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
“既然这样,加上这一条后,咱们双方就签字吧。”程慕说道。
涂卓显然是会谈判的人,卷轴上的条件都十分平等,没有过分要求的事宜,程慕和涂卓分别签字后,这件事算是定下了。
南荣泽钰跟风岚笑要即可赶回京城,便没有在船上多留,一时间船上只剩下三人,云韵总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尴尬,着急赶着跟风岚笑一起回到岸上了。
涂卓望着那匆忙逃离的身影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坛子酒,给自己和程慕分别倒了两杯。
“现在咱们可以用朋友的身份洽谈了吧?”
程慕喝了那杯酒,算是当做默许了。
“猜猜我是什么时候放弃的?”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危险,刚才你看阿韵的眼神,让我嗅到了对手的气味。”
“在军营的时候,有一天我看到了云韵写的字贴,上面写的都是关于你的事,那时候我就想,你在他的地位是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撼动的,再到后来跨江去找你,他真的把你放在了心上。”
程慕没有任何的惊讶,就好像是在听平常的事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总比我这个认识几个月的好吧。”
程慕摇摇头,“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是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变化到现在的,或许你跟他在一起十年后,也没有什么用。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看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坚强勇毅的。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涂卓点头,“你经历了他人生最重要的阶段,所以他对你这么好也是应该的,如果当初那个人是我,现在他应该也会对我这么好吧,只可惜我出现的时间不对,没有见证他的成长。”
“酒也喝完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走吧。”
涂卓起身,船夫已经将船靠在了岸边,上岸之后,涂卓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我送给云韵的礼物,务必交到他的手中,还有,你不许看。”
“要是一封情书的话,我可是要扔进火盆里。”程慕开玩笑说道。
“你不会知道的。”
策马扬鞭离开之后,程慕仔细观摩一番手中的卷轴,放好之后也离开了。
回到军营云韵正教小宝识字,小宝黑头土脸望着宣纸,满脸的不情愿,见程慕回来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是一些话没有说完,你还指望我们俩说个天昏地暗啊。”
“我以为最起码能监督小宝将这些字写完呢,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涂卓留给你的东西,我可是谨遵他说的没偷看。”
云韵接过之后,走到床边偷偷解开卷轴,是一副画。画中的他正靠在床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双手拖着下巴,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渴望。旁边的落款是涂卓,时间地点也都写的分明。正要收起来一张纸掉落出来,上面写着,‘赠云韵,开心便好。’
“看完了吗?”
云韵收起画,“看完了,收起来吧。”
“你不打算让我看看?”
“都说了你不准看的。”
程慕也没有想看,他只是好奇,因为云韵看那幅画的深情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触动到了心底。
“咱们回京城吧,那里还有好多的事等着我们做。”
————
皇宫。
宣德帝病倒的消息很快就传出,也已经连着多日没有上朝,每每有官员询问太医皇上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太医都闭口不谈,这让众大臣都一度恐慌,现在京中只有南荣泽翰,皇上又没有明确的诏书下达,要是突然驾崩国无主可如何是好。
定国公是群臣中最敢于说真话的人,家中官爵世袭****,自然每日里进宫询问情况。
宣德帝病了,顺宝也不在他的身边伺候着,倒是来到了南荣泽翰的身边,“四殿下,定国公又来了,说是不见到您誓不罢休。”
“就让他等着吧,哪次来他不都这样说的。”
顺宝支支吾吾说道,“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定国公带了一张太师椅,就坐在了宫外面呢,怕是打算长久等着了。”
“这个老东西!你去说本殿下一会就见他,让他在偏殿等着吧。”
“是。”
顺宝退出去之后,南荣泽翰望着床上还在昏睡中的宣德帝,“父皇啊父皇,您这一辈子下来,没想到还是有忠臣跟着您的。”
可惜床上的人并不能回答什么了,南荣泽翰将被子整理好到了偏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定国公见南荣泽翰,拱手行礼道,“四殿下。”
“定国公还真是不厌其烦,成日里都过来一趟,不见到本殿下誓不罢休呢。”
定国公直起身板说道,“那是,皇上这一病不起的,老臣自然应该探望。”
“定国公还真是一生都忠心耿耿,这白胡子都到胸口了还在朝堂上活跃,这数百年来像您这样的怕是不多了。”
定国公谦虚说道,“殿下过誉了,老臣就还想能有劲走到这皇宫的时候就多来两趟,等什么时候老掉牙了,想来都来不了了。”
南荣泽翰大笑道,“定国公这话还挺有意思的。”
“殿下,眼下皇上病着,您都不让去看,咱们一个个心都被提着,甭提有多担心了。”
话终于回到整体上,南荣泽翰敲着桌子说道,“本殿也是身不由己,如今父皇还在病着,能主持局面的也就只有本殿了,国不可一日无人啊,本殿只能尽力维持,希望父皇能够快点好些啊。”
定国公心里嘲笑着眼前这个小娃娃,跟他比四殿下还年轻着呢,“皇上病重,按照惯例所有的皇子都应该回京服侍,不知殿下意见如何?”
