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喜了
庆吉和向樱对他行了个礼:“王爷。”
江清月道:“殿下,你回来了。”
曲流觞几步从后面窜了上来:“清月公子,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呢,我先回药庐一趟,然后再去找你啊。”
晏莳带着花凌回到了暖阳阁,他们出府后一直往南走,天气越来越暖和。这皇城不必南方,现在正是冷的季节,晏莳舍不得小王妃在外面冻着了。
回到了暖阳阁,花凌每个地方都仔细看了一遍:“哥哥,还是家里好啊。”
晏莳笑道:“就怕你在王府里待一段时间就会厌烦。”
花凌双手抱着他的腰:“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就算是牢笼对我来说也是天堂。”
晚些点儿的时候,花凌和哑嬷嬷说着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晏莳便去找江清月。
“这几个月皇城可有事发生?”晏莳问向江清月道。
江清月回道:“并无大事发生,不过昭王似乎也在调查不夜馆。”
晏莳摸摸下巴:“这倒无妨,随他去调查,左右咱们
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清月,这几月辛苦你了。”
江清月道:“殿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晏莳笑笑,又与他随便说了些话后突然道:“清月,这一路上,我倒是有些发现。”
“哦?”江清月道,“殿下请讲。”
晏莳微微眯了眯眼:“曲流觞是十方门的人。”
江清月微微有些诧异:“他是十方门的人?”
晏莳郑重地点点头,江清月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晏莳唤进来一个下人:“去药庐将曲公子请来。”
第七十五章
曲流觞一听是江清月叫他去, 兴高采烈地就往那走,离着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清月公子我来啦!”
可一进到房里一眼就瞧见了晏莳, 面上的喜色一僵, 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王,王爷也在啊。”
“坐吧。”晏莳示意他坐下。
曲流觞却如坐针毡,总觉得今天没什么好事。
晏莳没让他猜得太久,直接开门见山道:“曲流觞,你是十方门的人。”不是疑问句, 而是肯定句。
曲流觞心中惊起惊涛骇浪,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打着哈哈:“王爷真是说笑了,我怎么会是十方门的人,我没来王府以前就是个在江湖上卖药的郎中罢了。”
晏莳倒不急得与他辩解,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咱们在去霞西村的路上时,遇到了一伙人,你自言自语地说那是十方门的人。听闻十方门的人十分神秘,不是内部成员根本不知如何辨明其门内各众的身份。就是我,派人查了许久, 也未曾知道该如何辨别一个十方门的人。那么,请问曲公子, 当初是怎么一眼看出那些人就是十方门的人呢?”
曲流觞恨不得穿回去给当时的自己狠狠扇一个耳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但现在为时已晚,曲流觞看看江清月,江清月也在看着他,那目光还是那么的冷冷清清, 让他心中更加难受。
曲流觞决定死不承认:“王爷,单凭这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我行走江湖多年,知道点儿各门各派的秘密不算什么稀奇事。如果王爷想听,我能给王爷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晏莳淡然一笑:“既然曲公子不想承认,那就算了,本王也不逼你。今日天色已晚,曲公子明日再走吧。”
“不是,王爷。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怎么就要赶我走啊?”曲流觞有些急了,他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还没开始说呢,怎么上来直接赶人呢。
他将目光放在江清月的身上:“清月公子,你得为我说几句话啊。咱们同在王爷府里这么长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江清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会清楚?”
曲流觞张了张嘴,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晏莳道:“清月从不为不坦诚的人求情。”
曲流觞还想再辩解,但晏莳这话正正好好地扎在了他的心上。半晌后,曲流觞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慢慢地走了出去。
晏莳叫进来两个王府的暗卫:“暗中跟着他。”
曲流觞当天晚上就走了,那晚皇城里下了一场大雪。
可曲流觞走后没多久,其中一个暗卫回来报,曲流觞跟丢了。
这倒是在晏莳的意料之中,别看曲流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心思缜密,只怕他一出了王府,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晏莳挥挥手,让那两个暗卫不要再寻他了。
兴隆布行的后院。
曲流觞刚一打开门,只觉恶风不善,他忙闪身将飞过来的杯子躲过了,杯子撞到门上,又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哎——你怎么进来就打人呢!”曲流觞刚躲过了杯子,迎面又来了一掌。
“我打你因为什么你不知道?”花凌也不与他多废话,迎面劈过来几掌。
曲流觞忙出掌还击,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了一处,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花凌一脚踹在曲流觞肚子上,将他踹在椅子上坐好:“要不是看在你我从小就相识的份上,今天你就死定了。”
曲流觞捂着肚子哎呦了几声:“我说你也真够狠的,不过这事确实怪我,是我不够谨慎。但是没想到王爷这么聪明,我稍稍露出一点儿破绽
就被他察觉到了。”
花凌听他夸奖晏莳,面色稍霁,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是是是,我自己解决。”曲流觞又揉揉肚子,“别的不说,就说清月公子还在王府呢,我怎么着也得想法子回去啊。”
花凌揍了曲流觞一顿,心里的气出去不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和王爷说,我们十方门的门主倾慕他许久。”曲流觞出着馊主意,“所以才派我潜进府内暗中保护他。”
“呵呵。”花凌冷笑了几声。
曲流觞缩着脖子摸摸胳膊:“你这么笑很吓人的。”
花凌抬起一手又揍到了他的脑袋上,曲流觞哀嚎了一声又去捂脑袋。
“知道害怕还出这些个馊主意!”花凌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像一只苍鹰在盯着一只肥嫩的野兔,“你竟活生生地给我找了个情敌,这个情敌还是我自己!”
