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弑君
火势来得凶猛,待护院们灭了火,到时候只会发现两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和一块玉佩。
凤宿低喘两声,“你做的很好。”体内升起的燥热烧得他浑身难受,又不敢让薛朗发现异样,只能咬着牙强忍着,默不作声的把头埋进薛朗怀里。
“现在太晚了,城门未开,我们暂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这两具尸体足够那些人忙活一阵子了。”
凤宿低低的“嗯”了一声,咬着牙不敢出气,唯恐一出口便是呻/吟。
薛朗很快便察觉了怀中人的异样,凤宿在他怀里小幅度的颤抖着,时不时还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怎么了?”薛朗问道。
“没嗯没事。”凤宿颤声道。
薛朗皱了皱眉,一手逼迫着凤宿转过脸,沾满黑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双桃花眼里已经溢满了水光。
月明千里,星汉灿烂。
那一双眼水盈盈的望着他,眼角还泛着红,眼里好像有泛着涟漪的春水,一眼就将人心里酥了个彻底。
薛朗喉咙一紧,哑着声音道:“你被人下了药?”
凤宿颤声道:“就是那小倌干的,别问了,快回去。”
于是薛朗抱着凤宿回了客栈,并让小厮烧热水送上来,顶着掌柜诡异的目光进了房间。
凤宿眼中泛泪,牙齿紧咬着手背,企图以此抵抗身上的空虚难耐。
“我去找个花娘来。”薛朗淡淡道,给凤宿除了外衣,将他放在床上。
“别!”凤宿慌忙道,“我不要花娘。”
薛朗了然,转过身,“那属下先出去?”
“你别走!”凤宿仓惶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薛朗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目光沉了下来,“殿下让我,不要走?”
凤宿反应过来,讪讪的放下手,“我不是我c你c你还会离开我吗?”
薛朗摇摇头。
凤宿松了口气,他满脸通红,两腿无意识地在床单上蹭着,以手背挡着眼睛,撇过头尴尬道:“那,那你先出去。”
过了一会仍不见薛朗动作,凤宿放下手臂,不住的低喘着,“你”
薛朗叹了口气,到床畔坐了下来。
凤宿满脸尴尬,薛朗盯着他看了一会,拿过锦帕给凤宿擦拭脸上的灰。
凤宿:“”
凤宿难受极了,又尴尬又羞耻,“你先出去。”
薛朗沉默着将凤宿的脸擦干净,那张白润如玉的精致面庞泛着粉红,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
紧接着,薛朗以手覆了上去,凤宿瞬间蜷起双腿,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酥软,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凤宿蹙紧了眉头,眸子里泛着水光,满脸通红的低声叫道:“你放开我。”
“殿下刚刚还说不让我走。”
薛朗手上动作轻柔,不停地抚弄着,凤宿舒服得脚尖都蜷了起来,抬起手羞耻的捂着脸。
不行,这太尴尬了。
凤宿急促的喘息着,脑子里炸开了烟花,很快便释放了出来。
薛朗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擦完手,再低头一看,凤宿已经睡着了。
薛朗:“”
薛朗叹了口气,给凤宿盖好了被子,沉默的看着凤宿的睡颜。
在看到凤宿被困在火海里的那一瞬间,他慌了,甚至一瞬间有些后悔。
可是在凤宿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的时候,这些后悔便转瞬即逝。
只剩下快意。
薛朗盯着凤宿的脸,目光沉沉翻涌着压抑的气息,他心道:“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似是笃定,似是告诫。
上一世扑着赶着送人头,这一世再来犯贱,这不是有病么?
翌日清晨。
凤宿累得狠了,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薛朗喊他起来。
小厮送了热水上来,凤宿洗了澡,见到薛朗仍有些尴尬,薛朗却神态自若地给凤宿擦起了头发来。
这让凤宿忍不住想起了薛朗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你不会再走了吧?”凤宿反复确认。
“不走了。”薛朗笑了一声,放下巾帕,“你头发都被烧焦了,我给你削一些。”
凤宿点点头。
“头别动。”薛朗按着他的头,一面拿出匕首来,仔细地将凤宿被烧焦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分开,并一点一点的削掉。
室内静谧极了,俩人谁也不说话,薛朗在认真的给他削头发,凤宿不知道说什么,仍在尴尬,耳尖通红通红。
这事若是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凤宿忽然想起来觅雪给他看的那些书,书上的句子还有图一幕幕地闪现在他脑子里。
男的和男的,也可以那什么啊
凤宿一想,顿时耳朵更红了。
好尴尬啊。
☆、31.灌药
薛朗好似未发现凤宿的不自在, 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被烧焦的头发上,全神贯注的给凤宿削发。
“我出城后,遇到了薛少瑾的人马, 发现不对便赶了回来,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让殿下受罪了。”薛朗道。
原来如此。
凤宿了然,道:“许是我们在来的路上便被跟踪了?”
