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剑
苏逸还没回嘴,忽见从被子里飘出一张丝绢来。巧儿道:“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苏逸一眼看见上头有些小人儿,各个姿势都不一样,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往手里一攥,涨红了脸道:“你你你别看,这种公子哥儿,被窝里能藏什么好东西!”
巧儿已经凑了上来,从他手里硬把丝绢扯了出来。苏逸也好奇,两个人凑上来一瞧,却见上头写着少阳剑法四个字。丝绢上的人手中持剑,姿态各异。前头的盘膝而坐,身上有红蓝两色的线指引经络,是行功要诀。后头的图像则多是两人jiāo锋,拆解招式,间或有文字口诀解释,内容也甚是深奥难解。
苏逸从头一副图看起,见那小人儿自督脉会yīn中生出一股真气,依红线向上经尾闾、夹脊、玉枕三关,通向头顶百会。蓝线走任脉向下回到丹田,形成一个完整的周天。
图形下写道:“顺成人,逆成仙。”此图练气的方式与经脉循环的方向相反,应当就是逆行成仙之意。
苏逸心随意转,只觉得丹田生出一股热流,跃跃yù试地要依此法而行。他再往下看去,真气的行走方式又有数种变化。丝绢中所绘的剑法高深奥妙,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极限。
他脑中恍恍惚惚,似乎有无数剑光。一会儿是邱广成使剑的姿态,一会儿又是两个没有面目的人以极为高明的剑法打斗。苏逸一直看下去,外界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觉得手心发cháo,口gān舌燥。巧儿推了推他,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巧儿道:“这是剑谱?”
苏逸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低声叹道:“乖乖不得了!这是少阳剑谱!”
巧儿眼睛睁得比他还大,失声道:“少阳剑谱?这就是江湖中大家打破头都想得到的那门了不起的功夫?”
苏逸道:“不错,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贝。谢彪为它而死,邱广成也为他失踪,贺盟主更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它。却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落到谢贝函手里?”
巧儿一门心思只想着苏逸能得到多少好处,憧憬道:“我听说邱庄主偷练了这门功夫,剑法就成了天下第一。你要是练成了,是不是也能做天下第一?”
苏逸有些迟疑,道:“这……这武功太高深,我恐怕看都未必能看懂。”
他向来爱chuī牛,此刻少阳剑谱在手,居然也怯了起来。巧儿把丝绢往他怀里一推,笑道:“管他呢!一年看不懂看三年五年,慢慢来,总有你开窍的时候。”
苏逸看她道:“你不练么?”
巧儿道:“我又不爱学武功,吃这苦头做什么。你不是总是想当大英雄么,这回可不是白日做梦了。只要你练成了这功夫,恐怕连贺盟主都不是你的对手!”
苏逸心头一动,忽地想起了薛红蓼,觉得自己若是功夫有成,她一定要对自己另眼相看,不由得傻笑起来。巧儿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道:“等你当了大英雄,可不准瞧不起我,也不准做对不起咱们丐帮的事!”
苏逸拍了拍胸膛,道:“那当然,我是丐帮养大的,就算死也不会忘本!”
他把剑谱收在怀里,巧儿心满意足道:“今天总算没白来一趟。剑谱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绝不叫第三个人知道。”
第35章 三十四
秦潇的劫镖队伍押送着十万两白银进入大理,早在十天前就到了将军府。
秦烟波没料到儿子还有这等心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秦潇做事向来不跟母亲商议,筹划好了就带人马下手。前些日子秦烟波见他找工匠锻剑,并没有过问,没想到他使了一出离间计,仅靠着一把仿造的秋水剑就挑拨的谢邱两家反目,让邱广成身败名裂。
秦潇回了王府,分了三万两给一起劫镖的十来名帮手。大伙儿都是将军府的家将,得了钱自然高兴,纷纷道:“公子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还要叫上大伙儿!”
秦潇笑道:“那是当然。”
秦烟波走出来,众人见了她,立时肃容。秦潇更是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等母亲吩咐。秦烟波打发众人散去了,微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儿知道单枪匹马办不成事,会用计谋了。”
秦潇道:“我已经把谢贝函杀了,邱广成也已经身败名裂。眼下七英盟只剩下三个人了。”
秦烟波道:“你为什么不杀邱广成?”
秦潇的神qíng为难,轻声道:“娘,像他那样身份的人,让他被全天下唾骂,比叫他死了还难受。他现在被贺汝膺关在地牢里,生不如死,何必还要咱们动手呢。”
秦烟波容色一峻,道:“他该不该死轮不到你来裁决。他是你的杀父仇人,绝不能原谅。你必须去杀了他。娘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七英盟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我要叫他们给你父亲和弟弟偿命!”
秦潇神色震动,仿佛想说什么,良久才道:“娘,你抚养我长大,难道只为了报仇么?”
秦烟波一时间没说话,似乎也有些后悔,柔声道:“你是娘活下来的希望,是娘唯一的依靠。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你怎么能怀疑娘对你的感qíng?”
秦潇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垂着眼道:“你让我杀谁都可以,唯独邱广成……我不能杀。”
秦烟波有些恼怒了,厉声道:“为什么唯独他不行?就因为你爱他的女儿?那小贱人已经死了,你还要护着她爹?”
秦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母亲面前一向俯首帖耳,这回竟也忍不住争辩道:“玉华是个好姑娘。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不能对不起她。”
秦烟波安静下来了,她为了儿子居然敢顶撞自己而感到震惊。她冷笑道:“你是长大了,女人开始能够左右你的判断力了。”
秦潇知道母亲独自抚养自己长大不容易,一向怕惹她伤心落泪,对她百依百顺。方才的话,他说完就已经后悔了,心里内疚的不得了。他跪在母亲面前道:“是儿子错了,娘别生气。”
秦烟波低头端详他的模样。秦潇俊朗高挑,虽然脾气冷淡傲慢,却十分jīng明能gān,身份既高,出手又大方。像这样的人物,自然很招女人喜欢。
秦烟波扶了他起来,冷冷地道:“你没错,这是人之常qíng。你年纪到了,是该给你找个女人了。”
秦潇一怔,他向来没什么朋友,莫说母亲不准府里的侍女跟他说话,就连男子也对他十分敬畏。秦烟波从前怕秦潇懂人qíng,怕他会心软,总不准他跟人打jiāo道,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对儿子是失望至极了。
秦烟波转身走了。秦潇看着母亲的背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心里酸涩苦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秦潇有三天没见到母亲了。他去请安,秦烟波叫婢女答复身体不适,不肯见他。秦潇在母亲屋外等了一天,秦烟波竟不肯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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