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错
这大魔头莫非是天良发现,肯放过他了?苏未名惊喜之余忐忑不安,但喜悦之情仅维持得片刻,就被去而复返的申无梦击得粉碎。
男人端进来一盆清水,一块巾子,将巾子打湿后,就往苏未名身上擦拭起来。
水是冷的,申无梦的手劲也极重,毫不温柔,简直像要把苏未名的皮都擦下一层。明知苏未名被堵住了嘴无法回答他,他仍森然质问道:「那个贱女人都碰过你什么地方,嗯?这里是么?」
他指的,是苏未名脖子和锁骨处数个暗红未褪的吻痕。使劲擦了几下,红印反而更深了。申无梦抛下巾子,俯身吻上苏未名的脖子。
「……嗯嗯……呜……」苏未名睁大了双眼,用力扭动着身体想甩开申无梦,却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了。
在那几处吻痕上反复吻咬留下了自己的牙印后,申无梦才从苏未名肩窝处抬起头,淡淡地道:「今后我如果再看到你身上有别人的痕迹,我一定把你那些地方的皮给剥下来。」
苏未名背脊发凉,直冒寒气,当申无梦的右手滑至他胯下时,他全身一僵,随即隔着嘴里的枕巾发出声痛苦呜咽。
这个疯子,竟用指甲狠狠掐上他的男根!
申无梦执意要给小家伙一点教训,所以只当没听见苏未名沈闷的惨叫声,继续捏紧了手里可怜萎靡的器官,见苏未名痛到俊脸扭曲,他终于松手,寒声道:「你要是再敢去找女人,我就阉了你。」
苏未名尚未从痛楚中恢复,听到这大魔头霸道的警告,陡然间再也遏制不住满腹怨气──他这辈子究竟撞了什么邪,遭生父嫌弃不算,还一再被这些无耻的淫徒污辱作践?
他恨上心头,哪还管得了许多,猛地抬起唯一尚可自由活动的右脚直踹申无梦心口。下一瞬,脚掌已落入申无梦手中。
男人轻哼了声,微一抖手,伴着声细微轻响,苏未名脚腕奇痛钻心,冷汗即刻从额头淌了下来。
申无梦缓缓放下苏未名的脚,转而伸手轻拭着青年鬓角的汗珠,笑了笑:「幕遮,今晚我本来还想对你温柔些,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手指沿着苏未名轻颤的脸庞放肆而下,经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起了寒粒,向他无声诉说着苏未名的反感与抗拒,也令申无梦怒火更炽。小家伙连那种下等娼妓也能消受,却不愿接受他的碰触么?
被心爱之人无视,绝非他所能容忍。他不再迟疑,就在苏未名惊恐的注视下宽衣解带。
男人两腿之间的凶器,已经高高耸起,青筋毕露狰狞怒立,还微微弹跳着,似乎在宣告自己的不耐烦。
苏未名几乎有了咬舌自尽的冲动,再次激烈地挣扎起来,却被申无梦翻了个身,脸朝下压进了被褥里。
「我可不想看到你痛得死去活来的。」申无梦存了心要让苏未名吃些苦头,好彻底征服这小家伙,也不做前戏,径自覆上苏未名腰背,将热铁般的男根抵在紧缩的后庭入口处磨蹭了几下,挺身直入──
「呜唔!!!」撕裂的剧痛就如潮水,迅猛席卷了苏未名。被缚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到发白。想要放声呐喊,可声音全被枕巾堵在了喉咙里,只泄出类似小兽负伤的一丝微弱悲鸣。
「啊……」申无梦也在低喘。再度春风自是令他周身血脉贲张,兴奋不已,不过小家伙实在太紧涩了,他只插入了小半,就已被夹得生疼。他在身下人绷挺的窄臀上拍打了两记。「放松点,不然更有你痛的。」
他不知道苏未名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他的劝告,只觉苏未名流着冷汗的身体反而变得更加僵硬了,白皙的背部痉挛抽紧,颈后的青筋血管都浮现出来。