薛朗“嗯”了一声, 凤宿蹙眉,想了想道:“如今薛少瑾死了, 又有我们伪造的尸体, 应该能框他一时,只是不知道凤怀城日后反应过来, 还会不会接着追杀我们。”
薛朗道:“他不敢通缉,只能暗地里搜查, 大启地域辽阔,想要找到我们并非容易之事。”
本以为逃出皇宫就算了事, 却没想到凤怀城还有后策,要是薛朗当时没来,恐怕自己早已和薛少瑾一起烧成了灰。
只是薛少瑾将自己卖入勾栏院这事,究竟是不是凤怀城授意?
凤宿垂下眼, 目光一沉。
薛朗给他束好发,问:“殿下在想什么?”
不, 应该不是。他了解凤怀城的为人, 虽然虽然鲁莽自负, 但绝对不是这等阴损之辈,没有道理在杀自己之前还要将自己折辱一番。
所以极有可能是薛少瑾自作主张。
但是今非昔比,他也不敢断定如今的凤怀城是怎么想的。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他现在应该想的是,下一步要怎么做。
现在他孤立无援,也不知道谁能帮自己,父皇的遗诏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可是这话说出去谁能信?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信。
况且现在他根本就不能证明自己是三殿下凤宿。
如今凤怀城登基,势力如日中天,就算他朝中有人肯信自己,愿意帮自己,也不一定能帮得了。
凤宿忽然想起一事,“我刚刚忽然想到,我还有个皇叔,不过他远离朝政已久,不知道会不会帮我。”
凤宿所说之人是成乾帝的弟弟,肃王。
此人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不慕名利,端得是个闲散超脱的神仙。
薛朗提醒道:“殿下你觉得他可信吗?”
凤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父皇属意的人是我,单说他会不会帮我,这件事我就不确定。”
更何况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转头就背叛
凤宿问道:“你这两日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薛朗服侍凤宿穿好外衫,半跪下身子给他系腰带,“凤怀城登基了,现下已经定国号为昭明,不过倒是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殿下的消息。”
凤宿一蹙眉,“少了名皇子,这么大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薛朗站起身,给凤宿整领口,他和凤宿对站着,俩人贴得极近,凤宿比他矮了一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凤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尴尬道:“以后不用做这种事了。”
似是意识到突兀,凤宿轻咳一声,掩耳盗铃似的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三殿下了,你也不是我的下人,沦落到这种境地,我总要自己学会这些的,你也以后不要再叫我殿下了,免得隔墙有耳。”
薛朗看着他,眼里带了揶揄的笑。
凤宿被看得颇有些不自在,薛朗这才开口,“想来他定然是将消息瞒了下来,不过肯定瞒不了大臣们多久,过不了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所动作。”
凤宿被他点醒,了然道:“那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我是凤怀城,我定然会在朝堂安稳之后,对外宣告三殿下薨了届时,不管我是死是活,也再难动作。”
“先去蜀州吧,找我小舅,以后再做打算。”
秋日凉风习习,午时的太阳照得暖融融的,吃过饭,薛朗在门外备好马车,俩人便打算启程了。
这时忽然扑上来一团红色的东西,“呜哇!带我一起走吧!”
凤宿定睛一看,竟然是觅雪。
觅雪怎么找到他们的?
凤宿皱了皱眉,薛朗也皱起了眉头。
觅雪本欲往凤宿身上扑,却被薛朗冷着脸拦住了,于是抬起袖子掩面嘤嘤道:“莳花馆都被烧没了,奴无处可去,愿为公子做牛做马,只求公子给奴一个安身之处。”
觅雪哭得梨花带雨,凤宿看得不忍,忍不住道,“你袖子上那花椒味冲到我了。”
“有吗?”觅雪痛哭流涕,抬起袖子嗅嗅,鼻翼煽动几下,“是有点重。”
“奴终于找着公子了,公子带上奴吧!奴实在无处可去了!”觅雪朝地上一扑,“现在莳花馆烧没了,又不知道从哪来的官兵将馆内严封,不准任何人进去,云娘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奴实在无处可去啊~”
凤宿蹙眉,“官兵来了?”
觅雪点点头,“烧死了三个人,正在严查呢,不过昨夜明明只看见那位要杀你的大人被”
觅雪话说到一半,便被凤宿打断了,“那他们怎么说的?”
觅雪茫然的摇摇头,凤宿回头看向薛朗,做出口型无声问道:“三个?”
薛朗点点头,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昨夜我又去了一趟,三个,这样人数才对。”
凤宿顿了一瞬便明白了,凤怀城既然知道他的踪迹,那肯定也知道薛朗跟他在一起,想必这次派薛少瑾来是要他们两个人的命。
凤宿蹙眉,小声问道:“太假了,这样能行么?”
薛朗唇角一勾,冲他神秘地一眨眼,“你放心便是,天高皇帝远,他那副将为了挣功,定然会在那人面前笃定这是我们的尸体。”
凤宿一想也是,心中突然疑惑起来,薛朗怎么会有这么多点子?很多自己没有想到的薛朗都想到了,心思缜密而又沉稳,自从从皇宫里逃出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不过他还挺喜欢现在的薛朗。
凤宿上了马车,觅雪有些着急了,嘤嘤道:“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