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奸,后又火速平定燕地逆王,再是阻他再铸屠城大错……如此丰功,早当封王。
既是奉先亲手平定的燕地之乱,那由
他前往王之,亦是名正言顺。
而以奉先智计武勇兼具,虽非燕人,亦有方法收拢燕民。
项羽做此安排,以为很是
妥当,孰料才刚缓口气的吕布似活见鬼般睁大眼,竟是半点不领情!
吕布才刚吃饱饭,还来不及歇上一小会儿,冷不
防就被这呆王昏招再度砸中。
若非拖着一身伤势,简直要当场蹦起来,但反应却也足够激烈:“此事断不可为!!!
”
怎他好说歹说,这项莽夫就是非放着一统天下的好果子不摘,非得切小了挨个撒出去不可?!
若莽王当真铁了
心不取天下,那他又得等到猴年马月,才可领兵出征巴蜀那犄角旮旯?!
被气得脑壳胀痛,吕布只觉一身伤也跟着抽
疼起来了,叫他面孔扭曲一瞬,龇牙咧嘴。
等那痛劲儿过去,他方恹恹地趴在矮桌上,唉声叹气。
——待他这身
伤好了,再设法将上辈子那身腱子肉与老茧捡回来,届时定要寻个破绽,将这靠蛮力瞎莽的憨王再次摁倒在地,打得痛哭
讨饶不可!
吕布反应激烈,项羽惑然不解。
世间男儿奋勇拼杀,无不求加官进爵,一朝裂土封王。
唯独奉先
此人,肯为阻他铸错而持死志相谏言,肯为楚国扬威千里征伐奔波,唯独面对他亲口赐封的王位,却决然不肯领取。
项羽静静地凝视着不知为何垂头丧气的奉先,胸中徘徊着万千困惑,目光……却是毫不自知的柔和。
第40章
若这身伤
是在大获全胜后得来的, 吕布哪会在意,怕是早就嘚瑟开了。
偏他分明有着先下手为强的大好优势,却眨眼就遭到对
方那身不讲道理的蛮力制服, 最后落得两败俱伤,根本没占着什么便宜。
想他吕奉先之名,上辈子何人不知,何人不
晓?
敢于他单打独斗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能与他战个势均力敌的, 可谓凤毛麟角。
能叫他甘拜下风的,那
压根儿就一个没有!
结果一朝来到这几百年前后,却落得处处憋屈,最得意的武艺,还叫个脑子毫不灵光的莽夫以天
生神力相破……
吕布此刻心中郁卒,可想而知。
明明察觉到憨王落在自个儿后脑勺上的灼灼目光, 吕布却丁点儿
都懒得动弹。
直到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衣袂摩擦的细微响动, 身侧隐隐一沉, 项羽呼气吸气的声音近在耳畔。
吕布
无需睁眼,也不难判断出这心思诡异的呆子不知为何, 竟坐到了自个儿身旁。
项羽鬼使神差地在不知为何蔫巴巴的爱
将身边落了座,心中仍徘徊着万千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兀自斟酌着, 半天未曾开口, 心情正坏的吕布则比他更
能憋。就这么死气沉沉地继续趴着, 一动不动,宛如一樽泥塑。
最后还是项羽先想好了,主动开口打破这一室死寂,
许诺道:“奉先若欲王齐地, 也非是不可。”
若这一许诺叫龙且或是钟离眛听了,怕是早已欣喜若狂。
然而人在
楚营、意在刘邦的吕布,却只觉他越描越黑。
他忍无可忍,直接睁了死鱼眼,径直侧过头来,一脸怒气腾腾地盯着神
容冷峻的项羽,满腔悲愤道:“布倾力追随大王,为的难道会是甚么论功行赏,封地赐爵么?”
王那劳什子燕地齐地
,于他有何用处?
他累死累活,东奔西走,求的不过是老仇人那祖宗的项上人头!