南荣泽翰脸色一紧,“定国公,你这可是打的好算盘呢。”
“殿下,老臣一时糊涂,要是说错了话您别计较,老臣记得朝纲是这样规定的,您要是觉得有问题,老臣就只好回府之后再翻翻书了。唉,这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前两天还这样跟别人说呢,这下名声可是败坏了。”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京中没有人主动挑起此事,断不会有人公开跟他作对,现在定国公提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算计着呢,他要是不从就明摆着抢王位。
“定国公说的是,本殿年纪小资历尚浅,面面顾不上那么周全,还是定国公想的多,本殿考虑之后会酌情处理的。”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定国公继而说道,“趁着今日来,老臣多日未见皇上,不如今天一起见了吧,您觉得意下如何。”
“父皇还在休息中,怕是不让人打扰,定国公还是回去吧,待皇上有好转本殿自会说的。”
定国公往正殿方向走了几步,探着脑袋往里瞅,一排人堵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再想往里进,南荣泽翰挡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推了回去。
“定国公,太医都说了让皇上休息,您可别打扰了皇上的休息,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这个责任可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定国公斜眼看着南荣泽翰脸上得意的神采,气势汹汹走出了皇宫,边走还不忘骂南荣泽翰这个畜生,竟然将皇上关起来。
送走了定国公,南荣泽翰坐在椅子上心情大好,眼下万事俱备,就等着动手了。
南荣泽钰和风岚笑启程回京城,程慕大军没有办法以同样的速度赶到,就分了一小队精英的骑兵给南荣泽钰,而带头的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章将军,您怎么会在这?”南荣泽钰见到章坚一脸的兴奋,他小的时候,总爱去军营玩,每次去的时候章坚都会准备好他爱吃的零嘴恭候着他,虽然不教他习武,但总带着南荣泽钰到处转悠,也算是启蒙时候的一个老师了。平南之战后,章坚便以身体不适告老还乡,现在已经近五十岁了。
“大皇子都这么大了,是魏将军通知臣这件事的,臣还有最后的愿望没有实现,等这回亲自护送殿下回京,为殿下护航,臣这心愿才算完成。”
“没想到您还记得这句话。”南荣泽钰不免感慨道。
风岚笑小声问道,“什么话?”
“等有空再给你说。”
章坚见他们两人有话说,便识趣退出,“殿下,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聊,臣先去清点人数了。”
望着那英姿煞爽的背影,南荣泽钰说道,“章将军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刚才那句话。”风岚笑提醒道。
“十二岁的时候,章将军将要上战场,走的前几天,他单独跟我说,让我等他拿了功勋回来,让皇上封个铁帽子将军,到那时候他就有机会一辈子护着我了。”
“章将军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他一生没有儿女,在我看来,他是我的半个父亲,在他看来,我已经是他的全部了吧。”
能重回战场完成最重要的使命,章坚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洒脱自然,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让人领会到老将的风采。
皇宫。
龙床上宣德帝从睡梦中缓缓醒过来,头顶上依旧是熟悉的帐子,眼皮却有千斤重,怎么都提不起来,好不容易提了起来,那光又十分的刺眼。
“顺宝···顺宝···”
站在外面的顺宝听到声音,赶紧到屋里跪下,“皇上,您终于醒了,可都要吓死奴才了。”
“朕这是睡了多久?”
“皇上,您都睡了七八天了。”
宣德帝刚想要坐起来,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南荣泽翰第一个得到消息来到了龙床边,顺宝传递完消息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宣德帝见顺宝没接到自己的指令就擅自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你···”
南荣泽翰将宣德帝竖起来的手指放回被子里,“父皇现在刚醒,身体还十分虚弱,就别乱动气了,现在一切有儿臣在,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就像是一只木偶被人随意提着,宣德帝光躺着身体却动不了,蓄力半天,只说了一句话,“皇后呢,让皇后过来一趟。”
“父皇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想见皇后,儿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呢。”
宣德帝已经彻底看清了情势,南荣泽翰脸上得意的表情让他想起来自己的身体,明明太医每次诊断的时候都说无事,他却突然晕倒不醒呢?
“泽翰啊,朕这身子太医可是看过了,朕以前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呢。”
“父皇,您的身子骨以前确实不错,可是这两年操心的事太多了,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