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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

作者:决珩 时间:2020-11-05 20:11:33 标签:甜文 重生 强强 宫廷侯爵

  “喂都听说了吗,隔壁门派的萧琏璧暗恋他师弟结果搞得他们全门派都知道了!”“哎哟喂,那这个萧琏璧可真是痴情哟!”“何止是痴情简直是情圣哟!”萧琏璧:“......”
  缺爱黑的彻底没事就撒娇年下攻X伪高岭之花“痴情”灵性受


第38章
  这日傍晚, 沈惊鹤难得能按着正常的时辰回到长乐宫中。甫一踏入殿门,他却发现皇后正端坐在主座上静静望着自己, 眉目隐隐含着一丝关切。
  “娘娘?”沈惊鹤一愣,“您怎么过来了?”
  卫毓云不答,招手让他过来,拉着他的手臂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才目含询问地开口,“成墨说你昨夜留在太学抄了整整一夜书,可曾合眼休息过?”
  “劳娘娘挂念,自然是有的。”沈惊鹤想到自己昨夕是如何休息的,略些不自然地别开了微烫的脸颊。
  卫毓云抬眸望了他一眼, 伸手拿银勺搅了搅雕案上尚烫口的药汤, 别开视线犹豫道:“我听说……昨晚一同留下来的还有梁小将军?他如今虽未领兵,到底这几年的战功摆在那里。你若不想落人猜疑,最好还是莫与他走得太近。”
  沈惊鹤一怔, 虽不明白为何皇后对于此事似乎颇有些不同寻常的谨慎, 但知道皇后是担心自己被旁人安上私结朋党的污名,眼神当即不由得微微一暖。
  他没有答话,只是望着白玉瓷碗中圈圈泛起涟漪的药汤, 半晌,才意味不明地开口。
  “娘娘切莫担忧, 若我是倾云与颐华二宫的那两位, 此时自是要急着避嫌。但如今……”
  他抬起眼气度自若地望向皇后略显惊讶的眼眸, 瞳中是绝不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拥有的深邃微冷, “如今我与梁延以朋友之礼相待,若是有人因而参上我一本,恐怕他还要先忧心着,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什么时候便被皇上摘了呢。”
  “你是说……”皇后皱起眉,心中隐隐有些猜想欲破土而出。
  沈惊鹤触指于瓷碗外沿薄壁,替她试着汤药温度,看似不甚在意地带开话题,“娘娘可还记得,当时您向父皇请旨将我挂入长乐宫时,父皇为何会这般轻易地答应了?”
  “还能为什么?”卫毓云思及旧事,眼中温度遽然下降为冰寒一片,手中锦帕被紧紧攥得发皱,“他自知对我卫家有愧,当年若不是……”
  她的话突然哽住,眼角有一丝极度悲伤的恨意划过,在面容上泛起苍白的震颤。
  沈惊鹤默然垂眼,他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在他看来,高高坐于龙椅上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会因为愧疚轻易让步的人。
  不过……或许他也该想想办法早日了解一些经年的旧事?
  他压下一瞬间浮现上脑海中的思绪,对着面前神色几度变幻挣扎的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娘娘……”
  皇后似是被他这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唤叫回了神,她闭上凤眸,疲惫地长长叹了一声,“本宫又在你面前失态了……你且继续说吧,若不是因为对我卫家的歉疚,他又是为何会主动替你压下朝堂上如此多反对的声浪?”
  沈惊鹤谨慎地往门口瞧了一眼,殿外并无宫人,他却并未因此而彻底放下心来,开口的声音仍是低得不容第三人听闻,“娘娘这半年来虽处于深宫,想来也是能瞧见朝中那两派争斗不休掀起的风浪。我们看在眼里,尚觉得那两家急不可耐的嘴脸令人生嫌。而父皇如今正值春秋鼎盛,正待放手整振朝纲,他又该如何作想呢?”
  皇后眼神一变,双目因突然翻涌浮上的情绪微微放大,“你是说……”
  沈惊鹤云淡风轻一笑,以状若置身事外般的冷漠评价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竟像是观望着那话本戏曲中毫不相干的人物,“我沈惊鹤,不过是制衡天下棋局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没有多看皇后脸上震撼而复杂的神色,锋芒毕露的目光直直射向殿外,开口的声音如坚冰敲玉般清冽而果决,“甚至……我如今还远够不上成为他手中棋子的资格。一个出身民间、无凭无势的小皇子,又该拿什么妄图撼动那两派似千年古木般盘屈错节的根基?”
  沈惊鹤将目光收回,冷锐而笃定的眼神气魄尽显,使得那张从容无波的面容照出些熠熠的色彩,“可想而见,我如今所居之位愈高,所结交之人愈广,言语行事愈高调惊世、风头尽现,他就只有愈发高兴的道理,绝无可能因此而寻了我的错处。”
  “直到……”他眨了眨眼,方才将一切尽收于鼓掌间的迫人气概在下一秒竟尽数消散,只让人怀疑方才所见的深邃冰冷只不过是眼花的错觉,“直到我这异军突起的第三人站稳了脚,朝堂的局势亦化作三分,往日里我所有合他心意的地方,才会在那一刻,全然变成刀刀欲置我于死地的利刃。”
