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us，睡个屁的故事，你就那么喜欢听故事吗？自己讲给自己听好了！”布洛克依旧对玛丽亚牵肠挂肚的蠢样子让她怒火中烧，赛琳娜一把从布洛克手里夺过了那块偷来的机械表。
　　这是他们返回哥谭，与韦恩家的小男孩分道扬镳的第二天晚上，可笑的是玛丽亚甚至没有关心他们这一个来月去了哪里。
　　赛琳娜转过身，狠了狠心，把疑惑的弟弟撇在身后，磕磕绊绊地折回韦恩庄园，摸进了布鲁斯的书房。
　　韦恩家空旷得吓人，月光透过窗帘的一角，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布鲁斯直着腰板坐在木质台灯下，正静悄悄地翻阅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随着一阵夜风飘过，赛琳娜做贼心虚地蹲在窗口的台子上，探头探脑地问道。
　　“看公司的资料，”布鲁斯矜持地笑了笑，“毕竟这是我爸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想让董事会的人把公司据为己有。”
　　赛琳娜翻身进屋，把一头金毛的脑袋凑过去，只看到一堆不明所以的乱码，她撇了撇嘴问道:“你看得懂吗？”
　　“大部分，事实上我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的管理学和金融学课程了。”布鲁斯实话实话。
　　赛琳娜简直两眼一抹黑，向来的机灵劲儿也蔫了，她把本就属于布鲁斯的表从兜里拿出来，不声不响地放在了桌角。
　　布鲁斯头也没抬:“你可以留着它。”
　　“不了。”赛琳娜从二楼的窗台跳向粗壮的树干，轻盈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回到家推开屋门时，玛丽亚卧室的门大敞着，她和一个客人正干得汁水四溢。而布洛克在拿着个小抹布忙上忙下，勤劳地擦着满是灰尘的窗台。
　　赛琳娜把弟弟抱起来，别扭地说:“对不起，kid.”
　　布洛克张大了嘴，顺从地把头靠在姐姐身上，没过几分钟就困得眯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回来了，我好困啊...”
　　赛琳娜把弟弟的头摁在自己的臂弯里，又拿了件外套把他盖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想清楚了吗？”
　　“我接受你的工作。”赛琳娜怀里抱着布洛克，直视着面前瘦弱矮小，穿着不合体西装的青年。
　　奥斯瓦尔德神经质地笑了笑，在哥谭黑暗的小巷子里，细雨丝丝缕缕，划过他晶莹的灰蓝色眼睛，他用专属于自己柔软而阴郁的声音告诉赛琳娜:“很好的选择，你不会后悔的。”
　　他们两个像是无数底层的可怜虫一样，面对疯狗一般的命运，选择狠狠地反咬回去。
　　第二天，赛琳娜去了菲什的夜总会报道，自从奥斯瓦尔德被戈登枪杀后，菲什一直在物色新的狗腿子，赛琳娜凭借过硬的颜值和自小混迹街头的分寸感赢得了菲什的欢心，荣升为女王大人的小跟班，日常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打伞擦鞋。
　　然后向奥斯瓦尔德报告菲什的行踪。
　　好开心呢，可以拿两份工资。
　　*
　　哥谭市第五街道拐角，某意大利餐厅，黑手党秘密据点。
　　几乎所有哥谭人都知道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垄断了哥谭的地下世界，也有很多人知道这个餐厅归马罗尼所有，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餐厅是马罗尼的资金中转站之一，奥斯瓦尔德就是其中一个。
　　他在半个月前刚刚在这里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后厨刷盘子倒垃圾。
　　马罗尼对这个瘸腿的残疾青年格外欣赏，或许只是单纯觉得他走路滑稽的样子令人开怀大笑，谁知道呢。
　　但今天是奥斯瓦尔德的幸运日。
　　凌晨五点钟左右，五百万美金被装在保险柜里送来了餐厅，等待着验收完毕后，于今天晚上抵达码头，流入南美毒枭的口袋以换取那些令人迷醉的白色小粉末。
　　可惜哥谭是个充满了意外之喜的城市，即使是对大权在握的马罗尼也不例外。
　　就在餐厅开门营业后不久，三名手持冲锋.枪的暴徒冲进来一顿扫射，抢走了保险柜，登上面包车扬长而去，造成三死五伤。