曲流觞干笑了几声,也觉得这个主意是有点儿馊:“王爷现在对你用情至深,怎么会再爱上别人呢。”
这话听着倒是舒服,花凌的脸色又好看了一些:“那也不行,你再换个主意。”
“那就说我对清月公子一见钟情,所以才潜入府内。”曲流觞又道。
花凌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家哥哥像你这样白痴吗?”
“那你说怎么办?”曲流觞反问道。
花凌双手一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做出让人识破身份的事。”
曲流觞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法子。我也想早点儿再回去,在外面这三个月天天想念清月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呢,就被赶出来了。”
花凌没再说什么,推开门走了,算算时间晏莳也该从大理寺回来了。
晏莳许久没去大理寺,大理寺积攒了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这眼看着又要过年了,因此这几日晏莳早出晚归有些忙碌。
临近年了,皇城里的雪下得愈发大了,现在天有些黑,大理寺的门口点着两个大红灯笼,风一吹摇摇摆摆的,和雪混在一起,倒是有几分韵味。
晏莳边与大理寺的官员交代着什么,边往出走,还没到门前,就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形,心中一喜,忙疾走了几步:“明庭,你怎么来了!”
“哥哥。”花凌听见晏莳的声音欢欢喜喜地朝他那里跑去,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我来这里接哥哥回家的。”
晏莳身上的疲惫竟被这一句话神奇的驱散了,他一眼就瞧见花凌是一个人来的,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不带个下人,就自己跑来了?”
“我嫌带下人累赘,又让我小心这个又让我小心那个了。”花凌俏皮地噘了噘嘴,“还不如自己来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晏莳给他紧了紧衣领,不让雪从里面钻进去:“就算不带下人,也要带几个暗卫,现在天已经黑了,别让我担心。”小王妃长得比天仙还美,要是被别人觊觎了怎么办。
花凌笑嘻嘻地握住晏莳的手:“我知道了哥哥,这次是我的不对,我以后再出来会带上暗卫的,不让你担心。”
晏莳笑了笑,牵过他的手:“走吧。”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晏莳将自己的汤婆子塞进花凌的手里:“好生捂着。”
花凌将车窗挑起来一个角,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满眼里都是笑意:“哥哥,你看这雪下得多好看啊。”
晏莳的心中忽然一动:“明庭,我带你去逛逛夜市好不好?”
花凌忙将窗帘
撂下,狠劲地点着头:“好啊好啊,哥哥咱们就去逛夜市吧。”
晏莳吩咐着车夫将马车赶到皇城内最大的那个夜市里,夜市里禁止马和马车通行,到了夜市入口处,车夫便将车停了下来。
晏莳最先从车上下来,又牵着花凌的手将他扶了下来。
今夜虽是下着雪,但整个夜市丝毫未见受到影响,依然热热闹闹的。
雪下得很大,不是那种细碎的小雪,而是那种如鹅毛般的大雪。今夜无风,雪慢悠悠地从空中飘落下来,看起来潇洒肆意。
远处的灯火将这里映衬的有些发亮,花凌身着一袭白衣,外面又罩着一袭雪白色的大氅。他快活的朝夜市那里看去,他本就长得极美,站在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更是让他看起来格外漂亮,像雪中仙子一样。
晏莳只觉得看到这样的花凌,心跳动得厉害:“明庭!”他轻唤了他一声。
“哥……”剩下的话全都被晏莳吞了下去。
花凌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晏莳会主动吻他,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眼前就是夜市,那里还有很多人,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人在做什么,那些人也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虽然是这样,花凌却不打算离开晏莳的唇,反而加深了这一吻。晏莳的唇有些凉,唇舌相交,彼此间呼吸缠绕。这苍白的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结束。
晏莳的脸有些红,他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就鬼迷心窍,做出了如此逾矩的行为,但是他不后悔,人这一辈子,总要随心所欲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