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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无独

作者:放鸽子 时间:2020-12-13 06:03:43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历史衍生

  ——帐中无鉴,他也无从得知那伤痕有多引人注目。
  既得楚王亲口下令
  ,大夫胸口那口巨石才一下落了地,不敢疏忽,克制着双手颤抖,将药仔细抹上了。
  项羽任他抹药,神色凛凛,眸底
  却已然放空,心神早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好不容易将药抹好,大夫只觉从刀尖上不知走了多少回,恭顺退开,依令为
  榻上所卧那人疗伤去了。
  吕布仍在酣睡,虽不知有大夫正心惊胆战地替他疗伤,却是个受人伺候惯了的。
  感觉出
  身上有人碰触,麻痒得紧,他不满地拧紧了眉,哼唧几声,刚将大夫吓得不敢动弹,却只砸吧了几下嘴,懒洋洋地翻身朝
  内。
  大夫哪里认不出,这便是近前大王最为看重的吕将军。
  饶是他想破头颅,也想不出这吕将军究竟为何吃了熊
  心豹子胆,与霸王相斗,落得两败俱伤。
  更想不通,对方是如何在如此大逆不道地以下犯上后,还得以安然无恙地睡
  在王榻之上的。
  他又哪敢开口发问?
  他提心吊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将这头睡得正香的猛虎的大小伤势
  一一做了处理,方有空擦去自己额上那层薄汗,重新放下布帘,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霸王告退。
  被唤回神思的项羽
  冷淡地一掀眼帘,淡淡地“嗯”了一声,允他退下。
  而距大夫逃出生天还未过多久,得召的范增与龙且先后而至,得
  兵士报知后,一道趋入帐中。
  范增隐含期许,步履生风,而龙且不知内情,一脸稀里糊涂,走得随意。
  二人虽是
  各怀心思,但在毫无防备地见着往日威风八面、神情凛凛不可犯的楚霸王、脸顶着两片抹了白药膏而更显醒目的淤伤时,
  都同样被骇得双目圆瞪,下意识地止了步。
  观二人莫名失态,项羽虽疑惑,却未往面上那点不足挂齿的小伤上想,皱
  了皱眉:“坐。”
  他已换了便服,身上伤势半分不显,唯独遮不住挂彩的面容。
  龙且的嘴还大张着,几乎能塞个
  鸡蛋进去,直到被项羽投去充满警告意味的第二瞥时,才慌慌张张地错开目光,一脸欲盖弥彰地坐下。
  范增则在惊骇
  过后,恍然意识到什么,脑海中所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对奉先安危的担忧,与深深的触动。
  ——他哪想奉先竟是
  如此烈性,为劝动项王,敢冒死行那武谏之事!
  项羽本就迟钝,又揣着要事需商,心神具在改弦易张上了,哪会留意
  二人诡异神色。
  他决心既定,便不会犹豫,语气无比平静道:“经奉先劝说,屠城灭俘此举确有不妥,有损民心,亦
  有伤大义。孤请二位来此,是为虚心相求那平齐大计,还请赐教。”
  语调听似云淡风轻,却在范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
  浪!
  他纵然有所预料,但在当真听见一向执拗刚愎的大王真因奉先谏言、一夜之间便改了主意时,仍是心绪激荡,振
  奋不已。
  若论向大王进言时、得以拥有如此份量者,除奉先外,便只有曾经的项伯了。
  偏偏那项伯狼心狗肺,反
  利用此能辜负大王,欲害楚营。
  哪似奉先一心为楚,呕心沥血,无时无刻不替大王尽心谋算。
  且以大王之高傲,
  既肯采用了奉先的谏言,那奉先纵行此胆大包天之举,应也是性命无碍。
  龙且则听得莫名其妙——咋又改啦?