见项羽目露茫然,吕布气势更
是汹汹,猛然坐起,连身上刺痛也顾不得了,双目几要喷出火光,挖苦道:“昔日那黥布于大王麾下效力时,勇冠三军,
英武绝伦,纵要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然自其得以称王,雄踞一方后,大王可还使得动他?”
项羽被戳中痛处,
脸色倏然阴沉。
在奉先之前,楚军诸将中最得他看重者,非黥布莫属。
因黥布随他征南闯北,身先士卒,战功卓
著,他于裂土封王时亦不曾薄待。
不仅未漏算其妇翁功绩,更将身为楚地屏障的南侧沃土划入其域,分令二人其王之
,信重之意显而易见。
偏偏距分封才过去短短数月,齐地、常山、梁地纷纷反叛,他令黥布发兵讨那陈馀,竟得一身
患疾病的借口,以及派一区区裨将,领数千兵卒敷衍了事。
吕布半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心态,半是潜意识里有恃无恐
。
毕竟连他昨夜上手揍得对方鼻青脸肿,威严大损,竟都未被惩处,还肯给他封王。
——这莽汉别的不说,气度
倒是大得很。
敏锐地摸清了项羽待他超乎寻常的容忍后,吕布虽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从善如流地放飞了些许嚣张本
性,哪会被项羽那张臭脸吓到?
他微眯着眼,唇角微掀,一下便露出个十足讥诮的表情:“天下游士背井离乡,远离
故里,为的不外乎得一封赏之地。然大王遂了一些人的心愿,分封王土,天下间事却注定不患寡而患不均,令更多人落了
空,失意而去。况且那游士皆归国去,为各自主君效力,又有谁还会将大王放在眼里?旁人姑且不论,就那黥布伏低做小
多年,一朝扬眉吐气,王于沃野,便与巨鹿一战做壁上观的诸侯无异,对大王之号令反复推诿、坐视不理,何谈报恩?更
不会甘心重回大王麾下,听任吩咐,随任呼喝!”
项羽薄唇紧抿,浓眉死死拧着,不发一言。
吕布讲痛快了,忽
见项羽脸色愈发恐怖,仿佛下一刻要拔剑杀人,心里暗道不妙。
为防这霸王恼羞成怒、拿自己撒气,吕布眼珠子一转
,瞬间语气转缓,机灵地将话势掰了回来:“可叹大王一心分封,本为向天下人宣示强楚偃武修文,不愿用兵打仗,予以
百姓休养生息之博爱。而舍得分封将领,是因爱才心切,御下宽厚,愿与部下慷慨共享沃土,奈何其忘恩负义,辜负这番
厚待。”
吕布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趁机顿了顿,悄悄酝酿一番情绪,才痛心疾首地继续讲述道:“与其将印绶授
予鲜廉寡耻、不忠不义之辈,布更愿见似大王这般无双英杰君临天下,方可令百姓依附归顺。在那日到来之前,布愿鞍前
马后,抵死效忠,又岂会贪恋区区王位?”
话说至此,又有拒受分封的实举在前,纵使项羽心如铁石,也不由为这铮
铮忠骨与殷殷期许而动容。
刚因吕布挑起黥布话头而燃起的怒火,也徐徐散了。
吕布不再开口,只闭目养神,顺
道思虑下一步该如何继续哄骗这憨子称霸天下。
项羽则怀着复杂心绪,默然注视着为他既是殚精竭虑、又是征战四野
的吕布一阵,不知想了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忽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向帐外行去。
吕布以眼角余光偷瞄他背
影,待其彻底消失后,方恹恹地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不该嫌那便宜韩兄似高顺般唠叨,便将人打发去撵彭越那山贼
头子的。
若韩兄在此,他尚有个能商议对策的可信人,哪需似如今这般劳心劳力,费尽倒霉脑筋,终日对这不开窍的
西楚霸王恨铁不成钢?
吕布越想越悔不当初。
他这伤势不重,却也伤了几根筋骨,需好好养着。
横竖楚军势
盛,田荣业已伏诛,有悍将龙且、钟离眛与个好身先士卒的项羽在,一时半会倒是没他上场时机。
吕布本就不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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