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听风吹雪
李羽吃惊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小道长,皱着眉瞥了一眼林越卿道:
“这谁啊?你朋友?”
林越卿一愣,犹豫着点点头,又觉不妥,摇了摇头。在他心中大抵觉得与邢封不过一面之jiāo,若说是朋友未免唐突。然而他的犹疑不决却像一盆凉水直直浇在了邢封头上。他在做什么?这样莽撞冲动,连前因后果都一无所知,却横加gān涉别人的事,他看起来一定可笑极了。
邢封瞬间憋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看一眼林越卿的勇气都没有,扭头便跑。
林越卿来不及叫住他,也不知他有何意图,疑惑地看着邢封的背影发呆,李羽却眯起眼来,若有所思地在林越卿和邢封之间扫了几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越卿啊,我听人说那月大夫是你师叔?那你们想必熟识?”
林越卿还没回过神来,听李羽这样问便下意识应了句:
“那是自然。除了师父最疼我的便是月师叔了。”
说完又觉得奇怪,不明白李羽为何突然问起月师叔来,不解地回头望向李羽。李羽却笑得很温柔,伸手捏了捏他下巴道:
“月大夫医术通神,整个军营里没人不敬佩他,只是他平日里忙得很,想见上一面都难。”
林越卿敛眸轻笑,柔柔拉住李羽的手道:
“你哪里不舒服?我也可以帮你看看的。”
那神qíng带着浅浅羞怯,眉眼含笑十分动人,然而李羽笑两声搂住他,仍自顾自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个朋友身患顽疾,我总想着找月大夫问问,却是不得机会,既然他是你师叔,那我朋友可算有救了。”
林越卿不疑有他,笑着应说这有何难,当即便领着李羽去寻月冷西的徒弟淮栖。
不过半个多时辰,月冷西便被请到李羽眼前,这让李羽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狂喜,他从未这么近与营中举足轻重的人说过话,俨然觉得自己也不止于一介兵众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然而月冷西始终淡淡看着他,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李羽堆着笑又道:
“那些个庸医都说他没治了,我想月大夫医术出神入化定然会有办法,幸好您又恰是林大夫的师叔,林大夫又说与您十分投缘,这样的缘分实在难得,因着我与林大夫略有些jiāoqíng,才厚着脸皮来求您,您可千万别怪我唐突……”
林越卿站在一旁cha不上嘴,见月冷西神qíng冷淡不禁有些着急。他是了解月冷西脾气的,这孤傲的师叔向来寡言,即便与谷中同门也甚少闲聊,更不要说陌生人了。李羽怕是往日里惯了与同僚周旋,拿腔拿调与月师叔攀谈,却不知月师叔根本不理会这些,面色也无有缓和之意,若再这样下去怕就要撵人了。
他心里着急却也捂不住李羽的嘴,果不其然,待李羽又要没话找话,月冷西微微旋身向林越卿说了几味药,侧头对李羽说了句“一日三次,煎服,七日见效”,便抬脚要走。
李羽没料到月冷西如此不讲qíng面,一时手忙脚乱起来,也不及细想便脱口道:
“月大夫留步!我还有个事求月大夫帮忙!”
月冷西脚步一顿,再回身时已然皱起眉来,等李羽将话说完。
李羽只觉得后背渗出一层细汗,他以前只听闻这月大夫xing格孤僻,却不想竟如此难以接近,他说了满山满谷的客气话连点回应都没有,真如冰雪般寒冷彻骨。可他有件事非办不可——
“月大夫,我听说营中前些日子来了个受重伤的苗疆人,那人与我一个朋友似乎是同乡,不知月大夫能不能让我去给他带句话?”
月冷西原本没打算理会他,却在听见这句之后怔怔定住。他微微回身,冷冷盯着李羽的脸,周身散发慑人寒气,沉沉道:
“你朋友何方人士。”
问句,却没了问句的语气。月冷西语气骤然变得凛冽危险,李羽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颤,吞了吞口水,将那名叫雀奈的五毒教给他的话一字一顿背出来:
“巍山茶盘寨的旧相识,十分挂念幼时兄长龙蚩……”
李羽不知道茶盘寨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龙蚩是谁,或者说,令人闻之色变的恶人谷银雀使究竟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本就鲜为人知。那是契约的一部分,是恶人谷承诺要庇护茶盘寨的条件之一。
这一点月冷西很清楚。雀奈,也很清楚。
李羽心惊ròu跳地瞪着月冷西,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雀奈告诉他只照原话说就好,可说到底那个重伤的苗人是谁,雀奈想从月冷西身上得到什么,他都一无所知。可若是雀奈料错了,月冷西突然发起怒来他可就完蛋了。
李羽开始后悔起来,能巴结到银雀使固然好,可若为此送了命却不值得。
然而月冷西抿了抿嘴,盯着李羽看了半晌,却如木雕般一动未动,好半天才甩袖转身,边往外走边丢给李羽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第七章
军医营后营,原是为方便伤员而设,扩建之后便渐渐将过于偏僻的营房闲置了,平日里也少有人走动。
月冷西面沉似水绕进后营,静静站定在一间不起眼的营房前,良久才道:
“是我。”
房门旋即被人打开,开门的是个劲装打扮的唐门,默然看了月冷西一眼,侧了侧身。
月冷西略点头走进屋去,屋里陈设很是简单,靠墙chuáng榻上合衣躺着个人,见月冷西进来便撑着坐起来,轻声道:
“今日身上松快多了,有劳你费神。”
月冷西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去为他查脉,半晌才道:
“伤好得很快,不必担心,龙蚩。”
原应惨死潼关的恶人谷二代银雀使龙蚩,此刻轻轻对月冷西笑道:
“我是知道你医术的,无甚可担心。”
潼关一役何其惨烈,龙蚩为保住月冷西xing命,将生死蛊种在他身上,自己则甘愿以命抵命,然而在他命绝之际,是那唐门不顾一切救他出修罗战场,几经辗转寻得解救之法才得以为他续命,可叹世事无常,他又再次陷入生死轮回,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苗疆蛊医无力为他救治,劝他上万花谷再寻名医,可战争伊始万花谷便封谷不见外人,唐门百般无奈才将龙蚩又带到月冷西面前来。
太多恩怨纠缠早已过眼云烟,唯有最初的感动和最终相守的人弥足珍贵。
然而银雀使尚在人世一事知者甚少,恶人谷不会放任背弃之人存活于世,龙蚩本无意再过问江湖,却阻挡不了森森杀意。月冷西便刻意将龙蚩行踪隐匿起来,不叫更多人知道他身在何处。今日却从那李羽口中惊闻龙蚩名讳,仿佛他所做一切皆无济于事,这让他深深担忧起来。
嘱咐了龙蚩要好生休养,切勿离开营房之类,月冷西心事重重回了帅帐。凌霄见他脸色不好忙问他缘由,月冷西沉默半晌之后沉沉开了口:
“新兵中有个叫李羽的,你可有印象?”
凌霄眨了眨眼,李羽?去年征兵量十分庞大,要一一记住所有人根本不可能,除去新兵庆典演兵时特别出色那几个他尚有印象之外,李羽是谁?似乎在哪听过,又好像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