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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濡鸦]雨之穹山之柩

作者:雁栀羽 时间:2023-03-24 21:25:31 标签:雁栀羽

  不再谬论上过分纠缠,沙加打算在纱织醒来之前把城户政司的手札读完,之后再将其复原放回,等女神自己来搜寻。

  彼时暮色微暝,夕阳已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只留下天边一线凝血般凄红的霞光。东向的和室更见漆暗,虽抬眼便可见小镇人家的稀疏灯火,可这零星的点点微光不过杯水车薪,难以照亮和室的古旧yīn暗。

  沙加微微皱了皱眉,虽然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视觉,但人总是趋光的,即便断绝了视觉,光明依旧是人内心的慰藉与导向。他刚想起身,转眼却见后侧方不知多久没用过的残烛竟已经被点亮。焰心摇曳,一灯如豆,却照亮了一方光明。

  他稍微愣了愣,印象中,他并没有点过蜡烛,也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间和室,难道是鬼点的?想及此处他不由得发笑:只听过chuī蜡烛的鬼,还没见过帮人点灯的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女鬼」大人,还真够贴心的。

  “宁世大人,多谢了。”他调侃着,起身,将烛台端近,放在矮桌上,又重新坐好。

  相对于「女鬼」好心点灯这种无稽之谈,他更相信是他自己无意间习惯xing地将蜡烛点燃,只是太专注了,没在意罢了。

  他再次低头伏首于手记之中。

  “昭和六年,七月十五日

  从长青山回到东京不久的我又被族长的一份信召了回去。虽然信里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族长恐怕是不好了。

  从我第一次回长青山至今,家族的重建工程大抵已经完成。剩下的,只有族长的宅邸和我曾经住的屋子。我这边的还好说,只是想把故屋修得jīng致些,所以流程格外缓慢罢了;而族长,却是完全不让我动他的房子。我想,大抵是因为家族的败落于他手中,最后还要求助于我这个「叛徒」,这对独断而自负的族长来说,无疑是无颜而屈rǔ的。

  这两年族长的身子一直时好时坏,好几次我们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可他偏偏又闯了过来。我知道,他是怕自己前头两眼一闭,后头我就撤回资金,不再修建祖宅。对于他这种以小人之心,我是很不屑的;再说我主持重建家族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看着他的面子。如今重建完成在即,他总该安心了吧?

  即便对族长颇有微词,可是生死大事,我却也不得不到场。

  我是在这日正午十分到达的,那时族长的屋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可是屋内却很静,听不出任何动静。于是,我也随人群在外等待。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屋门才被打开。族长的近侍让我进去,说是有话jiāo待我。我丝毫都不感到惊奇,毕竟现在家族中,能让族长信任且慎重对待的,也只有财力雄厚的我而已。

  说实话,对着这样一位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任何苛责的话都难以说出口。纵使他的双手沾满了那些无辜死去巫女与村民们的鲜血,可他的初衷,无一不是为了维护长青山古老而残酷的信仰。在给他些许微末的宽容与谅解之时,我又迷惘了。

  时代在进步,历史在变迁,为什么他不能抛弃这种陈腐落后的信仰呢?或许,与这种灭绝人xing的传统相比,他更恐惧变革带来的未知。

  努力思考着革新与保守的矛盾与统一这样充满了哲学xing的问题,我默默地听着族长怀念过往的岁月,偶尔有口无心地答应几声。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犯错……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那么我的哥哥就会继任族长而不是作为「伴」被送入尘世湖……宁世也不会……我真的后悔啊……政司……」

  他喋喋不休地谈起年轻时的事qíng,似生命最后的倾诉,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有只言片语落入耳中,也不甚在意。直到他叫了我的名字时我才赫然警觉。

  「是,您有什么吩咐?」我问他。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得很慢很慢:「宁世一直都是个孤独的孩子,我一直希望有「伴」能陪着她,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这孩子却对谁都不愿意敞开心扉……政司,答应我,一定、一定要让这个孩子不再孤单…」

  我看到他浑浊的眼里闪烁着悔恨与温qíng的柔光,我怎么都想象不到严厉冷血、利益至上的族长竟然会流露出这种qíng感。我突然想起,族长称呼宁世大人时似乎从来都没加上过敬语。这种关切的态度,仿佛不是面对着尊贵如神明一般的「雨山巫女」,而是对着自己的亲近的后辈。

  恍惚忆及宁世大人那处处透着jīng致与高雅的房间,那远远地超出了女巫应有的奉养的装潢与衣饰,仿佛她正是城户家族最高贵的公主。

  刹那间,我似乎抓到了某些致命的关联。

  「政司,答应我……」见我许久没有回答,族长起身凑近我,似乎用尽的全身的力气。

  「是。」思路被打断,面对族长的急切,我来不及细思,只好回答道,「我一定竭尽所能。」

  他安心的躺了回去。

  这一天,长青山城户家族最后一任族长逝世,同时也带走了属于这个家族最后的繁荣。”

  这一篇日志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沙加只粗略扫过一眼便翻过。剩下的手札内容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两页纸而已,时间也向后推了二十年。

  “昭和三十一年,chūn

  如今已经五月了,窗外那株油桐花还是没有盛开。事实上,从我把它从破败的宁世大人的住处那里移植过来后,它就从来没有开过。即使这里地气更加温暖,即使它的长势比以往更好,可是,自从「大祭」之后,自从阿贞追随宁世大人去了之后,它就再也没开过……

  我真的,很想再看一次那像白雪一样美丽花朵。

  最后一次。

  我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隐世」,可是每次都空手而归。子缘殿之下的哪条「隐道」我已经走了千遍万遍,连每块石头上的细纹都了如指掌,可是到头来,我所能到达的地方,仅仅是最接近「隐世」的,「现世」中那片美丽而宁静的湖泊而已。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宁世大人抗拒的不是深明和我,而是「婚契」本身。可笑的,我还信誓旦旦在族长临终前发誓绝对不让宁世大人感到孤单;事实上,所谓的「孤独」才是她所渴望的、永不被尘世惊扰的宁静。

  可是,我也知道,只要「huáng泉」存在一天,那长青山的「大祭」就不会停止。即使是宁世大人,也有「崩溃」的那天。

  为下一次的「大祭」打算,我想,这才是宁世大人帮助我真正的目的吧?

  本家已经式微,继承城户一族血脉的,唯有我城户政司一支。”

  日志的最后一页,只写着一句话:

  “若「huáng泉」爆发,凡我城户政司之子女后代是日必赴「隐世」为祭,不得推卸。

  城户政司绝笔”

  沙加紧紧地攥着手札,微微颤抖,指尖在日志中的最后一句话上划过利利一笔:

  “凡我城户政司之子女后代是日必赴「隐世」为祭,不得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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