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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20-10-29 10:13:28 标签:重生 爽文 宫廷侯爵 宫斗

  廖晓拂情不自禁地触碰着太子的喉结处,玩儿不够似的,凡是自己没有的他都格外在意,朝祁谟说道:“咱家这条命是殿下救的,如今能陪着来北辽一回也是心满意足了。只是还有一事,怕是犯了大忌。”
  祁谟手指一震:“何事?”
  “咱家妄议国事来着,跟苏大人求与北辽合兵。”廖晓拂低下头,欲言又止,复而开口:“那人是殿下的二皇兄,一次下不了手,叫他看清了殿下的招数,二回再杀就更难了。先不说殿下身子何时痊愈,光是二皇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就是一面铜墙。殿下别怪小福子,真的是不能再打了……咱家认了,确实是有私心,太子若再出什么差池,小福子绝不苟活一日,什么回不回胤城的……”
  “你与青松说求合?”祁谟忽然瞪大了眼睛,渴睡的凤凰刹那警醒了一般,“青松怎么说的?他那个性子必定不会服这个软,我若有事,他必定要杀我二哥陪葬。”
  塌边的烛火忽而明灭闪动,廖晓拂伸手拾起针来,挑了挑烛火的芯子,待那烛火又旺起来,回道:“苏大人说,此事由不得他,更要看二皇子那边如何看待了,遂而每夜都去城外与辽人对谈,接连几日了,不知说得如何。若是这仗能合也算苍生大幸。”
  “想不到拂儿还有心挂念天下苍生,嘶……”祁谟动了动身子,疼得他歪起了嘴角,“可这样的大事,他为何不与我说?”
  “怕是不想叫殿下烦心,想叫殿下静养。二皇子从宫中出来,必定不是一件小事,指不定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北境与胤城相距甚远,太子插不上手,担忧起来必定要起心火。”廖晓拂一板一眼地说道,犹如掌殿大公管着自家主子似的。
  祁谟枕着人家的腿,又软又舒适,比玉枕好上太多了。更难的是一抬眸就望见小福子的脸,一侧头便能闻见母后宫里的西府海棠香,一时不舍得挪动,轻声央道:“自然是担忧,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到底四哥离着近些,想必他与我有相同的心思。”
  “什么心思?四殿下拿着太子玉牌呢,咱家看着……兴许更难对付。”
  “孤与他始终要分出个输赢来,这是迟早的。至于这心思,拂儿也懂。如今我与他都不在宫中,宫里只剩一个大皇子可一手遮天。既然如此,不如借刀杀人,就看他如何能借得动大皇兄手里那把白刃了。”说完祁谟翻了个身,像是说了一会儿子的话已经用尽了力气,累得懒得动了,说道:“孤闭起眼来歇一歇,拂儿也靠着歇一歇,哪儿都不要去,只陪着孤一个人就好。”
  话毕还真就闭上了眼,也不管旁人看不看得见,拉着小福子的手就睡着一般。廖晓拂抽了下没将手抽回来,只得倚着软垫也歇了下来,只是心里暗自打鼓。如今自己真是恃宠而骄了,不仅敢顶嘴,还敢堂而皇之叫太子睡在自己身上,真是个心机叵测的奴才啊。
  今夜的城外似乎也有些变动,往日一人一马各自守着壕沟一侧,各自沉沦为营。今夜不知是否因为殿下已醒,苏青松竟叫那人越过了线,容得下二皇子与自己一同守在了篝火旁边。
  “五弟醒了?”祁惋说这话时莫名觉出些自嘲来,明明知道结局还是要问,“若他有事,你也不会带着酒来。”
  “必然。”苏青松仰头答道,缓缓倒了一碗酒水,眼角眉梢间扬着压不住的喜悦,“太子有天恩眷顾,龙气傍身,想必再有半月便能下榻走动,一月后便能上鞍。”
  二皇子低声一笑,阴云如同在脸上密布,讽道:“是啊,还不是九死一生,我倒是等着他鲜衣怒马再归沙场,好决出个胜负来。”
  “二殿下明明知道太子对你下不去杀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一战早已立判高下,你已输了。”苏青松瞥了一眼二皇子肩头的独狼纹,将酒碗端到了唇边,“那日你我他三人对阵,若不是殿下手下留情,你早已前后自顾不暇,被识出了破绽。可就是因着太子出招立收三分,便叫你逮住了破局的良机。”
  祁惋一愕,问道:“莫非你看出来了?”
