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裳华
如今这京城chūn日飞花,臣民欢呼万人跪拜,终是抵不过那人笑出一对酒窝来好看。
齐氏一门乃前朝贵族,按例当发配边关,可是想起那人浅笑盈盈,却道容后再议。不多时,两人故jiāo上门,也带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来竟是配成一对的玉镯。
“他说,望你念及旧qíng。”
念及旧qíng?
你明知这份qíng,为何不说?
千言万语,无人可问。
相思杳杳,何处能托?
chūn城飞花纷纷落,故人不再空余恨。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被抄过的短篇……对付换了名字发,然后我找过去她说是搬文……这年头抄袭的都狗猖狂
☆、chūn梦醒,了无痕
取回药材,顺带多了一位嫂夫人,当真皆大欢喜 。
只是望着成双成对的佳人,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拍衣衫问道,“你们吃饭么?”
结果倒是异口同声的不去,也是,人家要去也是夫妻俩一起,重色轻友的两位爷。摇摇头,独自往餐车走去,路上乘客来往常有打量,齐铁嘴收在腹前的左右手轻轻扣着,仙人独行,他本就独来独往,惯看红尘。
世代皆为风水先生,到了他这里兼任算命卜卦,听了见了许多故事,早就明白故事里的人终有结局,天命所定不可违,而这尹新月,正是佛爷命里桃花,灼灼其华多子多福。
佛爷一身本事,若是无后,岂不可惜?
那人的故事美满了,想来也再没有他什么事。
往后也不会有人在大晚上拽着自己出门,也不会有人qiáng拉着去凶险万分的斗里,也不会有人一脸轻薄的说不信命。
得,总算是没人来烦他了。
心中略有庆幸,但是火车上着实提不起胃口,糙糙用了饭,往回走想起包厢里早已坐满,在外寻了空位径直坐下,里面的小夫妻们怕是有话要说,自己一个外人,当是避嫌。
火车开的极慢,止不住的颠簸嘈杂 ,许是真的累了,如此环境下一梦深沉。
白云渺渺,掩着青翠山峰。
飞檐吊脚,长梯直通天幕。
昔有李白梦飞鉴湖,不想今日铁嘴睡中游仙。
“天墉城”三字的石碑立在山门,白服紫衫的修道人执剑而立。
他看着从未见过的景象,心中莫名熟悉。
眉眼带笑的小弟子看着他,嘴巴一扯就贴了过来,抓着胳膊道,“二师兄你可来了,现在大师兄不在,我们去找回来,什么破怪物,敢伤二师兄!”
小弟子信誓旦旦,齐铁嘴不明所以,脑海中却浮现那红眼入魔的青年,手持凶剑出入伤人。
不吉,大凶。
修行之地,怎可留下这般魔障?
心中有话,吐出口却是一阵嘲讽。
要在大师兄回来以前把那孽障赶出去,可是,大师兄是谁?
天华阁中,陵越应声而跪,俯首求qíng。
原来还是你啊,前世你就不信命,留了这怪物伤人,今生你还是不信命,非要往凶处闯,怎么转来转去还是你呢?
齐铁嘴亦是陵端,你不信我信,你喜欢我偏不,一路作对,结果反倒是自己入了魔障 。
那人仍是紫衣剑仙,站在自己跟前面露哀戚,说,你曾是我师弟。
是啊,安安心心做个修仙的小道童,便是不能成仙,也能善终吧,何必与你为难,命殒他乡。
长长的汽笛鸣响,击碎梦境。
齐铁嘴从桌上起来,长时间趴着以致手脚酸麻头晕眼花。
道是当初废尽修为剥去仙根,今生今世身子也比常人差些。想到这里自嘲一笑,罢了,一个算命先生,比什么拳脚功夫。
“八爷,你没事吧?”齐铁嘴揉着眼睛,抬头看到了来取饭的二月红。
“没事,我就做了个梦。”
“你要睡觉,还是进去吧。”
“不了 ,嫂子们不方便,二爷快回去吧,别饿着嫂夫人。”
二月红回头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齐铁嘴,心中一阵促动,终是不放心女眷回头走了。
毕竟尹新月和丫头都在,齐铁嘴进来也无处下脚。
到了长沙地界,齐铁嘴在车站和两位爷道了别,拎着自己的小皮箱坐车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
齐家的伙计也是盼了好几天,进货需要八爷掌眼,出货还需八爷算卦。
笑话,这一出盘口能位列九门全凭自家爷的本事,没了八爷人家也不上这里买古董,有着八爷招牌,人家等了十天半个月宁愿排队也要在这买。
八爷到家沐浴洁身换了身行头,先给祖宗牌位敬上三株高香,前世修道今生算命,想来命中注定无处可躲。
接过账簿粗略看了一眼,家中伙计虽然机灵,但是大件物品也不敢做主,想到这里心中好过了些,北上虽然耗尽积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家真正的积蓄一是府库里的古物,二是齐家人窥天命的本事,这两样有一,他齐铁嘴便能安身。
阅过账本脑袋里刀劈斧削得疼,不知是旅途劳累还是天苛福泽,伙计还在问有几位脚客带着东西挺着急,要不要今晚叫过来。
掐也没掐,转身吩咐到,“明儿开始验货,后儿铺子再开张。”
言罢揉着额角回屋睡了。
火车上梦里梦外,皆是混沌,到了自家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伙计知奔波劳累,也不敢多言,候着自家八爷直到次日辰末才醒来,窗外chūn光正好,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桃花开得满树轻粉,招摇吐艳,一旁的柳树才刚吐绿,细细条条的青丝隔着桃花若有若无。
“八爷,该用早饭了。”
“嗯 。”将目光从桃柳上挪回,换了衣衫用完早饭,客人已经在铺子里等候。
有散客有平三门转手,事qíng虽然麻烦,倒也是生意本行,花了一天功夫,到晚才算忙完,都是累了一天才吃饭,伙计一边吧唧嘴一边说,“爷,还有几位见您不在回去了,要不要再支会他们一声?”
“去吧,愿意来就来,不愿意也就算了。”齐家盘口向来随意,许是算命先生看透命理,更比常人多了几分豁达通透,既不qiáng求,也不追求,送上门来就收着,没有叹气一声略过。
夜里点着灯,齐铁嘴打着算盘不经意间抬头,窗外桃花自顾自的摇摆,花太盛,怕是今天的桃儿不好吃。
chūn光正盛,朝阳方出 ,齐家就来了客人。
略过香堂径直到了齐铁嘴的院子。
敲门声响起齐铁嘴正在扣最后一粒盘口,不等伙计问话便做了安排:“去,桃花树下摆好香茶纸笔。”
来人是湘江水师提督家的小姐,留过洋,穿着大红洋服烫卷了三千青丝,抹着脂粉煞是明艳,只是掩不住眼下乌青,齐铁嘴看了一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白,轻声道,“小姐难道不知道齐某的规矩?”
“香堂那边我已经派家丁去取了,可以算卦么?”
齐铁嘴一推眼镜,“不知姑娘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