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迷惑不了朕
那人道:“正是在喊姑娘。”
喜媚问:“你死没死?”
那人说:“……死了怎能说话?不过仿佛被雪冻住了,想请姑娘帮帮忙。”
喜媚看了看他,又将他身上的雪尽数拂开,再用道法将那冻住他的冰块、碎雪全是融化,扒开他衣服,大喊一声:“你的心都让人戳了一个大窟窿,你还说没死!?”
那人沉默片刻,才说:“我也不晓得,总之像是活着一样,无甚区别。”
喜媚顿时来了好奇,又瞄了眼那白骨dòng,只觉得自个寻了个趣物,好在石矶不理她,她可以一个人耍好久。
她问道:“你唤何名?”
那人说:“在下殷守,敢问姑娘芳名?”
喜媚翻了个白眼:“要喊吾仙子!吾乃喜媚!记住了!”
“喜媚……”殷守念叨了几声。
那喜媚又来纠正:“仙子!快喊我!”
“……”殷守停顿了片刻,才喊道:“仙子……”
喜媚听从那彩云的建议,将殷守背住,远远的,寻了个地势好的dòng,好生藏了起来。
殷守在雪地了待久了,全身僵硬,喜媚一将他放下,他便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仙子如此娇小,辛苦仙子背在下如此远路。”
谁知喜媚一听这话,忽的就大怒:“连你也笑我!”
殷守完全摸不着头脑,问:“在下哪里笑你?不过是与你客气!”
喜媚从来不晓得这套,只怒气冲冲:“好呀!我喜媚就是生了个这么矮的身形!就是变幻不高,就是个雌的,从来是如此,有甚好笑?”
殷守无言以对,听她声音脆生生的,像个小姑娘,不曾想脾气竟是这么大,还爱多想,只好安抚道:“在下为仙子所救,是在感谢仙子,不曾笑你。”
“哼。”喜媚瞥了他一眼,也算消了气,又见他直挺挺的躺着,再是生出了好奇。
喜媚蹲在他身旁,戳了出他脸,说:“冰冰的,你又无脉搏,怎的说话的,又说是活的。”
殷守答不出,喜媚又好奇的打量他许久。
“凡人……”
喜媚给他翻了个身,然后一把将他衣服全给剥了下来!
殷守惊道:“仙子!”
喜媚只淡淡开口:“哦,是个雄的。”
殷守要是还有眼,简直想翻她几个白眼,我说你好歹也是女娲娘娘派来,与妲己齐名的、来祸害成汤江山的、留名千世的妖女好么!怎的做事毫无章法,动不动就剥男人衣服,还摸来摸去的!
喜媚的确在摸来摸去,她又用布将殷守身上血迹擦gān净,在他脸上摸了许久,因为那双眼没了珠子,又鲜血淋漓的,这么个大冬天,血都凝固了许久,黏着睫毛,硬邦邦的她给弄了许久才将那血弄gān净。
“嗯……”喜媚又将他眼皮翻开,好生看了看,说:“这珠子挖得gān净利落,真是好手法。”
殷守沉默不语。
喜媚又说:“如今洗了gān净,又再看你,真是副好皮囊。”
话毕,她又幻出针线,将他伤口一针针fèng了起来,她看那心口,一大窟窿,啧了一声,便是拿了片树叶给堵得严实,再将皮ròu一齐fèng上,又用妖法将他伤口给掩盖,便是连成一副光滑无痕的好皮,再说:“怎的不是个雌的呢?”
殷守被翻来弄去,这喜媚仿佛将他当做活人偶玩来玩去,直玩得不亦乐乎,又烧起了火,哼起了曲,再给他慢悠悠的洗头发。
“真像是活的。”喜媚说:“头发也不受gān扰,顺飘飘的,像活人的,怎的没了脉搏,真是奇了!”
殷守没必要答她话,这喜媚也不需要他答话,她玩她的,反正不在乎这死人如何想法,殷守也懒得答她。
喜媚问:“我掐你一下,你看疼不疼?”
喜媚掐了他一下,问:“你怎不吭声?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哎呀真是急死我了!”
“……”殷守想了想,还是答道:“不疼,你fèng我皮时,我也没吭声。”
“哦。”喜媚说:“大概死了便是这般感知,与吾等不同。”
殷守又说:“仙子,你瞧见我衣服里有狐狸皮毛么?”
“你那衣服破破烂烂的,早给仍了,我哪里还瞧见什劳子狐狸皮毛?”
殷守又问:“扔哪儿呢?”
“谁知道呢。”喜媚说。
殷守沉默片刻,又说:“你认识妲己不?”
“呵。”喜媚不太高兴:“妲己许久不找我耍,我才不理她!你认识也无用,我如今就是讨厌她了!”
殷守还想说话,喜媚忽的又喊了一声:“哎!你眼里没了珠子,眼皮无甚支撑,松松垮垮真是不好看,你珠子呢?我给你找来安上。”
殷守说:“申公豹挖走了。”
喜媚气道:“这个申公豹真是从不做好事,吾未成人形之时,他就笑过我,如今愈发心狠手辣,竟然欺负作弄凡人!真是气人!”
殷守说:“仙子说可将我眼珠安上?”
喜媚恹恹道:“申公豹可厉害了,最近又得了雷公鞭,我更是打不过他……”
殷守也知道喜媚也不厉害,顶多gāngān迷惑君王这事,战力却是平平的,但那喜媚忽的又喜道:“有了!”
殷守忙问:“可是有甚法子?”
喜媚说:“让石矶给你搓一对,这下可支持眼皮了!”
殷守已然被她这一惊一乍弄得心累,那喜媚又说:“你不晓得,石矶搓得可好了!”
于是喜媚折腾来折腾去的,又将殷守背起,站在白骨dòng前,深吸一口气,大呼:“道兄——”
里头无人回应。
喜媚厚着脸皮又喊:“喜媚儿进你那白骨dòng了哟——”
里头终于有人吼道:“不许进来——”
“甚?”喜媚笑嘻嘻喊道:“本仙子听不清——”
喜媚大笑一声,背起殷守,进了那白骨dòng里。
那白骨dòngyīnyīn沉沉,光全靠磷火,走他两步又遇见几只冻死的蝙蝠,也不晓得道童怎的不来扫去。
“哎呀,多年不来白骨dòng,石矶道兄还是如此品味,真乃顽石。”
殷守趴在喜媚肩上,觉着喜媚三两下就进了dòng里深处,七拐八拐,显然是位熟客,耳边听着她脚步轻跃,走得快极。
不一会儿,殷守又觉着喜媚忽的就停了下来,他感觉前方有三人。
那石矶见喜媚厚着脸皮进来,不太高兴,bào躁问道:“甚事?”
喜媚说:“方才在道兄dòng前,捡了他回去,发觉他没了眼珠,想让道兄搓一对。”
“不搓。”石矶说。
“道兄~”喜媚脆生生说:“喜媚儿好歹也是常来给你解闷,这人又是在你dòng口捡的,你可定要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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