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结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首页 > 同人耽美 >

(综同人)弃子谋

作者:木起道然 时间:2023-02-19 21:34:19 标签:木起道然

  变化不过就分秒之间,或以为的天无绝人之路,却未必就是柳暗明花。但看蔓延出去的矿dòng,隐隐闪着的淡淡蓝光当真似真似幻,绝不是之前昙花一现的那个。

  失之毫厘尚可谬以千里,何况如此明显的差别。

  只是,时不我待。其中利害已无暇细想,二人心念一致,脚步不停,径直向其中去。

  能否逃出生天,但凭一赌。

  意想不到的,那些紧紧尾随着的甲虫却如受到了什么阻隔,竟是尽数止步在矿道口。

  虫群躁动不已,在入口附近逡巡徘徊,却绝不再进前分毫。后续不断有甲虫跟过来,密密匝匝,便如同涌动的黑色洪峰,却硬生生被这无形的堤坝挡在了外面,滴水难漏。

  即便是张启山,见到这样的qíng形,也不由吃惊。只是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急急拉过于曼丽还在滴血的手臂。

  既然那些东西过不来,就不可能坐视她的伤口不理。

  不待继续,于曼丽已经将手中矿灯熄灭。

  “别管我,这里恐怕不能太久。”

  她说的模糊,张启山却听的明白,或者说,他亦有相同的认知。

  这条矿道时隐时现,并不稳定。何以如此,是什么触发了这样的变化,其中关跷,仓促间不足以明白。只一点足够明确——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等到这墓道消失,还在这里面的他们就更难料结果了。

  但于曼丽的伤势是同样的——不能耽误。

  “我还撑得……”

  只是突然的一轻,打断了于曼丽的再一次阻拦。

  孰轻孰重,张启山心中已计较。不用她再费力出言,他已改扶为托,一把将于曼丽负在背上,快步沿着右侧幕墙前进。

  这样的重量对张启山来说并不是太难应付,如此,她那只受伤的手臂便会自然垂到身前。于曼丽手臂纤细,他只单手握着就可以掐满,血算是暂时止住了。

  好在这条矿道并不如担心中的长,一盏茶的功夫,周围淡蓝色的光晕便消失了。再行至数十步,他果断停步,贴壁将于曼丽小心放下。

  不论是受伤还是失血,再勉qiáng走下去显然不现实。

  “不必急于一时。”

  亦知道她担心,张启山抢先开口,“是福是祸,但看天意吧。”

  于曼丽正点亮矿灯,听得此语抬头,便见他一瞬不瞬的望来。昏huáng的光晕里,即便棱角锋利如张启山,也不由带着些许柔和暖意,甚至带了些难以言说的深厚错觉。

  知他的意思,她亦不再多言。

  背包在刚刚的慌乱中还剩下一个,他便翻取了包中隔布,扯成条为她包扎。常年领兵打仗,张启山处理外伤的手法利落纯熟,一如他的人,足够坚实可靠。

  “恐怕,这里不只有两个。”

  难得的脱离窒息的紧迫,于曼丽却无法轻易放松。因为,她不得不想到空间错位的结果。

  这似乎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互不gān涉,却又在某些时候连接起来。这样推来,先前的坍塌,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机关触发。

  “多思无益,休整一下吧。”

  张启山挨着她坐下,声音亦没有往日的冷硬,带了些烟火寻常。

  背后的墙壁有些硌,却并不如想象中的冰冷,反而,保有些温度。此刻的于曼丽,在一阵沉默之后,终是放松了绷紧神经。

  她撑住有些沉重的头,qiáng打jīng神玩笑道,“真想不到,天意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佛爷之口。”

  “我过去的确不信。”

  张启山并未侧头去看,只伸臂将她的头捞到自己肩上。

  “我之一族,出自东北张氏旁支,却是弃脉,不容于谱祠……与本家身披麒麟不同,我的族人,在出生后,必于身上纹制凶shòu穷奇。”

  幼年时那些血腥的记忆并未随着时间的远去褪色,却不足以再形成任何威胁。他语气轻蔑,“毁信恶忠,崇饰恶言,谓穷奇者。卑鄙而不辨是非,这便是族人的写照么……许是出自惩罚,或者某个古老诅咒,无外如是。

  “我不信命,祸福吉凶,不过是事到临头的无能为力,受人左右。但看人为,这样的惩罚实属不痛不痒。只要手中握有足够的力量和筹码,便能主宰。既然不会受制于人,又何来天意。”

  又何来天意?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张启山有片刻的怔忪。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呢?是亲友的离散,父亲的惨死,是无从化解的世代仇,或是汹涌无尽的家国恨……百般折磨无法言说。

  只是,终归有了挂碍。

  张启山本非善言之人,这些话,从未对他人说起,甚至在今日前,他亦不知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即便他不再说下去,她也可以明白。

  天意,抑或是命,于曼丽过去笃信过。世事无缘故,否则,那些肮脏事又怎会找上她来。她自bào自弃过,却有人打破了她的所有想象,肯拉她出泥潭。人无长久,她曾一度因为那变故而迷失自己,切齿天无眼,却终于此刻再次明白。

  既然没有过去,也可能不会有将来,那么,又何必纠结于现在呢。

  他们的经历如此不同,却又似乎感同身受。

  此刻,前路未卜,何去何从,实难预料,可也是此刻,二人并肩躺坐,沉默相伴,竟是难得的安宁。

  “睡吧。”

  于曼丽肩上、臂间,终是多了些jiāo托的重量,带着稳定人心的温度,以及逐渐靠近的呼吸。额头,眼角,渐渐沾染,彼此jiāo付。

  他低声的开口,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暖意。

  睡吧,我在。

  于曼丽陷入无边的黑暗里。

  起伏滋生悲苦,颠簸催促恐惧,如漂浮在不着力的洪水里,想醒来,却睁不开眼,想喊起,却口不能言。意识在苦海中挣扎,求生,却在那些言之凿凿里破碎,支离。

  她是谁,她应该是谁?

  是锦瑟,是于曼丽,还是霍林初?

  曾经都是,却原来都不是。那些她以为的有与无,失去与掌握,在这样的所谓事实面前被全部推翻。她所受的苦痛折磨根本不值一提,因为,事实唯有更加□□无qíng。

  那些她爱过或者恨过的人其实都不曾出现,她亦不存在于那些人的记忆里,她的相信与怀疑,她以为的qíng仇不过是个障眼法。她如同绑在绞刑架上的待屠羔羊,眼睁睁看着他人揭穿那些黑暗背后的黑暗,肮脏底下的肮脏。

  事实,早已面目全非。

  可什么又是事实?!如果那些都不存在,那她又是否真正存在过?

  谁是她,谁又应该是她?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为什么一定是她……何为幻觉,又何为现实,难分难解,彼人口中的事实,于她记忆缺失的空白,一同叫嚣着,纠缠混沌,将她一步步拖下怀疑的泥沼。

  离开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她不相信,却身不由己动摇、痛苦,记忆之宫即将开启,而等待她的,唯有沉沦,没顶。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