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喜了
屋子里有些热,花凌睡的也有些热,现在小脸红扑扑的,晏莳没忍住,在那漂亮的小脸上轻啄一口:“你先睡,我出去看看,等会儿回来再陪你
。”
花凌的心里像放了千万朵烟花一样,开得灿烂,又炸得他有些眩晕。和晏莳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他能说两个人只单纯的盖着被子睡觉吗?最过分的举动就是相互抱一抱了,花凌想亲晏莳,但空有色心没有色胆。方才还是晏莳头一次亲他,要不是晏莳还在,花凌都想大声嚎叫一番,真是太开心了!
花凌心里已经天翻地覆,但表面上装的镇定,他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把负距离接触提上日程了。
“我也想和你去。”花凌说着就要往出爬。
晏莳忙给他裹紧小被子,将他按在床上:“刚醒就不要到处乱跑,当心着了风寒,我去去就回。”
花凌想了想没再坚持,抱了抱晏莳的腰:“哥哥,那你要快些回来哦。”
哄好了小王妃,晏莳这才随着严府的下人往出走,他心里也有些奇怪,要说贾开铭要找也是单独找严嘉禾啊?找他做什么?难道让他做说客,让严嘉禾同意和他女儿的婚事?
正想着,已经到了。
严嘉禾正与贾开铭说着话,方惜坐在一旁警惕地盯着贾开铭看,似乎想用眼睛在他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宴公子,您来了。”贾开铭站起身来,冲着晏莳抱了抱拳。
晏莳也回了个礼,不知为何,见到贾开铭的那一刻起,晏莳觉得这人和昨天比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几人重新落座后,晏莳开门见山道:“不知贾老爷唤宴某前来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是来为小女说亲的。”贾开铭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小女昨日被拒后郁郁寡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啊。思来想去之后,就舔着一张老脸登门了。宴公子,你是皇城中人,见多识广,你知道,我家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严举人娶了她,是不会吃亏的,因此,在下便想请你也劝劝严举人。”
方惜听了这话气得肚子鼓鼓的,哼了一声:“我家严哥哥不会娶你女儿的,严哥哥是要与我成亲的,你快回去吧,我讨厌看到你!”
“这……”贾开铭不知方惜所言是真是假。
严嘉禾道:“是真的,今天上午定的日子,日子就定在了正月十六。贾老爷,承蒙错爱了。”
“可,可是他,他是个傻子啊……”贾开铭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严嘉禾望着方惜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只要我喜欢便好了。”
“唉!看来真是小女没这个福分了。”贾开铭懊恼地拍了下椅子扶手,“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晏莳上下打量了贾开铭几眼,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贾开铭与之前见过的不一样。之前见到的那个贾开铭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口出恶言,今日这个却要温和许多。
晏莳渐渐地将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不过贾开铭的手被宽大的衣袖所掩盖着,让他瞧不清样子。
贾开铭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像想起了什么,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让下人拿给晏莳看:“对了宴公子,这是你那日走后我做的诗,想让你指点一二。”
晏莳将纸张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首七言绝句,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诗意语境优美,也是不错的。
晏莳夸赞了一番,贾开铭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儿笑容,便借机又与晏莳谈论了一会儿诗词歌赋,贾开铭才华横溢,当真是个解元。
贾开铭待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这才告辞走了,晏莳望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等他重新回到房的时候,花凌睡得正香,被子都踹了下来。晏莳并无丝毫睡意,这心里又装着贾开铭
的事情,更是睡不着。不过,方才答应了小王妃要陪他睡午觉,总不能食了言,便还是脱了鞋躺到了花凌身边。
第七十四章
晏莳对贾开铭起了疑心, 与花凌睡醒了午觉后,便又去找严嘉禾:“严兄, 不知这贾解元与他哥哥可是孪生子?”
严嘉禾一蹙眉:“正是, 我虽未见过严大人,可听别人说这兄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
晏莳摸摸下巴:“这就对了。”
花凌一头雾水:“哥哥,什么东西对了?”
晏莳道:“劳烦严兄将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严嘉禾虽没明白晏莳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照他的话那样去做了, 将双手手心朝上伸到众人面前。
花凌和方惜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没看出什么。
晏莳道:“明庭仔细看这两只手可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花凌仔细瞧了瞧,突然发现了什么,高兴地大叫道:“哥哥,我知道了,严举人的右手指的指头上有茧子,可是左手没有。”
方惜不怎么认得茧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急得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严嘉禾好笑地拉过他的手, 放在自己那根起了茧子的手指上:“在这儿呢。”
晏莳表扬地摸摸小王妃的头发:“不错,作为读书人来说, 终日拿笔,手指上或轻或重都会起茧子。”
晏莳说着也将自己的手掌亮出来给众人看,他的那根手指上也有一层薄薄的茧子。除此之外,他的手心上也有一层茧子,那是练剑时磨出来的。
“那日我与明庭去贾府, 我看见了贾解元的手,他的手上并没有茧子。”晏莳接着道,“而且,我想与他谈诗论词,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今日贾解元突到府上,行为做派也与之前的那个略有差异,况且,他竟主动与他谈诗论词。”
严嘉禾是个聪明人,晏莳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宴兄是说,今天来的根本不是贾解元,而是他哥哥贾大人?”
