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哈利?”
三口两口把嘴里嚼到一半的面包吞下去,哈利拿起课本就往外跑。
罗恩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赫敏,非常惊恐的发现刚刚还在他旁边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前面教授们的情况显然也不好,斯内普右手餐刀下的盘子已经四分五裂了,而麦格教授张着嘴,脸色惨白,好象忘记怎么呼吸似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狮院与蛇院的院长坐在校长左右,这真是一个不幸的位置——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赶紧追着哈利出去。
“那不是我。”
已经跑到走廊一边的哈利急急的从兜里掏羊皮纸,小声的念咒:
“我郑重宣布我不怀好意——罗恩,这边,你不会没想到吧,黑发绿眼!听见了吗?”
“哦,我不以为你会半夜起来煮魔药,我们倒是经常半夜还在写魔药论文……”罗恩忽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死白,惊恐的瞪向哈利,而后者却正低头看地图。
“在这里,快来,罗恩。”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三楼走廊,就看见几个珍珠白色的幽灵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灰夫人,胖修士,天啊,还有血人巴罗。”
大厅里悬挂的诸画像正处于极度茫然的状态,到现在还能无所谓叫嚣的估计就只有卡多根爵士了,他们瞪着眼睛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进入礼堂好看看分院帽是不是发疯了——今天不是情人节啊话说,就算是去年那种乱七八糟的场面也没听到分院帽告白,梅林啊!分院帽最重要的人是谁,那个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又是谁,不带这样猜谜的!
画像们秉承着八卦之心纠结了,他们需要真相……
“海莲娜,别过去!”
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子刮在玻璃上,所有画像都颤抖了一下,三楼与二楼相接的一处楼梯口周围的画像们吃惊的看着几个幽灵用极快的速度的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尖叫声一片里画像纷纷避让,被幽灵穿过去的感觉活人难受他们也不喜欢。
反应较慢对于身为画像这点一直没有觉悟性,且整个人还被分院帽的歌声骇得两眼发直手脚麻痹的少年就这么独独的被几个简直是用“扑”过来的幽灵一眼看见。
“她没有骗我,她没有骗我——”
长长拖曳的裙边撕扯破损,上缀的蕾丝与水晶大半脱落,拉文克劳的灰夫人一向没有表情,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注视四周的冷漠眼神现在像疯了似的,伸出的手指箕张着扭动——她是非常想抓住眼前的什么,但是珍珠白一样的手指只能穿透过去,而画像,更不可能永远待在那里。
“母亲她没有骗我。”
幽灵的眼睛简直要哭泣了,她用一种近似疯狂的感动喃喃,又或者那是等待太久终于期盼来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表情越发柔和凝固,就那样漂浮在画像前。
“怎么回事?”胖修士迷惑的追过来。
画里只有一个神情漠然的少年,漆黑柔滑的发丝有几缕落到斗篷前,与精细华美的质料一起根根分明,雪白的颈项被堆叠起的衬衣蕾丝掩盖,带着任何一个贵族都学不完全的冷淡疏远的神态微微抬眼。
灰夫人却被这一眼惊得连退了几步。
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拥有的气质神情,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更是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戒指,绿眸越加深邃,凝固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
胖修士有些惊疑,霍格沃兹有这么一幅画像吗?他好象一点印象都没有。
“海莲娜!”
巴罗锁着镣铐的手臂一阵颤抖,他急切得要拉开灰夫人,但是伸出去的手又无力的垂落下来。他那张满是血迹又扭曲的面容在大厅最顶端倾斜下的晨光下忽明忽暗,那不是仇恨,是无声的悲伤,维持这一切的却是执迷不悟。
他只能尽力低下头去,隐藏那无法遏止流露出的痛苦与怨恨,尽力用那暗哑难听的声音回忆已经尘封的岁月里那带着敬畏与崇拜的口吻:
“院长。”
“不,不是这样。”
灰夫人忽然惊叫起来,谁都能看出她已经疯了,发狂似的伸出手,徒劳的在墙壁与画框前抓着,上方的海格里斯发出愤怒的嘶吼,画中的人连退了好几幅,灰夫人却一路追了过来。
“梅林!”