  不
  过他非是黥布那江盗出身、惯了杀人,本性虽好战贪功,却称不上好嗜杀平民。
  除吃了一惊外,倒也就不甚在意了。
  他毕竟追随项羽多年,对君上时而朝令夕改,心意骤变之事,几是习以为常了。
  龙且偷摸着打了个哈欠。
  —
  —横竖他自闷头听令,莫叫他去出谋划策便是。
  也得亏楚军上下,皆对霸气无双的项王视若神明,忠贞不渝。
  哪
  怕项王喜怒无常,时常更改战议,他们也只默默听从,竟是从无异议。
  见项羽肯回心转意,亲口问策,范增哪有不忠
  心献策的道理。
  项羽越是虚心下问,范增便越是倾囊相授。
  当他从君王口中谈得吕布谏言时,更觉对方行事看似
  粗莽无章、实则心细如发,目光长远独道,实在为一员不可多得的忠诚智将。
  龙且在边上听得昏昏欲睡,半晌寻思着
  既没仗打了,接下来不论是派说客也好,安抚民心也罢,好似也用不着他。
  索性以饥肠辘辘为由,脚底抹了油。
  龙且前脚刚开溜,吕布后脚便醒了过来。
  他意识朦朦胧胧,却被耳边所传来的范增那陈公台似的唠唠叨叨给闹得烦不
  胜烦。
  害得他原本在做的‘脚踩刘耗子、砍杀大耳刘、直让那蛇矛环眼贼气得嗷嗷大叫,他自哈哈大笑’的美梦一下
  转场,成了被胆大包天的陈公台那厮揪着脖颈大吼大叫,不住逼他出谋划策的古怪噩梦。
  这陈公台真不识好歹,愈发
  嚣张,当真以为自己怕把人打坏了,就不敢揍他不成?
  吕布着恼地哼了几声,凶神恶煞地睁开了眼。
  他脑子还不
  甚清醒,恍然间以为自己身在陷阵营帐中,正欲麻利地一下坐起,即大力牵扯到身上伤势,当场痛得“嗷”了一声!
  项羽面无表情地投去目光,眉宇微皱。
  而先前全然不知那帘后还卧着个人的范增,则当场吓了一跳。
  等吕布缓过
  那口气,疼得脸皮抽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掀帘下榻时,一下便与这正装议事的项羽与范增对上了视线。
  不知为何,
  他总觉那发须雪白的范老头面上,好似莫名平添了几分……令人头皮发麻的慈爱?
  吕布刚疑自己眼花,范增已以不符
  年岁的利落起身。
  范增年岁虽大,却绝非老眼昏花。
  恰恰相反的是,他似生了对火眼金睛,方能一眼便看清吕布
  一身包扎的白布,以及那身霸王制式的寝服。
  再联系上其从容安卧于霸王榻上……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已大致描绘
  出了昨夜武谏的情景。
  既奉先无碍,他便安心了。
  范增心中对吕布的武艺评价一下拔高至与霸王并肩的厉害,面
  上却不露分毫,只微微一笑,道先去安排事务,便徐徐退出。
  留帐中刚睡醒的吕布,与一脸深沉的项羽二人六瞳,互
  瞪一阵,最后还是项羽率先开口,丢下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朝食已然备好。”
  吕布迟疑了下,慢慢道:“那便…
  …先用饭罢?”
  项羽矜持颔首。
  二人默默无言,专心用完早膳后,项羽忽道:“此番奉先居功甚伟,需得重赏。
  ”
  吕布脖子一僵,连嘴角的油光都顾不得擦拭,难以置信地抬头,仿佛在看一个开天辟地、前所未有的大傻子。
  他不得不怀疑,这泰然自若地顶着一脸色彩斑斓的呆王,恐是叫自己先前那顿老拳给揍傻了。
  将心比心,若部将敢冲
  他挥拳,他哪管对方是为甚么忠心,单因自个儿好端端的一张俊脸被打成这没法见人的鸟样这点……
  他不赏对方一顿
  军棍,便已算是将功折罪了。
  哪还傻——慷慨到封他个王去做?
  因这宿波澜起伏,又难得战了个痛快,项羽便不
  慎忘了‘憨子’二字,又哪知爱将看似一脸受宠若惊、却有着那般大逆不道的腹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奉先,罕有地
  和颜悦色道:“待战事一毕,奉先可愿往燕王之?”
  在项羽看来,奉先先杀子婴,接斩汉将四员,后杀熊心,再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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