晏莳点点头:“正是。”
“可听闻贾大人外出做官十余年,一直未归啊。”严嘉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你们不知道他回来了,还是他根本没回来呢?”晏莳反问道。
“这……”严嘉禾说不出话来了,确实如此,他也是听说的贾大人外出做官十余年未归,但具体情况是怎样,谁又有当事人知道的清楚呢?
晏莳接着道:“我怀疑贾开铭根本就是个草包,他解元的位子恐怕也是他这个哥哥帮他得来的。”
他们兄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若想要相互代替做什么事,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哥哥,那是要查吗?”花凌问道,“让赵春海把他秋闱的答卷调出来,再比对笔迹是不是就能知道当时参考秋闱的到底是谁了?”毕竟每个人的字迹不一样,想要模仿别人的字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晏莳摆摆手:“这个暂且不用,赵春海到州府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的时间,明日我要再进一次贾府查看虚实。”
同一时间的贾府。
一个瓷器破碎的声音从一间隐蔽的房里传了出来。
“你这个蠢货!我让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怎么就不听!让你少去和那个姓宴的接触,你都听到脑后去了!”贾大人坐在正位上,气得胡子发颤,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
贾开铭看着脚边的碎碗小声地辩解着:“妍妍喜欢那严嘉禾,央我去给她提亲。大哥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我想去提亲也不甘那位宴公子的事,便让张媒婆去了。”贾开铭混是混了些,但却爱孩子,示贾妍如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你还说!”贾大人气得又朝着贾开铭扔去了一个茶杯,这茶杯正正好好打
在了贾开铭的身上,吓得他往后蹦了蹦,“我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信你不是都看着了吗?让你暂时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了再说,你怎么就这么蠢!”
“大哥,那现在要怎么办啊?”贾开铭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宴公子,真是宫里面的?”
“十有八/九是了。”贾大人揉揉眉心,“现在只能希望他没有看出破绽。”
“大哥,那咱们投靠他不行吗?”贾开铭道,“你不是早就想投靠个皇子吗?如今来了一个,咱们就投靠他吧。”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贾大人都要被这个弟弟气死了,“你要我现在怎么说?上赶着和他去说,我弟弟的解元是我帮他考的?我怕受到刑罚前来投靠你?就算投靠皇子,咱们手上也要有筹码,现在咱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投靠?”
贾开铭被哥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方道:“那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贾大人瞪了他一眼道:“我这不想着呢吗。”
“我不想死啊大哥。”贾开铭突然抓住贾大人的手,“科考舞弊是杀头的重罪,如果被发现了咱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我自然知道。”贾开铭像挥苍蝇似的挥挥手,“我的官好不容易做上今天这个位置,眼看着就能升到皇城做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想出事。”
贾开铭听他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来。只听着贾大人又小声嘟囔着:“如果当年不听了你的话代你科考,就没现在这回事了。”
这话让贾开铭刚刚缓和的情绪又上来了:“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说!当年的事是你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你,我与蕙兰早就成亲了,她又怎么会失踪到现在音信皆无?”
贾大人被他这么一说,脸也有些红:“如果不是你先拿着我的诗当作你的给她看,她又怎么会喜欢你?”
这兄弟二人本是双生子,但脾气秉性千差万别,贾大人自幼书就念得好,贾开铭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只认得几个字罢了。
被大哥这样说,贾开铭回腔道:“我只是偷了你的诗,不像你,竟然连弟媳也偷!”
当年的事说起来很简单,贾开铭到县城游玩时遇见了蕙兰,对她一见倾心。蕙兰喜欢诗,也爱写诗,贾开铭投其所好偷了贾大人的诗对蕙兰说是他自己写的。蕙兰信以为真,便同意与他在一起。
二人着实柔情蜜意了一段日子,后来,贾大人发现自己的诗被贾开铭拿了,便暗中跟踪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结果对蕙兰一见钟情。贾大人便趁贾开铭不在时冒充他,刚开始蕙兰并不知情,可后来也渐渐发现不对。
蕙兰觉得自己受骗,与贾开铭大吵了一架后,再无踪迹。
贾大人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弟弟,为了获得贾开铭的原谅,贾大人这才答应冒充他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