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难驯
就在这种忙碌里,皓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抽身做其他闲事——例如亲自去找白吟霜啊,问问她为何要那么狠心肠的对他。
皓祯记得,当倩柔应他的清求,俏俏去见了吟霜回来后,便怒气冲冲的告诉他那白吟霜不知好歹,不仅rǔ骂了身为硕亲王府的嫡福晋,还口出狂言,这等顽劣不驯的女子她绝对不会让她进门,也不准皓祯喜欢那等下贱的江湖女子云云。倩柔的话令皓祯痛苦万分,几乎无法想象那么美好善良的吟霜会会像额娘说的那样……
但是,即便如此,那颗真爱的心仍是没办法收回来,让皓祯痛苦不已。每当午夜梦回,完颜皓祯对白吟霜的思念如蛇般紧紧纠缠他的身体,令他痛苦不堪,甚至有种逃避现实的冲动。
完颜皓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对白吟霜的思念不得渲泄,加上他阿玛对他盯得紧,没有给他透气的空间,让他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的残忍,无视他的痛苦。
幸好,这段时间,不知怎的皓祥突然得到贵人赏识,开始谋职入仕,进了宫里做事,还很凑巧的得到了年幼的十五阿哥的赏识,让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庶子的硕王爷岳礼惊讶极了,开始移了些注意力给庶子,方放松了对他的管束,不然完颜皓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在这种气氛中窒息而死了。
“吟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痛苦的低喃透过门扉,让门外原本打算来找皓祯问些事儿的皓祥听得一清二楚。皓祥原本打算推门进去瞧瞧,尔后想起皓祯近来的失意不遂和倩柔额娘曾经的警告,只得叹息一声,识趣的走开。
身为旁观者,他看得很清楚罗衣与皓祯和多隆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关系。
在这三角关系中,他很清楚多隆对罗衣的势在必得,不惜在此上耍尽心计,为自己争取机会和时间。还有罗衣对皓祯不加掩饰的厌恶无qíng,皓祯却是失去理智一般的单相思及纠缠。相对来说,这其中的三人,只凭一腔热qíng看不清事实,且什么也不做的皓祯真是令人失望透了,连皓祥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皓祯的好。
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呢?若真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
皓祥想不透兄长的行事想法,记得当初皇上指婚时,还因赏识皓祯而特地法外开恩,允许他自己择门亲事,到后来他们的阿玛硕亲王看中荣王府家的郡主才请命降旨的。
不同于娶个公主无法拒绝的无奈荣宠,一开始皓祯完全有拒绝的权利。可是完颜皓祯终究没有做,当个全心全意的孝子,任由硕王爷挑选,成全了皓祯自己的孝心,然后躲在屋子里黯然神伤。
怨不得阿罗会不喜欢他。
皓祥突然明白了罗衣的心qíng。
即便他是弟弟,也要说这个一向完美的哥哥,真是太没担当了,缺少了男人的魄力。
完颜皓祯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不出彩的弟弟来了又走,仍在那里痛苦神伤,直到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痛,斥退了所有的下人,抱着酒壶借酒消愁,口中热烈的呼唤着“吟霜”,直到醉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纤细温柔,美好如花,就像一朵凉风中的出水芙蓉般娇弱的身影。
皓祯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白吟霜的qíng景:她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是你么,我等你好久了……”
欣喜若狂的笑容在他俊朗的面容上dàng开,然后是女子娇柔而欣喜的回应。
“贝勒爷,是奴婢……”
话未完,早已被急切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仿佛按捺不住思念,捧起她的脸庞,热烈执着的亲吻起来。
“贝勒爷——”
只挣扎了下,女子便顺从的任沉在酒醉中的男子为所yù为,两道纠缠的身影慢慢倒向一旁的大chuáng……
这是一个注定要生起万般是非的夜晚。
硕亲王府嫡福晋寝室处。
“你说的是真的?!!”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倩柔失态的站起身,顾不得洒了一地的东西,双手颤抖的、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臂,连秦嬷嬷被她掐得痛叫出声也没发觉。
自从私会了罗衣回来后,倩柔的心qíng是激动又复杂的,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让秦嬷嬷去走了趟都统府,找她那个嫁给都统大人的妹妹,也是当年给倩柔出这偷龙转凤计谋的人问个明白。
“是的,福晋。原本都统夫人一开始怎么说也不承认的,后来在奴才的再三确认中,都统夫人才无奈的说了……那孩子,确实还活着。”秦嬷嬷知道福晋的心qíng,一字一句,说得可详细了,然而心中却是波涛难熄。
原本以为早已逝世的女孩儿,让她们心中遗憾的女孩儿竟然没有死,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可秦嬷嬷却觉得心中惶惶不安,这事儿可是隐瞒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再被提及,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就怕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她们都得遭殃。
“活着……”
倩柔颤抖的、激动的重复着听到的话,秦嬷嬷心里明白她内心的煎熬,很用力的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倩柔激动的哭了,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呼喊着:“我那可怜的女儿真的活着!我可怜的女儿——”
“福晋!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秦嬷嬷大惊,赶紧劝她小声。
倩柔努力遏住激动的心qíng,朝秦嬷嬷点了下头,然后,她在自己卧室中,发疯般的翻箱倒柜,找寻她那支梅花簪子,紧紧攥在手里,抱在怀中,又哭又笑。
秦嬷嬷见她这副痴傻的模样,深深吸着气,又紧张又惶恐,“福晋,您别这样,若给人知道了可是大祸的事儿。福晋,那孩子……您定要忍着,待查明了再想办法解决。这秘密是死也要咬住的,绝不能透露的,万一泄露出去,别说你我都是死,这皓祯、王爷、王府上上下下,个个都是欺君之罪!何况,皓祯已经以王族血统的身分,就要娶荣亲王家的郡主了呀!大清开国以来,这满汉不通婚,王族血统不能乱呀!你千万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
经这一说,倩柔终于有些反应,心中暗暗忖度起来。
秦嬷嬷说得对,这事儿,是得冷静,先暗中查明再决定。倩柔突然忆起给她透露这消息的罗衣,忙扯着秦嬷嬷嚷道:“嬷嬷,你说,那白吟霜是不是知道我那可怜的女儿的下落?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都在悔恨中渡过,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行不行,福晋您千万要忍耐住自己啊。”秦嬷嬷劝慰,急中生智的说道:“福晋,奴才想,那白吟霜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咱们这回可是栽了。这白吟霜,奴才发觉她可真是yīn狠得紧,特地说这些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在这事儿上,咱们可千万别露出马脚,除去白吟霜这事儿也得缓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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