　　怒气冲冲的马罗尼前来兴师问罪，却惊讶地发现了躲在厕所隔间里瑟瑟发抖的奥斯瓦尔德。
　　他这个怀里居然抱着一个保险箱，里面是仅剩的一百万美金。
　　这个粗鲁强壮的意大利Alpha开心地抱住奥斯瓦尔德的头，给了他的脸颊一个响亮的亲吻，他大声地说:“我亲爱的小企鹅、小怪胎，至少你还给我留下了一点尊严。”
　　随后马罗尼转身，抽出枪来，指着餐厅经理说:“而你则让我脸面尽失。”
　　随着一声枪响，奥斯瓦尔德，瘸腿的小企鹅成为了马罗尼餐厅的新任经理，开始打入马罗尼的心腹圈子。
　　“去吧，给自己买一身合适的西装。”马罗尼拍着奥斯瓦尔德的肩膀，乐呵呵地说。
　　奥斯瓦尔德半弯着腰，眼含泪花，真诚地仰视着马罗尼，声音颤抖地说道:“谢谢您，马罗尼阁下，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三名蒙面人偷偷摸摸地打开破旧的木门，把所有赃款抬到出租屋内，这才摘下了头套。
　　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从门口探进头来，他晃晃悠悠地提着四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细心地打开杯盖，按顺序把咖啡放在不同的人面前。
　　“这两杯是原味摩卡，这一杯是加奶盖的，这一杯是特浓。”
　　那个红头发的Beta对布洛克似乎颇为喜欢，他抽出了两张十美金，塞进小孩儿的手里，“你的小费。”
　　“你可以进屋自己玩了。”赛琳娜边数钱边说。
　　布洛克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自己跑进了屋子，坐在床边，一脸新奇地打开了赛琳娜前几天给他买的MP3，小心翼翼地把耳机捅进了自己的耳朵。
　　红发罗德用胳膊肘捅了捅赛琳娜，“嘿，你是从哪得到的内部消息？”
　　“我有自己的渠道，”赛琳娜神秘地笑笑，喝了口咖啡，“下次有活干再找你们。”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玩笑，直到其中一个人轰然倒地，另外两个也晕乎乎地睁不开眼睛，四肢胡乱扑腾着，赛琳娜才悄悄松开了握着杯子的手。
　　“他们晕过去了吗？”布洛克在卧室里听到声响，跳下床跑了出来。
　　“干得漂亮。”赛琳娜揉了揉布洛克的头。
　　事实证明布洛克蠢萌的外表的确能有效地令人放松戒备，喝下他递过去加了料的咖啡。
　　就在赛琳娜准备把麻袋里的钱搬到车上运走时，布洛克悄悄从身后抽出消音手.枪，冲着地上倒霉鬼们的脑袋连开三枪。
　　后坐力震得他的手疼。
　　赛琳娜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只看到三具愚蠢的尸体与满地的鲜血和脑浆。
　　“你做什么？”赛琳娜瞪大了眼睛。
　　布洛克眼泪汪汪地吹了吹手，一本正经地说:“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和长相，赛琳娜。”
　　等他们醒过来发现朗姆洛姐弟卷走了巨款，天知道会干出些什么，直接跑到马罗尼或者菲什那里告状也说不定。
　　赛琳娜一时语塞，她当然知道不能留下活口。但在计划中，奥斯瓦尔德才是来收尾的人，她只负责联系打手，组织活动和开车放风。
　　“wow，看起来是不用我动手了。”奥斯瓦尔德一瘸一拐地从门口走进来，高傲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一副小人得志的怪样子。
　　赛琳娜把两袋钱扔给他，问道:“接下来呢？”
　　“你好好做菲什的狗，我好好做马罗尼的小企鹅，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奥斯瓦尔德不耐烦地说:“把这些尸体扔到海里去，这间屋子和那辆车也处理掉不要再用了。”
　　布洛克点点头，一板一眼地从橱柜里拿出一把电锯，插上电源后慢慢把尸体切割成易于抛尸的小块。
　　听到奥斯瓦尔德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布洛克平时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瓜一遇到血就格外精神，好像天生对杀人越货充满了灵性与天赋，他揉了揉鼻子，提醒赛琳娜:“你不能信任他，他不是个好人。”
　　赛琳娜:“......”
