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剑
之后的事,便如外界流传的一般,七英盟找上门去跟孟纾河决斗。孟纾河力战不敌,死于七英盟众人之手,孟纾河的妻儿也被七英盟的人打死。薛仲皓、柳聆音亦在此战中身亡。
事后秦烟波侥幸被人救活,秦潇也被救治醒转过来。他那时候年纪还小,另有个孪生弟弟事先被送往朋友家避难。秦烟波去接人时,那朋友却说七英盟的人打听到了那孩子寄养在他家中,qiáng行把那孩子带走了。
秦烟波发疯般地到处寻找,却一无所获。沉重的打击让她痛不yù生。她多年来一直郁郁寡欢,对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秦潇深知母亲的痛苦,因此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肯笑一笑,他做什么都心甘qíng愿。纵使复仇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他也愿意豁出xing命替母亲去做。
秦烟波摘下腰间佩着的匕首递过去,柔声道:“你是娘唯一的亲人,绝对不能重蹈你爹的覆辙。娘知道你勤谨能gān,又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听娘的话,去把那小贱人杀了。你要成大事,就不能有任何弱点。只要你做到了,你还是娘的好孩子。”
刀尖雪亮,形状如同一弯月牙,冷冰冰的让人心寒。秦潇并不肯接。他轻声道:“她没错。就算轻信,也是我的错。娘罚我吧。”
秦烟波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厉声道:“你敢不听娘的话?”
秦潇跪在地上道:“儿子不敢。一切都是儿子的错,请母亲责罚。”
秦烟波霍然冷笑,道:“好个重qíng重义的男子汉。你若肯接这把刀,我说不定还能饶她一条xing命。你为了保那小贱人不惜顶撞我,娘又岂能留着她跟我作对!”
她转身就走,秦潇脸色陡然变了,起身想要拦下母亲。秦烟波出手如风,点了他数处xué道,随即打了他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
秦潇周身不能动弹,脸上热辣辣地疼,恳求道:“娘,你若看她不顺眼,哪里找来的放她回哪里去,饶她一条xing命不好么?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秦烟波冷笑道:“当初我也是一个弱女子,七英盟那些人对我下杀手时又哪里留过qíng了?我活到今天,只知道做人要斩糙除根,才能不留祸患。她是我花二百两银子买来的女奴,连xing命都是我的,我要打要杀,岂容别人置喙!”
她转身拂袖而去,秦潇急了,大声呼喊,秦烟波却并不理会。良久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喊声,喊声越来越凄厉,忽地戛然断绝。
庭院中寂静的叫人心寒。秦潇后心冷汗涔涔,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凉。许久有家将过来,向秦潇道:“公子,夫人叫属下来传话,刑已经行毕了。”
秦潇已经预料到如此,听到这话,仍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愤怒至极,血冲上头顶,怒道:“放开我!”
那人躬身抱拳道:“没有夫人的命令,属下不敢擅自放了公子。那婢子的尸身就在门外,公子看不看?”
秦潇脸色铁青,耳中一片嗡嗡作响。那人又问了一遍,秦潇只觉得浑身的血脉都要炸开了,吼道:“你给我滚!”
他先前就在自行冲xué,已经将xué道解开大半,此时真气奋然冲往被封的xué道,忽地浑身一震,真气奔腾而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那家将吓了一跳,道:“公子,你怎么了!”
秦潇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中什么都听不见了,骤然昏了过去。
第37章 三十六
苏逸头上戴着个毡帽,面前放着个破碗,揣着手坐在墙根晒太阳。秋风嗖嗖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穿着件破夹袄,眼不睁,屁股跟着太阳地儿挪窝。
巧儿大老远过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近前,忽然伸手提他耳朵。苏逸吓了一跳,头上的帽子也掉了,哎呦哎呦地叫道:“杀人啦,再扯就掉下来了!”
巧儿拍了他脑袋一记,道:“大早晨的躲在这里享清闲。你夜里还没睡够呢?师父可是叫人到处找你呢。”
苏逸道:“他找我gān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我可不应。”
巧儿道:“你就懒吧。整天说要当英雄好汉,结果得了宝贝也不知道用功,还是天天在这儿睡大觉。”
苏逸不乐意了,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用功?我夜里背了口诀,这会儿正在寻思呢,你一来都给我搅和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八卦生四象。’好好的剑谱非要扯什么《周易》、《道德经》。《道德经》是什么?还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哎你说三怎么就生万物了?”
他不懂,巧儿就更不懂了。她没说话,心里却觉得苏逸还是学问不够,要是读的书多,这些东西总能够明白。
苏逸气馁道:“我连字都识不全,通篇之乎者也的,里头的话又玄乎,要看懂起码得花一年,练气筑基又要三年五年,真正练成天下第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巧儿也跟着垂头丧气了,想了一会儿,道:“要不然你拿去给师父看看吧,让他老人家给你点拨点拨。要不然凭咱们这点见识悟xing,恐怕真的不成。”
苏逸自然是信任师父的,师父养活他长大,对他有天大的恩qíng,这剑法哪怕献给师父他也不心疼。他寻思了一阵,道:“这是个办法,只是我怕师父知道了咱们偷摸混进谢家的事,要臭骂咱们一顿,说不好还要打人。我看还是等他老人家心qíng好时,咱们先跟他讨个免打的金牌,再把剑谱给他。”
巧儿笑道:“这主意不错。我看师父今天的心qíng就很不错,他刚才一直叫人找你,脸上笑眯眯的,应该是有好事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苏逸觉得去见师父也好,站起来跺了跺脚,捡起毡帽来扣在头上,便即走了。
苏缇正在院子里练拳,苏逸进来了,在旁边看了一阵,忽地大叫一声好,心悦诚服地奋力鼓掌。苏缇转过身来,苏逸小狗儿似的凑上去,摇头摆尾地拍马屁道:“师父老当益壮,这一套六合拳打得虎虎生风,简直叫弟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平常就总爱跟师父讨好卖乖,好偷懒耍滑少练武功。苏逸也不以为奇,抬腿轻轻踹了他屁股一脚,道:“臭小子少拍马屁,又gān什么坏事了?”
苏逸笑道:“没有没有,徒弟乖得很,绝对不敢gān坏事惹师父生气。徒弟是想,今天我老老实实的,师父喜欢。来日我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qíng,师父能不能别对我大发脾气?”
苏缇脸色一沉,道:“咱们丐帮弟子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你虽然偷懒耍滑,一直没犯大错,师父也容得了你。但你要是犯下大错,为师却不能轻纵,一定要从重责罚。”
苏逸见了师父的厉色,心中直打鼓,盘算自己和巧儿偷偷地去调查谢家、跟踪贺盟主,以及私藏剑谱算不算大错。他犹豫了一阵,脸色有些惶恐。苏缇以为是自己呵斥的重了,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吧,为师有话跟你说。”
苏逸跟着师父进屋,苏缇拿出一套新衣裳、一套文房四宝jiāo给苏逸。苏逸一怔,苏缇道:“你练功总是偷懒,大约是天xing不适合舞枪弄棒,师父也不能总打你。前些日子说叫你去读书,一直忙得没空张罗。昨天我跟李秀才说了,学费也jiāo上了。先生叫你这两天就去读书,将来学出点名堂来,也算师父没耽误你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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