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沈墨也知道众人必然会这样想,所以他才故意说这样的话。
对于他们来说,软弱无能毫无建设地位低微那才是双儿,一个双儿怎么可能会比他们这群男人还出色?
听完沈墨这一番话,那三人彻底打消疑虑。
“这件事情是我们冲动了,还请戚当家的不要见怪。”老王道。
他话音一落,旁边两人也连忙附和,只说是听信谣言一时冲动。
戚云舒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院子中众人,他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众人身上,而是在沈墨刚刚的那一袭话上。
因为他是双儿,所以他就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沈墨之前说他并不讨厌双儿,戚云舒信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为这感到欣喜。
如今看来,那恐怕只是沈墨安慰他的话罢了。如果沈墨当真不讨厌双儿,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戚云舒微微抿嘴,只觉手脚冰凉,冷到几乎没有感觉。
那瞬间他也不由庆幸起来,还好他并没有告诉沈墨孩子的事情。否则就算嘴上说着喜欢,真要是有了双儿的孩子,也该要为难。
管家见戚云舒脸色不对又不说话,连忙走到院子中去做和事佬,他与那三人一番好说,然后把众人全部送出门去。
送走那些人,管家又回到屋里,他一进门便看向沈墨,“还好有沈公子你,否则老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岩此刻正皱着眉头,思考着沈墨刚刚说的话,沈墨不说他还不觉得,沈墨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怀疑起冯家来。
事情解决,余岩并没有在这边留太久,他还有事,所以很快便告辞回了作坊。
余岩离开,管家去端茶,屋里只剩两人。
空荡荡的屋子里,沈墨看向戚云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戚云舒的脸色还有些惨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戚云舒走到一旁坐下,他笑着看向沈墨,“你不是说是冯家在捣鬼?”
沈墨眼神微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很想和戚云舒挑明,他早已经知道戚云舒的身份,甚至连他肚子里那孩子的事情他也知道。
戚云舒不解,“那你的意思是?”
沈墨直直地看着戚云舒那双眼,即使事到如今,戚云舒也丝毫没有承认自己双儿身份的打算。
见戚云舒如此,有那么瞬间沈墨甚至在想,如果他不出手帮忙,戚云舒准备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
这怀疑的种子如果不从众人心中彻底连根拔起,一旦事情闹大,到时候就不只是几句话能够解决的。
说不定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会再次发生,那时候来闹事的人就会更多,戚云舒不可能永远躲着,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众人抓住扒了衣服……
到时候没了主的戚家根本保不住他,等待戚云舒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么一想,沈墨又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戚云舒来。
他明明都已经是一家之主一方龙头,却只不过因为是双儿的身子,就什么都不是。
沈墨看着戚云舒那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又或者是身体难受而惨白的脸,到了嘴边挑明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墨并未在戚家呆太久,稍作休息后,他也告辞回了作坊。
戚云舒双儿身份的事情并没有闹大,大概是因为沈墨那席话有了效果,众人似乎都只把这当作是在调侃戚云舒那张好看的脸。
戚云舒一张脸确实有些不像是男人,特别是在他生病后,清瘦下去的身形再加上那病弱的模样,让他越来越像个双儿。
不过这些话众人也只敢暗地里说说,没人敢到戚云舒面前去说,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随着这事传开,戚家和冯家两家的气氛也越发紧绷,几乎已经是放在明面上的事。
四大家原本各在一方,平日里虽有交集但是却互不影响,可是自从之前那一场比赛后,冯家却开始在戚家的地盘有了动作。
他们甚至是把冯天宝阁都开到了戚家的地盘里,明着要和戚家抢生意。
四方各执一方这事情要说也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直以来大家都遵守着这一点。冯家这么做,无疑就是在挑衅戚家。
戚家当然不会乖乖被欺负了去,冯天宝阁哪天开业,戚家便那天做活动。
这些地盘原本就是戚家的,戚家在这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根基稳固。
冯天宝阁虽然在冯家那边名声很大,但到了这边却没什么名气。
如今再加上戚家这么一闹,那几家冯天宝阁就十分冷清萧瑟了,就连开业都没几个人进去逛逛。
戚家略胜一筹,却无人高兴。
冯天宝阁的事一发,所有人都看出来两家是彻底决裂,接下去恐怕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外人看热闹,内行却都紧张起来。
虽说戚家在这一方是龙头,但是到底不如冯家,冯家已经传了几代,其势力根基人脉远不是戚家能比的上的。
真要闹起来,戚家未必能占上风。
最不济冯天宝阁还能退回他那一方,戚家却只能固守防御,且一旦戚家地盘被冯家渗透,戚家恐怕根本无力再反抗。
这事一经传开,沈墨接连好几天就都未见到熊雷,因为他被青城这边的木匠叫去商量这事。
这事情面上看着只是冯家和戚家的商业战争,可事实上却也直接关系到了两方的木匠,所以冯家和戚家一动,下面的人也就跟着闹了起来。