一点怜意油然而生,但此刻箭已上弦,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申无梦掰开身下人两半臀瓣,艰难地从那紧锁着他的肉穴里抽出寸许后,继而重重推送,齐根没入。
苏未名浑身一抖,这次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原本绷得像张弓的身体却似断了弦般软软瘫倒。
被滚烫嫩肉完全包容的申无梦甚至来不及给苏未名稍作适应的空暇,就已忍不住欲火,搂住苏未名颤栗的腰身大力抽动起来。
肉体撞击厮磨间,一缕极淡的血腥气,随着申无梦的剧烈进出逐渐飘开。被褥上,慢慢晕开几点猩红。
「幕遮、幕遮……」怀里的身躯早已不再似十年前青稚单薄,每一条肌理都散发着青年人的成熟矫健,美得令人心荡神摇。潮热紧致的体内更一如申无梦记忆中美妙,缠绕紧绞着他,将他逼至疯狂,引诱着他一再深入,想要掠夺更多。
他用膝盖将苏未名双腿分得更开,疯狂地摇动腰杆,在那片只属于他的禁地里恣意驰骋,喃喃笑:「我真该早点让你明白的,幕遮,你知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你多少年了?幕遮……」
男人痴迷的嗓音在耳边不断嗡嗡地响,可苏未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整个身心全被难以形容的疼痛与屈辱涨满了。这一刻,所有强作的坚强和骄傲尽被男人无情摧毁,突然就和默林中的不堪回忆重叠起来。他被打回了原形,仍然是那个无依无助的少年,在男人魔掌里挣扎哀鸣呻吟,却无处可逃……
已经多年未曾流淌的眼泪瞬间决堤,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申无梦欲火高涨,丝毫未留意身下人的异样,一轮律动后他倏地猛力一顶,深深进驻,趴在苏未名汗水淋漓的背上闭目轻喘,任欲望倾巢释放。
浓烈的情欲味道旋即在室内每一个角落缓慢弥漫开来。
半晌,申无梦方自飘飘欲仙的极乐之巅找回了神智,喘息着低笑,撩开苏未名散乱的发丝,在苏未名汗湿的耳根后印下几个深吻,见苏未名毫无动静,他心头微慌,忙扳转苏未名的脸。
入手湿湿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苏未名双眼睁得很大,血丝隐现,直视着前方,目光却涣散空洞得找不到焦距。
「幕遮?……」申无梦一凛,赶紧掏出苏未名嘴里的枕巾,发现枕巾上竟染了殷红血丝,他残留的最后那点欲火顿时像被淋上桶凉水,彻底熄灭。
看这情形,小家伙是气怒攻心以致呕血。申无梦又惊又悔,小心翼翼地退出苏未名的身体,替苏未名解开了手脚束缚,又拍开被封的经穴,拿棉被将遍体冷汗的苏未名裹个严实,抱进怀里,轻拍着苏未名面颊,不停地轻唤道:「幕遮,都结束了,你醒醒,幕遮…
…」
他喊了好几遍后,苏未名呆滞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望着申无梦,发白的嘴唇微微抖动,蓦地咳出一大口血,溅得棉被锦帐和申无梦脸上都是血迹。
「……出……去……」这是苏未名用尽全力才挤出的两个字,说完他就阖上了眼,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人。
申无梦本来还想对小家伙倾诉多年相思之苦,张了张嘴又闭起。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剖明心迹,小家伙肯定听不进去,要是知道了他就是当年默林中的那个人,只怕小家伙更会当场气得晕死过去。他默默地抹干净脸上的血迹,披衣下床,端了水盆出房,换了盆热水又返回,一语不发地替苏未名擦拭起身体。