  苏青松仿佛对其战法不齿,挂在嘴角的弧度都冷了几分,点头道:“这有何难?你自小熟知太子心性,又看出我与他的招式如初同门,自然懂得攻其不备。不然为何你会突然对我使出一记杀斩?还不是算好了太子的枪收不回来,又算好了他必定会替我来挡这一刀?”
  “……你果然看出来了。”祁惋眯起眼来,心口愈发涌起难以名状的不安。上阵自当使尽全力攻敌,况且这招数又算不得阴险,只怪五弟自己放不下,可此刻却不愿叫苏青松将自己拆穿。
  “这又有何难?我从未觉出你对我有杀气,但我对你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明日两军对阵,还请二殿下拼尽全身解数,不要顾念情分。若你连我都杀不了,谈何击退太子?笑话。”苏青松凝视着城门的火把,如同凝视着引他归去的亮光,神色中满是无法撼动的坚韧与重阳候血脉对大昭的忠贞。
  祁惋良久不作回应,复而苦笑。虽说对结局早已知晓,真到了今日仍旧对五弟心存芥蒂。“究竟,究竟五弟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叫你连命都不要就肯誓死相随?凡他能给你的,我加倍都许给你。”
  苏青松沉思了一瞬,答:“并无好处,相反倒是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从龙之愿乃是我苏青松自小独一想要做成的功绩。人若是清楚自己想要做何样的人,便至死不会动摇,不会放手,更不会在紧要关头徘徊自恼,这可能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吧。”
  “与我?”
  “正是,二殿下还未想清楚吗?”苏青松并未对其完全松心,仍旧保留着一定的戒心,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二殿下可曾想过,自己自小真正想要过什么?兴许荆妃娘娘始终在替你做出抉择,练何样的兵器,说何样的话,纹何样的刺青,养何样的花,可人心骗不过人心,你究竟想不想要,一探便知。”
  苍茫雪原向北绵延千里,直到天与地交接的尽头。向南,是大昭篝火通明的哨楼,向北,是北辽星罗棋布的营帐,好似夹住的是二皇子自小不由做主的命定,逼着他做一个抉择。
  “我母妃乃是前朝遗孤之后……”
  “但前朝早就亡了!”苏青松看也不看地骤然发声,想不到二皇子一副铁骨铮铮,竟开口一个一个的母妃:“要我说,前朝早就亡了,二殿下!大昭开国已达盛世,哪怕你再不想看也得睁眼看看,若你此番攻至胤城,不仅民不聊生,甚是不顾天下安稳。前朝已亡了近百年,可它的鬼魂还在,日日夜夜纠缠着荆妃娘娘,纠缠着你。若要我看根本算不得什么本事,乃是将自己的仇恨强加于子孙之上,叫子子孙孙不曾好过!”
  “你!”祁惋冰冷如霜的脸色甚是吓人。
  “我有说错哪一句吗?先不说你过得如何,但看荆妃娘娘就是被前朝的仇恨害苦了一生的女子。饶是殿下外祖母口口声声描绘的北辽风光再是无限好,却不曾劝慰过她过好这一生,或不日逃离出宫,亲眼见一见故乡的美景,抓一捧故乡的雪。什么魂归故里,我只知道人若死了便是死了,再如何也弥补不了生前的遗憾。二殿下自小听着荆妃娘娘的教诲,那哪里是娘娘的心声,那些明明就是前朝亡魂的执念!你若不看清,待你将来有了子孙,便也会重蹈覆辙,世世代代陷入轮回不前。”
  “我娘亲并非是你所说的那样。”二皇子的声音从后头传过来,比方才虚弱了许多。
  苏青松眼中寒光一闪,说道:“她若不是心灰意冷,怎么会闭宫放火,舍得烧去尘世中的一切挂念?这明明就是早已死了的心。而逼死她的人,不是大昭的祖先,不是太子,甚至不是皇上,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你光复的前朝先祖。这些不散的鬼魂没有放过你的娘亲,现下还要再逼死你。”
  祁惋苍白的薄唇明显地抖动了起来:“逼死……逼死了母妃?”
