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晚】本座不重生也能从良
他说,墨燃,灯亮了,你不要怕。
“嗯,不怕。”墨燃一手环住他的背脊,一手拢住那劲瘦柔韧的腰肢,“有玉衡长老在身边,本座怎么…”他兴许是太久没说“我”这个字了,念出来时都有些生疏,但为了能接上楚晚宁的梦话,还是改口道,“我怎么会怕呢?”
有玉衡长老在身边,怎么会怕呢。
“嗯…”楚晚宁听到回应,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自己也这么回答。
然后他说,“外头冷,雪大。上次是你暖的我,这次该我来暖你。”
墨燃心底泛起笑意,但是不知为何,却笑不出来。
晚宁这是又做了什么梦啊…
外头现在可热得很呢,三伏天里哪来的雪。
而且现在也是本座在暖你啊…就你那冷的跟冰块似的身子,怎么暖人。
墨燃于是就轻轻伏在他的耳边道:“可是现在,也依旧是我在暖着师尊呀。”
“…不要废话。”楚晚宁蜷在他的臂弯里,眼睫微颤,一动也不动。分明是睡得正香,但在也不忘了要和他争辩,“…明明是我在暖你。”
墨燃顿时失笑,只得哄着:“好好好,是你暖我是你暖我,我冷死啦,晚宁快来暖暖我。”
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说的话给惊着了。往日漆黑的几乎望不见底的深沉眼眸,第一次浮现出错愕之情。
谁能相信,昔日双手沾满鲜血,脚踏累累白骨的踏仙帝君,居然在这红莲水榭里哄着曾经刀剑相向的对手?还抱着睡熟重病的对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他?
但踏仙帝君心大,惊讶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
什么对手,明明这就是他的楚妃。他对自己的爱妃关心体贴这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伸手轻轻抚上楚晚宁的脸,从那匀长雅致的眉,划到泛红眼尾,再缓缓抚过他挺立窄细的鼻梁,最后忍不住用指腹反复摩挲那浅淡薄唇。
随着他的揉弄,那薄唇逐渐泛出粉红,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了似的,勾的墨燃小腹一阵燥热。
楚晚宁可能是感觉不舒服了,偏头躲开他那只作乱的手,小幅度的往他怀里拱,鼻尖溢出闷哼声。
——他连受到欺负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接近信任墨微雨。
哼什么哼,跟猫似的。墨燃又搂的紧了些,嘴角扬起不自知的笑意。
“你跟薛蒙私通诓本座去阴山这事本座还没忘呢…”他点着楚晚宁挺翘的鼻尖,“等你病好了,本座还要找你算账的。”
“本座绝对不会心疼你的。”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仿佛极其耻辱的道,“…虽然有可能会心软一下,但那是因为本座宅心仁厚,才不是因为…”
才不是因为本座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
楚晚宁顺着他,无意识“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环住墨燃的腰,不让他再乱动。
但就这一个小动作,却惹得踏仙帝君心脏砰通砰通跟玩跳楼似的蹦个没完。
我…操。
墨燃听着自己胸腔里愈发快的心跳声,心觉自己快要死在楚晚宁身上了。
楚晚宁得的这病怕不是会传染吧?
不然就凭他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心跳怎么会快的像个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呢?
今天的帝君也很迷惑。他抱着楚晚宁愣了一会儿,弃犬似的“呜”了一声,然后便埋到楚晚宁颈窝里大口大口嗅着对方身上的草木清香。
“你快点醒。”墨燃小媳妇儿似的嘀咕,“醒了,本座带你去无常镇散散心。”
“…再给你买点咸豆花,加紫菜虾干的,你喜欢的那种。”可能是这种食材太可怕,竟惹得墨燃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夏天太热,给你买点儿尝尝新。毕竟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味道变了呢。”
“所以啊,你身子快点好起来。”
“不然本座就后悔了,不带你出去啦。”
念叨着念叨着,他竟也就这么睡了过去,像在外流浪多年,此刻终于归家的小狼狗那样,抱着他的珍宝就不愿意松开,一定要死死抱着才能睡得安稳。
从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走过来,其实墨燃是很难入睡的。他睡前有个很奇怪的癖好,必须要点着灯点着火,且怀里抱着他的陌刀才能睡着,而且睡眠很浅。
但是在楚晚宁身侧时,一切诡异怪癖却通通作废。甭管清醒时多混账,睡觉时却非常乖巧。
要是不知道这人手上沾了多少血,恐怕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刚出茅庐的天真少年。
——与君共枕,同君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墨燃:上联“与君共枕”。
楚晚宁:下联“同君入梦”。
我:横批“墨燃想氧化钙楚晚宁”。
【* 氧化钙= CaO = cao】
☆、【死生之巅】烟火
最后两个人都睡过了头,等到醒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了。
“本座不信。”墨燃像个小孩儿似的重新躺回床上,“本座睡下的时候才午时,怎么现在眼睛一睁一闭就天黑了…”
楚晚宁瞥他一眼,手上动作却不停捣鼓着那头由于睡的太沉而压乱的头发,不过碍于手残,硬生生把一头好好的头发给梳成了鸟窝。
最后他放弃了,直接把发带解开,任由墨发随意披散。在银白皎月的映照下,清冷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
他虽面朝墨燃,但余光却注意到案上有一壶酸梅汤,顿时眸光微亮,“这酸梅汤…”
是给我的吗。
后面那句话,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北斗仙尊向来死要面子,不屑于问别人讨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