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沉浮
我说那是大大的可能。就要看胖爷的手段了。
一面说笑一面就进了道观。
观里只有一位道长和六七个弟子,小师傅说,这道观一年不曾来几位施主,不过每次来的施主,继的香火钱颇丰,除了我们,前几日也来了几位施主,正住在别院里。
我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希望别碰上同行。
小师傅把我们领到道长处。
道长唤作静虚,我们继了点香火,静虚道长把我们逐个扫了一眼,道:“贫道于此唯道为务,持斋礼拜,奉戒诵经,烧香燃灯,不杂尘务。施主跋山涉水,远道而来,不知何所求。”
“求,求财啊,难不成还求姻缘。”胖子偷瞄着我笑,抢着答道。
“你不求就算了,添什么乱,我可是真的求姻缘。”孙天滨瞪了胖子一眼。
“求健康。”我望向小哥。
“求平安。”小哥看了我一眼,转而看着道长,目不斜视,一脸淡然。
道长这架势,一点不像布道解惑,倒像是面试。
我们与道长又谈了一会儿,胖子拿些话忽悠了道长和小师傅们半天,我看胖子那三寸不烂之舌又得了用武之地,索xing不去打扰他的即兴发挥。
听了半天,道长叹了口气,总算命人打扫了一间房,叫小师傅领我们去歇息。
进了后院,四个男人正好走了出来,双方都同时放慢脚步,彼此观察着对方。
这四人都是彪型大汉,壮得太过均一,哪里像一般的游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我感叹道,看来是láng多ròu少,但此事非同小哥,他们早来了几天,也没见动手,想必是没找着门道。
我们这一来,对方肯定要采取行动了,就是看谁能先抢到先机。
我摇摇头,看来今晚又不能睡个好觉了。
天色渐晚,我们吃了斋饭,聚在房间里商量。
这里不通电,要用蜡烛,配上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和房里的小暖炉,别有qíng趣。
我们把一张大纸铺在地上,用镇纸压住,画着这里简易的结构图。
“等到半夜,我们出去摸一摸这里的底细,看看哪里有没有暗门,小哥,你刚才进来,有没有觉得哪里别有机抒。”我问。
小哥摇摇头。
看来,今天夜里有的忙了,我们各自确定了一下分工,我和孙天滨一组,小哥一人一组,去找暗门和机关,胖子留守。
“为什么要我留守,要是胖爷我不去,被人家占了先机,或者你们不回来了怎么办。”胖子问。
“呸呸,你才回不来,就是去摸摸底,还不一定有线索,你就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正骂着胖子,小哥喝了一声,“什么人!”说话间抓起镇纸就掷了出去,把窗户砸了个dòng。
只听见一声闷哼,小哥朝掷出镇纸的方向追了出去。
半晌之后,在道长的书房里,道长居中盘地而坐。
小哥擒着偷听我们说话的贼在道长右手,挨着我们坐下。
另三个彪形大汉处于左手处,与我们对峙着。
这个不速之客是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小哥把他擒着,他居然傻到叫嚷出三人,惊扰了道观里的道长,我们只好在这里接受训话。
看来这四个是亡命之徒,如果身份bào露,这荒山之中,灭了道长几口人,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有碍于我们,在这里惺惺作态。
小师傅端上茶盘,放在我们面前。
道长端起一杯,说道:“这是上好的香茗,我们昆仑神山的特产,诸位都先喝口茶压压火气,我们再谈。”说着自己先呷了一口。
出于礼数,我们也都喝了几口。
道长看着小哥,又看看被他抓着的男人,和颜悦色地说道:“贫道愿闻其详。”
“这人偷听我们说话。”小哥言简意赅。
“鬼鬼祟祟,肯定是个贼。”我补充道。
“谁是贼?你嘴巴放gān净点儿!没证据别乱说话。”被抓住的人吼道。
“几位施主都与贫道有缘,若几位信得过贫道,不如让贫道来做个公断。李施主,你为何要偷听?”
被抓住的李答道:“谁偷听了,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
“有刚好路过贴别人门上的嘛?”胖子怒道。
“你什么意思,说话客气点。”另三人中又跳出来一个,说道。
眼看就要吵起来,道长也不阻拦,自顾自地坐着,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道长不是息事宁人,还要问东问西,要吵起来了也不管,摆明了是要拖延时间。
我越想越怪,又越想越糊涂,脑子又开始昏沉沉。
我看向小哥,小哥看我的反应有些怪,又去看其他人,最后冷冷地看向道长。
耳里鸣响,我知道自己中招了,茶水有问题。
没听说过神职人员也要害人的,这是我倒下去之前想的最后一个问题。
☆、别有dòng天
醒来,已是黑夜,一灯如豆。
我躺在垫褥上,小哥在旁边看着我,火焰飘摇,把他的眼里也照得飘忽不定。
“你醒了。”
我头还有些痛,看着胖子和孙天滨还睡在旁边的垫子上。
“小哥,我们中招了?”我问。
“嗯。”
“是道长?”
“嗯。”
“你,为什么没事?”
“张家人从小就接受训练,包括□□和麻醉药低剂量的适应训练,我不会有事。”
我心里感到安慰,浅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
“那四个人呢。”
小哥看了我一会儿,说:“jiāo给道长处置了。”
“小哥,这道观太蹊跷,那些道士都是些什么人,没听说过神职人员也会害人的。”
“他们不是害人,是自保。那些人以前也不是道士。”
不是道士?当初就觉得这道观的位置十分古怪,如今又说不是道士,那是为什么?
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我猛地想起来,搬山道人搬山道人,就是说的这一派的盗墓贼爱扮作道人云游,见机盗墓啊。
该不会这些同行到了这里,就真成了道士,不过是半调子道士。
我有点幸灾乐祸,那牛鼻子肯定没想到会碰上小哥这样的主儿,不然说不定我们现在都身首异处了。
正想着,道长推了门进来。我一看他,就一肚子气,我今年是命里犯冲是怎么的,屡屡被人迷晕,禁不住拿眼睛瞪他,启图用眼神杀死他。
“施主,对不住了。贫道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害人还害出苦衷来了,你说说看,要是说得不能让我信服,自有小哥收拾你。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失踪个把人根本没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贫道早已看透生死,只是还有心愿未了,在此处也算是赎罪。”
原来,四十年前,道长还是个少年时,跟一众搬山道人的同门师兄弟,来到昆仑山,想找几个大墓发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