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喜了
这兄弟二人都计划好了,来年的春闱也是贾大人去参加,等他高中后,就让贾开铭去做官。
贾家兄弟当晚吵了很久才入睡,第二天一早,就听下人来报——晏莳来了。
贾大人忙让贾开铭藏起来,他装成贾开铭的样子前去迎接。
晏莳与花凌没待多久便告辞了,二人走了之后,贾大人脸上的样子十分难看,急急忙忙地去找贾开铭:“他好像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贾开铭反问。
“蠢货!自然是知道我代你考试一事。”
贾开铭吓得浑身一哆嗦:“那……那要怎么办?”
“我没想到他会发现的这么快,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宴公子。”贾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既然躲不
过,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什么意思?”贾开铭突然感觉自己哥哥这个样子有些可怕。
贾开铭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他既然想要咱们的命,那咱们不如先要了他的命。他现在住在严府,就算是死了,也是严府的事,绝查不到咱们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皇子应该是大皇子晏莳。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中,就属昭王殿下最有可能取得皇位,昭王又与大皇子有仇,咱们将他毒杀后,就去投奔昭王,这样咱们在昭王面前也是立下了一大功,待日后昭王当了皇上,到那时,咱们兄弟二人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贾开铭平时的混了些,飞扬跋扈了些,可不敢杀人,尤其是皇子,他看着贾开铭手里的那瓶毒药,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大……大哥……那……那咱们要……要怎么给他下毒?”
“今日晚上,我便让王虎去投毒。”王虎是暗中保护贾大人的护卫。
贾开铭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大……大哥,那毒/药能给我点儿吗?”
贾大人倒出一部分给了他:“这药可是我花重金求来的,无色无味,你省着点儿用。”
贾开铭拿着那药手有些发抖,他虽平日里混惯了,但此时此刻却是异常的清醒。他不知道他哥想要毒杀皇子一事会不会成功,就算成功了,在此之前,他也要杀掉一个人——方惜。
只要没有了方惜,那么他的女儿贾妍就可以嫁给严嘉禾。贾开铭越想越觉得开心,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种狰狞的笑容。
贾开铭吩咐厨房做了一盘子点心,然后和心腹小厮密语几句,小厮便将那点心拿走了。说来也巧,这小厮正想着怎么单独把着点心让方惜吃下呢,方惜却自己出了严府。
方惜虽然傻些,但有些东西还挺懂的。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跟严嘉禾成亲了,应该买些东西送给他。于是,便自个儿悄悄地出了严府,来到了市集上。
那小厮看了半天,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人,便放下心来,站在一个墙角处朝着方惜招手:
“方惜,你过来!过来!”
方惜认得他是贾开铭的小厮,装作没看见,没有理他。那小厮眼珠一转道:“我找你有事,是关于严举人的。”
方惜一听是关于严嘉禾的,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往他那边走去:“什么事啊?”
小厮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确实四下无人,然后道:“我家老爷说,是我们小姐没福气和严举人成为夫妻,他也不强求,昨天提亲的事是他做错了,所以特意派我来给你赔个礼。”
方惜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想原谅他。”
小厮干巴巴地笑了笑又道:“你看,咱们都是在一个镇上住着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以后严举人是要做官的,我家老爷也是要做官的,我听说两个有仇的人是不能一起做官的,总得有一个做不成官,你难道想让严举人做不成官吗?”
方惜的脑袋到底有些不好使,就这么被小厮给忽悠了,脸上也当即便了颜色,十分焦急地道:“这不行,这不行,我家严哥哥是要做官的。那,那我原谅贾解元吧。”
小厮一看方惜真信了,便将那盘糕点拿了出来诱哄道:“我家老爷说了,如果你真原谅他,那就把这点心吃了。”
方惜有些为难了,严嘉禾告诉他,不可以吃别人给的东西。可是,可是如果不吃的话,就代表他没原谅贾解元,万一严哥哥做不了官怎么办?
方惜思来想去,最后道:“那,那我只吃一口。”
说着,那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小厮见他吃了,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来之前,贾开铭
特意告诉小厮,要做出方惜是被人见财起意,所以才毒杀了的样子。眼见着方惜吐了一口血后,倒在了自己面前,小厮将他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后扬长而去。
也是方惜命不该绝,小厮前脚刚走,曲流觞就溜溜达达地从一旁路过,他在严府里待着无聊,便在外面四处乱转。这一转,正好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方惜。
他几步走到方惜面前,将手指往他脖子上一搭,还有口气在。曲流觞急忙将他抱起,急匆匆地朝着严府走去。
刚进到严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严嘉禾。严嘉禾看着方惜是被抱着进来的,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小惜,这是怎么了?”