  “娘娘已经故去了,没能逃开宿命。可二殿下你还有机会。”苏青松应道,感觉自己好似将一头深受重伤的困兽逼得节节败退,逼得它挣扎着嘶嚎,“辽人不惜刺杀大昭将领逼你出宫,想必荆妃娘娘也是为了逼你才断了二殿下今生世间的牵挂。知子莫若母,就是看出二殿下的心不在沙场上。可如今你手握兵权,辽人视你为首,你不再是宫里的二皇子,也不再是困于母妃手中的孩童,你如今是自由之身,你如今早已离了大昭的境土,二殿下是辽人的英主,如今想做什么都可以。”
  沉默半响,祁惋问道:“如今……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若是你,才懒得管他什么前朝的遗愿。放眼望去,北辽还有数十万子民等我重振民风,还有数十万将士等我带他们归乡,才懒得为了什么百年前的遗孤枉送万人性命,叫自己活着的子民家破人亡。我就偏偏不信了,若二殿下一心治理北辽,不与大昭兵刃相接,那百年前的前朝鬼魂还能活了不成?还能在梦里掐着你的咽喉质问你为何不替祖宗把胤城灭了?若真是有,蹬腿醒来便是,终归是一场梦,活着的才是真的。”
  说完他端起了一碗酒,朝二皇子端了过去,看见二皇子眼底的一片空虚正一点点地被填满,兴许不久后便能看见实相。“这碗酒,是你我七日之前的约定,也是你我明日的开战酒。若二殿下执意要打,我苏青松也不会客气,自愿奉陪到底,直至死在大昭的边境上。”
  祁惋怔怔地看着他,从未流露出真神色的面容好似裂开了一条缝,待缝隙遍布全身,便能褪下整张绷紧了的壳子,宛如石灰色的面具。而整张人.皮面具下面才是他本应袒露的情绪和骨血,虽是鲜血淋漓却是鲜活的。
  “我究竟想要什么?”他茫然地接过酒碗,仰头引颈一口饮完,失神地抹了抹嘴角,将石碗摔在了地上。“明日一战,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末了二皇子说道,唇齿间好似迸出血来,宛如一具支离破碎的空壳牵着坐骑朝北辽的大营归去。
  “好,我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苏青松闭上了眼,转身骑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豆酱又又又发烧了……每月一小烧,烧起来就满血复活,赶紧来一发长更补上!
最近流感肆虐,大家还请注意身体健康,出门戴个口罩!
怅然所失二皇子:我想做什么事都行?
牛逼逼的苏青松:是!
一年后
美滋滋的二皇子:我想叫目之所及之处,都开满了鲜花哈哈哈哈哈哈
一脸无奈苏青松:mdzz,这仗你tmd究竟打是不打???装傻是吧???

  第 119 章、第一百一十九章

  深夜, 丑时已过。
  太子初醒, 随无大碍可到底是亏损了血气,晚膳由廖晓拂伺候着喝过两碗稠绸的粥水, 勉强食了半小碟子的肉糜, 服下药后就早早歇了。几日来廖晓拂日夜心绪不宁, 神思起伏不定,晚间少有睡沉的时候。这下太子醒了, 他那点子精气神早早耗尽, 用了膳食还没熬过亥时就再撑不住,草草裹起玄色氅衣, 朝塌上歪倒便入了梦乡。
  因着有伤在身, 祁谟睡时辗转了几番便再难入眠。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眸子, 身上压着的竟是宫里带出来的那身狐毛大氅,怪不得盖上发热发燥,总想掀了去。抬头之际却正好望见小福子睡在不远的小榻上,腿脚蜷蜷的模样当真像极了怕冷的猫儿, 陷在氅衣里化作一团, 蔫蔫地挤着胳膊。
  “拂儿, 拂儿……”祁谟轻声唤起,没过几下就见小福子睁开了双眼,一双丹凤美目幽幽地望着他。
  “殿下方才唤我了?”说着,小福子打了个哈欠,倦意极浓,揉着眼皮爬了起来, 对太子的伤处仍旧心有余悸。
  “孤看你那地方睡着难受,快,上孤这边来睡。”祁谟拍了拍宽敞的褥子,宽宽的大榻还富裕好些地方,足足盛下他一个,“蜷着睡,小心腿麻,你上孤这边来。”
  兴许是没了心事,小福子动作起来也慢悠悠的了。他先是懒懒地趴着没动,显然是还没醒呢,迷迷糊糊地听殿下要他过去睡,便耷拉着眼皮子往塌下滑去。一双白白的足尖点了地,凉得他猛打了个颤,鱼儿拨水似的上了太子的床。
  不是廖晓拂不懂规矩,是实在太困,恍惚着就躺过来了。若是现下要他马上睡去,兴许方才那被打断的梦还能连上。只是脚尖被凉气沾了沾,七分的睡意又散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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