这一篮子肯定能得个好。”
王云达眉眼弯弯,笑出一股子妖娆的魅意,虽是个汉子,却不得不承认,长的是比一般小哥儿还好看。
王云达跟着小厮去了后院,柳书涵站在小花园笑的意味深长。
安恬倒是见了他,可两个小侍在两人之间拉了屏风,王云达隔着屏风只能看见里面小哥儿模模糊糊的人影,当下气的咬牙。
安恬平静的声音道:“谢少东家关心,特地来看望我。”平平静静的,依旧没有一点情绪。
王云达强扯出个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客气的。”扇子指了指屏风,看了看屏风边儿那两个防狼一样的小哥儿,“这玩意撤了吧,我们何至于这么生分。”
屏风左边的小哥儿恭敬道:“于理不合,请公子见谅。”
王云达捏着扇子的指节发白,强笑着送了一篮子水果,竟也不好再说些别的话,灰溜溜的出了柳府。
在别院里转了三圈,踹翻了两张桌子,一咬牙,王少东家写信让万大掌柜来喝喜酒。
直到这天,王云达才收了小戏子又跑去柳府,甚至不用小厮带领,自动摸进了安恬的屋子,柳府竟然也没人管他。
王云达隔着屏风故意道:“爷刚收了个小戏子,那戏子嗓儿好,唱戏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