　　你好意思在刚杀了三个人并且把他们分尸之后说这样的话？
　　赛琳娜嘴角抽了抽，蹲下身帮弟弟擦干脸上的血迹:“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奥斯瓦尔德绝对有所隐瞒，作为一个街区的邻居，赛琳娜了解他。小企鹅绝对没有钱去买.枪支和面包车，更别说买这些东西会留下可供人追踪的痕迹。
　　他一定在为某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工作，只有这个原因，他才会不在乎赛琳娜手里的那两百万，不会为了独吞这笔钱而翻脸杀人。
　　

　　☆、保险柜钥匙

　　“你不能随便就揍人，他们是你的同学！”赛琳娜放下电话，在收到学校老师的又一次小报告之后彻底炸了，天知道她今年也不过十六岁而已，就要去学校被老师轮番轰.炸了！
　　他们居然还建议她给弟弟请个儿童心理医生！我弟弟才不是神经病呢，也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布洛克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他举起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嘟着嘴问:“那我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吗？”
　　“你也不能拿枪去学校！！”
　　布洛克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他们都欺负我。”
　　赛琳娜翻了个白眼，呵呵道:“哈，真有趣，能欺负你的熊孩子我还真没见过。”
　　“我不想去上学。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一起去菲什那里工作？”
　　布洛克把书包甩到木桌上，气哼哼地坐在小板凳上，泄愤一样拿出笔来在本该写作业的地方乱画。
　　赛琳娜:“我不会让你变成一个文盲，你必须去上学。”
　　半文盲小布洛克第一次觉得钱也不全是好东西，至少没有钱的话他就不用去学校瞎混了。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随着赛琳娜偷窃技术和拍马屁功夫愈发娴熟，她再在不用在大街上偷鸡摸狗，开始从菲什那里拿参与真正重要的活动。
　　虽然鬼门关里走过几遭，还被菲什送到法尔科内手下的金牌杀手维克多那里进修，但她至少有钱去租一个不错的房子，送弟弟去学校上学了。
　　但熊孩子依旧搞得她脑袋快要炸掉。
　　不仅布洛克，还有布鲁斯那一套“我要给父母报仇并继承他们的遗志，把哥谭变成一个更好的城市，所以我要了解哥谭包括它所有的阴暗面”的说辞。
　　赛琳娜和布洛克实在搞不懂，布鲁斯为什么放着亿万富翁的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和这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黑帮分子混在一起，充分运用起自己旺盛的搞事精神，今天要查这个明天要查那个，不仅是赛琳娜，他还经常和戈登警探的案子搅和不清。
　　赛琳娜忍不住抱住头哼唧了几声，然后叮叮当一声响，她收到了布鲁斯的短信:
　　需要你帮我个小忙。
　　FUCK！熊孩子最讨厌了！
　　当晚，赛琳娜按计划成功越过重重守卫，把哥谭博物馆展览的一个什么狗屁抽象主义名画偷到了手。
　　Yeah~ 这个月的业绩达标！
　　可是谁知道，刚刚轻松地踏入自家家门，她就收到了来自土豪布鲁斯深深的恶意。
　　十几条礼服裙子和摆成一排的高跟鞋，在她穷酸的家里闪闪发亮，好像正咧开了嘴大声嘲笑着她的贫穷。
　　赛琳娜敢打赌，她玩命才得到的两百万美金，或许还比不上这些破玩意儿来的值钱。
　　布鲁斯想要赛琳娜在公司晚宴上出席，并且偷走某个倒霉高管的保险柜钥匙。显然想要成为布鲁斯的女伴，赛琳娜必须足够得体，即使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屁孩。
　　布洛克用小手支着下巴，一脸肯定地说:“我觉得他肯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