工坊中,众人闲暇时都在讨论这件事,被那气氛感染,不少人提起冯家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沈墨从戚云舒那边回来后,把手上的两个单子图纸画好,去找余岩让他看时,也顺便问他再要了之前那一叠单子,又从里面选了两个出来。
冯家和戚家的事情和沈墨看似无关,但却并非如此。
沈墨还等着从戚云舒那边拿回沈家木场,如果在那之前戚家就输给冯家被冯家吞并,那他想要拿回木场恐怕只会更加困难。
商业上的事情沈墨能做的不多,所以他多接了两个单子,也算是为戚家出力拉拢稳固人气。
余岩看着沈墨又选出两个单子,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他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那就麻烦你了。”
之前那一场比赛后,沈墨如今可以说是他们这一方的大红人。
众人都知道沈墨重创了冯家,折了冯家的脸面,沈墨这时候站出来多接活,对戚家来说是一件能稳定地位大好事。
对于冯家那边,这显然也是一种威慑。
沈墨收了单子,向着工坊那边走去,路上他正琢磨着手上这两个新单子的构图,远远地就看见熊雷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熊雷带来的人沈墨认识,是古明安。
一段时间不见,古明安气色也差了很多,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古明安并不是青城这边的人,他之前来是因为要参加交流会,沈墨倒是没想到他会又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墨问道。
对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古明安,沈墨印象不错。
“我是特意来这里找你。”古明安道。
“找我?”沈墨不解,“出什么事情了?”
古明安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墨,并没有明说。
沈墨见状正准备再问,一旁的熊雷便提议先回工坊那边,坐下再说。
沈墨带着两人去了工坊,进了里间,才关上门,一回头就看见古明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沈墨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去搀扶,但是古明安始终不愿意起来。
“请你收我为徒。”古明安在地上跪的笔直,似乎沈墨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沈墨伸手去扶古明安的动作顿了顿,“你要拜我为师?”这一点沈墨倒当真没想到。
古明安与他年纪相当,就这年纪在这一行能有如今的成绩,已属佼佼者,他实在没有理由要折了身份来拜他为师。
这和熊雷不同,并不是年龄上的差距,而是不合适。
熊雷虽说和古明安一样混得比沈墨好,但在木匠这一行里沈墨能教他的东西很多,熊雷那一声师傅叫得不亏。
可是古明安不同,古明安真要说起来欠缺的其实是阅历和经验,如果再给他二十年,他必然也能成就一番不输给贾老的名声事业。
沈墨这时候收他,倒不是说没有东西能教,可到底有些不合适。
“我已经想过了,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古明安十分认真,“你就收我为徒吧!”
“你确定?”
“我确定。”
沈墨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顿,他给旁边的熊雷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一起用力,直接把古明安拉了起来。
让古明安站好,沈墨还没开口,对方脸上却已经有了几分焦急之色,“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
沈墨微有些哭笑不得,道见古明安神情认真,他也收起脸上的笑容随之认真起来。
沈墨静静的打量着面前一脸固执的古明安,古明安会在这里的原因他倒是大概有猜到,应该是跟之前那一场比赛输了有关。
那两个博古架沈墨都看过,说实话,那一场比赛古明安输得并不多。
真要说起来也只能说是对方的构思比他的巧妙,胜在了新奇上。如果单纯只比工艺雕刻手法,古明安未必会输。
沈墨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地看法告诉了古明安,之前那比赛对古明安来说可能打击太大。
三场比赛他输掉了自己那一场,除去沈墨不说,他原本是那一次比赛最被看好的年轻后辈。
沈墨的出现让他的败仗被众人忽视,但他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如果当时沈墨没有出赛那比赛就输了,输在他手里。
古明安听完沈墨的话,毫不迟疑地有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来之前我也已经仔细想过了。我想要学的其实并不只有你对木艺构造的理解,我对于木料本身的认识也有欠缺。”
沈墨去找冯天宝阁麻烦的事情众人都知道,那铁桦树的事情也是。
听说沈墨轻易认出铁桦树,众人大多惊讶感慨铁桦树本身,古明安在意的却是沈墨居然能认出来。
他连铁桦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别说认出铁桦树的疖子。
“如果是这样,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不是我能教得了的。”沈墨道。
“这东西靠的是平日的累计,就算我把我脑子里面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你,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也无法理解。”
古明安抿嘴不语,他还有些固执,但也明白沈墨这话里的意思,经验阅历这种东西只靠言语是无法传达的。
沈墨见古明安如此固执,他想了想之后颇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我倒是可以把我用过的方法告诉你,但能不能学会那就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