曲流觞边走边道:“没事,就是中了个剧毒。”
“中毒?”严嘉禾听到这两字吓得腿发软,幸好晏莳扶了他一把。
晏莳安慰他道:“曲公子是位十分厉害的大夫,有他在,惜少爷不会有事的。”
严嘉禾怎么能安心,忙跟在曲流觞的身后。曲流觞将方惜放在床上,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出一个黑色小瓶子,他将瓶口打开,不消片刻,里面就爬出来一个硕大,肥腻腻的白色虫子。
花凌往后瑟缩了一下,拉着晏莳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抖:“哥哥,那有大虫子。”
曲流觞将那白色蛊虫放在手中,又拿着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在方惜的手腕那划了一刀,登时有黑色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
严嘉禾看得一蹙眉,就想上前去,晏莳手疾眼快地拦住他:“莫急,曲公子是在救惜少爷。”
接着,曲流觞将手里的蛊虫放在方惜的手腕处,那蛊虫见血一点一点地爬过去,最后竟从方惜的那个伤口处钻了进去。
严嘉禾看得骇然,但看着曲流觞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花凌吓得直往晏莳的怀里钻,晏莳摩挲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曲流觞将方才那个瓶子的瓶口放在手腕的伤口处,不消片刻,方才那条蛊虫就钻了出来,只是变得通体发黑。
曲流觞又倒了几颗解毒丸喂方惜服下:“好了,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你让下人熬了,等他醒来喂他服下即可。”
曲流觞的话刚说完,方惜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还在街上,怎么突然回到了严府,但他看见严嘉禾很高兴:“严哥哥。”
严嘉禾听他这么一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哪里觉得不适?”
“哪都挺好的。”方惜回答道。
严嘉禾总算是放下心来,此时恐惧已被愤怒所掩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吵嚷,贾开铭的声音竟传到耳内:“方惜,小惜啊……”
严嘉禾方才隐隐就有预感这事是贾开铭做的,这会儿他竟然找来了。严嘉禾拜托花凌先照顾方惜,他则出去会会贾开铭。
贾开铭早已不像之前那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样子。就见他满脸焦急,脸上隐隐有泪痕,似乎是哭过。严嘉禾一眼就见到了他手里拿着的玉佩,心里咯噔一下。
“贾老爷,你来干什么?”严嘉禾道。
小厮毒害方惜之后,将从他身上所搜到的财物呈给贾开铭看。贾开铭一眼就看到了那块玉佩,突然感到眼前一片眩晕。
那块玉佩,是他与蕙兰的定情信物,怎么会在方惜身上?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的有一天早上,有仆人禀告说门口有一个弃婴。贾开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闻言只觉得晦气,挥挥手就让下人把弃婴扔到了别处。
如果,如果当初他看
一眼那个弃婴……
“方惜,方惜他没事吧?”贾开铭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的颤抖。
“小惜有没有事,你想必是最清楚的吧。”严嘉禾冷冷地回道。
贾开铭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在地。几息之后,眼睛突然发狠起来:“都怪我大哥!一切都是他的错,二十多年前,他就和我抢蕙兰。现在又来害我的儿子,如果不是他给我毒药,小惜又怎么会有事!”
此时此刻,他对贾大人的恨意达到了顶峰。眼睛突然看到了站在长廊底下的晏莳,便什么也不管了:“宴公子,我大哥已经知道你是皇子了。他怕他代替我考试的事情被你发现,所以就想毒杀你!他想把你毒杀后去投靠昭王,你快派人去抓他,他就在我家!”
“赵春海、曹德金!”晏莳下了命令,“到贾府抓人!”
顺便把在严府大吵大嚷的贾开铭也带走了,贾开铭一直进了大牢也没再见到方惜一面。
正如严嘉禾所说的那样:“小惜从前就没有亲生父母,往后也没有。”
离开镇子的时候,方惜已经差不多全好了,站在严府门前恋恋不舍地挥着手。
马车驶进了好远,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花凌才将窗帘放下。
晏莳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别难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花凌动容地往晏莳的怀里钻钻,又将双手搂在他的腰上,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哥哥,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曲流觞缓缓地将手里的医书举起来遮住了脸,简直没眼看啊没眼看。
晏莳又去了几处地方,眼看着到了不得不回皇城的日子,才调转马车回了皇城。
回到皇城的那天是腊月二十,整个皇城里已经有了些许的年味。
奔波了数月的马车终于在睿瑛王府前停下,晏莳最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扶着花凌下来了。
“哥哥,咱们终于到家了!终于到家了!”花凌很快乐,叽叽喳喳地就往王府里跑。
晏莳看着府门前的牌匾轻笑一声,他在这王府住了许久,只有花凌嫁过来后,他才真正地将这里当成家。
“明庭,慢点儿跑。”晏莳急忙跟在花凌的身后怕他摔着了。
王府里的人知道他们这几日就要回来,天天等着盼着呢。晏莳刚一进王府,就见江清月,庆吉,哑嬷嬷和向樱都在府门口站着呢。
花凌站在哑嬷嬷面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哑嬷嬷满脸含笑地听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