苏未名身心俱伤,实在无力推拒对方,也就任由申无梦为他擦身。但当男人将手指缓缓挤入他裂伤的后庭时,他还是颤抖了一下,双目闭得更紧,满脸的屈辱之色越发浓了。
「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申无梦唯有在心底苦笑,掏净自己留下的阳精,清洗,上药,给苏未名推宫过血,又换掉了沾了血污的被褥寝具。等忙碌完,床头蜡烛已经燃去了大半,仅剩寸许红烛尚在微弱跳动。
苏未名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暖意,面庞却依旧不见半分血色,再次嘶声道:「出去。」
「幕遮……」
「出去。」
苏未名只重复着这两字,片刻后,只闻申无梦一声轻叹,房门被轻轻开启又合拢。
他又等了许久,确定男人已远离才睁眼。烛焰已灭,几缕冷淡月华自窗棂缝隙里照进幽暗房内,更添凄清。苏未名就在夜色里木然瞪着眼睛,直至天明。
藏剑阁外,跟每个清晨一样,隐约传来小筑子弟晨练的呐喊声。
苏未名想到两个仆妇一会将上来洒扫收拾卧房,他强打起精神爬起身,摇摇晃晃地去衣箱里取了干净衣物,坐回床头。
就这么简单的一来回,后庭伤口又开始刺痛。他咬紧牙,正缓慢穿着衣裳,房门一响,申无梦竟又折回。
他此刻乔装回了九叔的模样,还拎来一瓦罐热气腾腾的薄粥,视而不见苏未名惊愕后想要杀人的仇恨眼神,自顾自盛了一碗粥,边吹凉边道:「我跟崔大夫说你有些不适,让他熬了点补气的药粥。幕遮,你下身有伤,暂且只能委屈你喝几天粥水了。还有,我之前交代过你那两个仆妇,这两天不用服侍你,由我来照顾你。你只管卧床休养,不必担心会有闲人来惊扰。」
「……你究竟还想怎么样?」苏未名已经出离愤怒。以为这淫魔昨夜既然已得逞,应当不会再留在断剑小筑等着他伤好后来砍人,谁知申无梦竟还来纠缠不休。
申无梦不答,继续吹着热粥,直等粥碗不再烫手,才放下碗,平静地凝视苏未名。「幕遮,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认为我要的就只是一夜风流?告诉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一口腥甜直往喉头涌,意识到自己再不克制住怒火,又要吐出血来,苏未名用力抿紧嘴,深呼吸。他还不想被这淫魔活活气死!
满心愤懑间又忽然掠过几分庆幸──幸亏弟弟正在闭关,否则昨夜遭蹂躏的人就是弟弟幕遮了。高洁无垢如幕遮,又是小筑一门之主,怎能遭受这等奇耻大辱!至于他,反正是苏家多余的人,好坏都不会辱没家门。
说到底,他又不是第一次。
他自嘲地牵了下嘴角,刹那间已打定主意,对付这淫魔,既然无法力敌就只能智取。在伤势痊愈之前,他还得与申无梦周旋,决不能让对方发现他只是个冒牌货,转而又对弟弟幕遮下手。
等他养好了伤,再设法找个机会杀了这淫魔。
见苏未名面色阴晴不定,申无梦倒也不想一下子逼得太紧,将粥碗端到床头小案几上,笑了笑道:「吃吧。」
苏未名慢慢穿好衣物,刚吃了两口粥,楼梯上响起两人的脚步声,原来是小筑的总管关山雨和师弟束山雷今早不见门主前往碎剑堂,又听崔大夫说起门主身体违和,便结伴前来探视。
师兄弟两人进了屋,见苏未名披头散发的,果然气色极差,都十分担心。关山雨道:「门主可是前两天外出时与人交过手受了伤?可要我叫崔大夫来藏剑阁?」
「用不着!」苏未名一口回绝。后庭撕裂的伤处一直在肿痛,可这种难以启齿的伤,哪能给人看。怕那师兄弟两人再待下去会看出端倪,他淡然摇头道:「我只是有点累,不碍事,只想休息几天,你们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