  皇后似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触动,整个人晃了一晃,几乎就要倒下去。沈惊鹤连忙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关切地蹙起眉,“娘娘?”
  卫毓云脸上怔怔,一股像是悲戚又像是自嘲的神色在面容稍纵即逝。她定了定神,这才转过身来轻轻抚了抚沈惊鹤的发顶,慨然轻叹,“你年纪小小,却是看得比大多数人都要通透……这样也好,就不会只不过受了人家一点假模假意的恩惠,便感激涕零连一颗心都献出去,最后白白落得个那般下场。”
  沈惊鹤听出了她无意识的意有所指,分明满心疑惑,却没有在面上显露出半分。他看着眼前这个孱弱苍白却仍强挺着一身傲骨的华服女子,心下也有些微酸。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两手轻柔地将瓷碗端起,双目朗澈如碧水云天,“娘娘,药汤凉了。”
  ……
  “这位公子是……?”
  湿意氤氲的青石巷陌,古朴的铜环重门前,带着些稚气的门童疑惑地望向对面戴着青纱斗笠的修长身形,层叠纱幔将那人的面容尽数遮蔽,只有伸过来的夹着一封拜帖的白皙玉指,彰显着眼前人端养的风度和不凡的气质。
  “且劳你将这封拜帖转交给你家主人,他自会派人来接引我。”刻意被压低的清朗嗓音透过青纱传入耳中。
  “这……”门童仍有些犹豫,对于这个不知身份突然出现在府门前的神秘人,他竟一时有些难以揣测对方身份。他有意让对方将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斗笠取下,然而天上分明还飘落着疏朗的斜斜雨丝,却让他觉得说出来这等要求未免也太过失礼。
  “有劳了。”斗笠的主人微一点头,温润的声音却使人莫名心生信服。门童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依着自己心中的直觉替他通传。
  “那公子还请先在门廊下稍等片刻,我禀报了主人就回。”不放心地望了一眼他,门童撑起一把竹青油纸伞就顶着凉雨匆匆朝正堂跑去,布鞋在院内浅浅一层水面上踩出几朵涟漪。
  没等多久,当他再回来时,脸上却挂着一副傻愣愣的表情,亦步亦趋跟着身前大步比他走得还快的老爷发着呆。
  这……他本以为自己贸然给府门外这不知底细的公子通传,少不得也要被老爷数落一顿。谁料老爷打开拜帖扫视了一眼,便瞪大眼急匆匆地往外疾走去。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撑着伞跟上,只怕老爷此时还得淋一场秋雨呢。
  还好自己没有因着那公子包得密不透风的斗笠就断然拒绝他……
  门童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着。
  他犹自微微得意着,自家老爷却已激动地扶住了那位公子的双臂,端详两眼,口中翻来覆去地感慨,“今日怎么得空上我这儿来了……外头寒凉,你且先随我到正堂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那公子似乎是微笑着应了声,谦谨地跟在老爷后头踏过了蓄着些积雨的石板道。门童连忙将两扇府门再次紧紧合上,风挟着冰凉的雨丝轻轻吹拂过两旁的檐灯,一下下摇晃拍打在最上方刻着“苏府”二字的牌匾上。
  沈惊鹤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轻轻将瓷盖合上,放回了手旁雕绘古拙的几案上。
  “府里头的兰山雪芽比不得宫中新贡的御茶,你权当做解解渴吧。”苏清甫慈眉善目地望着眼前少年,见他身量似是长高了些,精神也算不错,这才略放下心来,“这几个月在宫中过得可还习惯?我平日里没机会进宫看你,只有之前在祈年殿远远地瞧见了一面,看着好像是瘦了些?”
  “世伯哪里的话,我在宫中好着呢,怎么还会比以往瘦下几分?”堂外的西府海棠在雨帘间簌簌落了几瓣红粉,沈惊鹤珍惜极了这种在细密雨幕中闲聊家常一般的温馨气氛,面上也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温暖笑意。
  苏清甫看着他捋须颔首,欣然地开口,“皇后娘娘也是个端庄正派的品性,你在她宫中,想来也能多得到几分帮衬。”
  沈惊鹤深感认同地点点头,再出言时,语气却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犹豫,“世伯,其实……今日我过来,也是想问问关于皇后娘娘的事。”
  他顿了顿,认真地望向对面,“卫家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清甫不由得一怔,他垂下手,略有些为难地别过脸,一连迭叹了好几声气,只是避而不答。沈惊鹤却也不急催促,仍目光坦荡澄澈地向他看去,静静等着一个回答。
  “你……唉,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不可言,不可言啊!”苏清甫连连摇首,蹙着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颤手拿过方才由门童递来的那份拜帖,打开后,露出其上工工整整的一个“戚”字。
  苏清甫望着这份不能再简洁的拜帖,神色有些触动,“你可知道,当年戚老太爷为何要辞官回江南隐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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