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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修改版]

作者:殿前欢 时间:2020-11-05 16:12:22 标签:虐恋情深 总受 BE NP

    华贵的眼珠子突了出来,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只好恨恨:“王爷好像还没付钱,钱可是我家主子的命,您可千万别吃霸王餐!”
    “来日方长,我赊帐月结吧。不过话说回来,华容,你的奴才嗓门真够亮堂的,如果被送进宫做了公公,是有点屈才了。”韩朗悠悠回句,眼光瞥向华容。
    华容也算配合,提上一口气,点头表示同意。
    华贵立刻一记眼光杀到,只差没把他活劈当场。
    “放心,明日我一定记得差人来抬你。”韩朗带笑转身。
    “那么有劳。”华容比个手势,居然还表示谢意。
    当受则受,他还果真是无所不能受。
    此人有趣,离开后韩朗一路上想,快鞭催着飞马,终于推翻了自己好受必须铁骨铮铮的愚见。
    “当受则受殿前欢先生。”他扬起嘴角:“我等你来傍,游戏还长。”
    回到王府,沐浴后,他换上袍子,人歪在锦绒塌上,闭目养神,流年尽职替他倒水沏茶。
    “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流年一边倒水,一边道。
    “方子呢?”韩朗闻言一下来了精神,睁开眼睛问道。
    流年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乖顺地递上,并拿来将烛灯照明,让韩朗验收;偷觑他主子的神色,还算愉快。
    “主子,这法子老这样,也不能长久。”韩朗睨了他眼,示意继续。
    “京城猝死一两个平常人是没什么问题,可总死的是大夫,即使是意外,也是很令人费解的。”
    韩朗一听眉锁,似有不虞,但还是淡然道:“知道了,我会另想办法。”
    “那主子还要更衣进宫吗?”流年小声问。
    “皇上晚上把药喝完了?”韩朗又问。
    “是。”
    “哦,太晚了,不去了。”
    “那要流年特地进宫禀明吗?”
    韩朗眨眼,这小子什么时候愿意勤快了?“如果皇上问你,我为何不去,你会怎么说?”
    流年一顿,低头施礼,正经百倍地回道:“说主子今和一根青葱折腾久了,倦了。今儿不提前面圣了。”
    韩朗听闻也不恼怒,手指弹了下流年的脑门,还没手上干涸的水珠弹溅在流年额头上,缓缓沿着脸颊滑落。
    “流年不敢欺君。”
    韩朗非常大度地笑笑,大度得有点刻意,“这天看着要下雨了,你就别去了。我也睡会儿,门外候命去。”
    “是。”流年应声告退,却在出门前又被韩朗叫住。
    “那个卖粥的,是不是已经答应在府内干活了?”看来主子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流年忙回复称是。
    韩朗呵呵一笑:“明早不用到外面吃早点了,至于他的住所你安排个院落给他,尽量清净些。”
    一个刚进府的,竟如此让主子上心;流年有了疑惑,却也不敢多嘴,领命退出了屋。
    皇宫内院。
    有人开始后悔乖巧喝完了药,让其他人散去,只留下他一个。
    殿内火烛高烧,一股略黑的热气蒸腾而上;外敲三更鼓。
    弹劾韩朗的奏章,就放在他的桌案前。
    既然每份奏折,韩朗都会在呈上前粗略审查一遍,那怎么还能出现在当今皇上的面前?
    他居然没半点避讳。不是当真扪心无愧,就是太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昨晚承诺该来的时辰早过了,还没见他的身影。
    坐在案前的人终于按耐不住,愤愤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后,发疯似地用双手紧拢,将那带字的纸揉捏成一团,狠掷向窗外。
    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细如银毫,不动声色地打湿悠哉殿前的雕窗。
    皇帝沉静片刻,突然站起身,冲出门外,苦找到那已经湿糊纸头团,默默放在手心摊开。
    笔墨未干,雨水滴在纸上,溶化成一片,但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纸上的字:韩朗。
    “扔都扔了,为什么还要拣回来?”一柄雨伞替他遮去了逐渐密集的雨点,幽幽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天子没回头,迈步准备走回殿堂。
    “难道你还要等他到破晓吗?”声音又问,皇帝依然不答,也没有转身。
    “皇上,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皇帝伫立在屋檐不动,身体有些不稳,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晃晃。
    “没有我,你当不成皇帝;没有你,我不可能再活在这世上。韩朗说,现在我们的命运,一人只能一半,分不开的。陛下,你真的想要这样活一辈子吗?”
    雨越下越大,雨水有节奏地击打屋顶,那声音仿佛有了魔力,让雨落在人心上,一路滴答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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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依旧秋雨缠绵,近傍晚时分,华容真的被韩朗差人抬到了赖千总府上。
    一路上颠簸,华容强撑,折扇虽然没了,却还能硬撑个倜傥,可意识却有些恍惚,像是魂灵一不留神,就能从这疲惫不堪的身上漂移出窍。
    果真,还没到了赖府门口前,意识终于涣散,他昏睡了过去。
    清醒过来,华容第一眼看到就是华家第一名仆——华贵。
    “主顾呢?已经做完?银子收到?”他连忙比手势,关心交易状况。
    “你暂时死不掉,本来还想跟来给你收尸呢。”华贵耷着脸,“还能走吗?不能走,我可没钱请轿子抬你回去。”
    华容别他一眼,想潇洒地赏他个笑脸,却也万分困难。
    “钱没赚到?”他沮丧,咬了咬牙。
    是他昏迷的关系,没让客人满意?
    华贵立刻大嗓门回他:“今天你的主顾,没工夫上你了,都去朝里商量韩朗那点破事呢。”
    华容困顿地眨眼。
    华贵知他要问什么,截道:“据他们说,金銮殿上皇帝与那个杀千刀的韩太傅闹翻了!”
    华容听后又是一愣,忙虚弱地打着手势:“怎么可能会闹翻?““那我怎么知道啊。只听说,那姓韩的在读自己的奏章,皇帝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把韩朗的则子给撕了个粉碎,粉粉碎啊!他还眼瞪了韩朗很久呢,就差没下旨把他给拖出去砍了。”华贵把刚打听到的,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下,“喂,你说他会倒吗?”
    华容笑着虚弱地比划:“要他倒未免太快了,我还没傍上他,赚够银子呢。”
    “就是!他还欠我们银子!你记得死前,一定要讨回来。那个抚宁王和我可没的比,连送佛送到西的道理都不懂。只知抬人过来,怎么回去他就不管了。”华贵一边搀扶着华容下榻,一边不甘愿地嘀咕。
    “只因为我死后家当都是你的,不是他抚宁王的。”华容虚弱地打着手势,到这时居然还笑得出来。
   
    第四章
   
   
    殿外,韩朗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睫毛上盖着层霜,居然已经不再融化。
    朱门开了一条窄缝,皇袍的一角掠动,有些迟疑地停在了他跟前。
    “皇上若不解气,臣可以一直跪下去。”韩朗低头,这句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而是在折磨他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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