一个瘦高的男巫,准确的说是一个满脸忧愁与病容的老人忽然从二楼右侧的走廊边画框里跑过来,大厅里所有看不起这些“真正活过的巫师肖像”的画像们却没有一个拦阻或不允许,画像们的记忆再差,还不至于忘记几十年前的那位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模样。他们惊恐得互相张望,隐约的一种猜测似乎呼之欲出,却少了那么几根线,怎么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Green!”
那毕竟是相处三四个月的朋友,大家都很喜欢的朋友,说不担心是假的,画像们全都愤怒的瞪着灰夫人,他们从来不去干涉幽灵,幽灵也没有道理来惊扰他们。
阿芒多.迪佩特匆忙过来一把抓住Green的手,经过三幅巫师肖像从通往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前消失了。
哈利与罗恩跑上楼梯的时候,灰夫人痉挛似的抽泣着,她的疯狂瞬间又变成了恐惧与痛苦,一步步的往后退,正撞上了巴罗。
她惊叫了一声,立刻反方向拉远了距离。
血人巴罗直直的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飘走。
大厅里一阵喧哗,学生们刚刚结束早餐开始向各个教室进发。
哈利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地图,装做赶去上课匆忙从不满怒骂的画像们面前经过,而罗恩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在他们到达变形术教室门口的时候,哈利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
Salazar Slytherin
“校长办公室?”
“哈利……”罗恩有些结巴,他的脸色从出礼堂后一直惨白,“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分院帽——”他本能的压低了声音,“歌唱的是什么意思?”
哈利疑惑的转过眼,忽然,他那张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白得仿佛阴尸一样可怕。
两个人摇摇晃晃进了教室坐下,看见同样梦游状态似的麦格教授走进教室,他们忽然觉得,这个早晨,包括那张地图,也许都只是种臆想,就跟占卜课里说过的那样,这只是烟雾里的一种幻觉,不是真实。
这一天
邓不利多戴着分院帽重新回到校长办公室准备带点好吃的小玩意去密室看望伊里斯小姑娘,刚一进门就看见所有校长画像都是一副被天打雷劈的模样,有几个癫痫似的抽搐着嘴角,又拼命给他眨眼睛。邓不利多还没来得及懂这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惊喜的叫出来了:
“萨拉查!啊,你喜欢今天早上收到的礼物吗?”
邓不利多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他很快看到校长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在阿芒多.迪佩特的画框里,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僵直的待在那里,从那双深邃的眼睛看,邓不利多绝对不错认那是深沉含蓄,而是受到太大惊吓之后彻底没有情绪了——这种表情邓不利多在他的魔药教授眼中看得太多。
摸摸鼻子,又是个新发现: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
(如果这位不是幅画,校长您能对他摄魂取念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咳,日安,公爵阁下。”
画里的少年僵硬的一寸寸抬起头来看他,不,准确的说是望向那顶又破又脏的分院帽。
“没有错,萨拉查!不要怀疑了。”
帽子愉快的似乎又要唱起歌了:
“我的主人一直想在霍格沃兹的礼堂里将那份礼物送给你,这绝对是没有错的,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问我‘嗨,你说萨拉查会喜欢这调子吗’‘你说萨拉查会气得给我一个骨肉分离吗’‘你说萨拉查会吓得直接幻影移形吗’?”
校长画像们全部在抽搐,表情持续着被天打雷劈的惨状。
“这很好笑。”
当事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
梅林啊,就算他穿成蛇院创始人的画像也不是这样啊!格兰芬多暗恋斯莱特林,好吧,那位传说里英勇的骑士爱慕声名狼藉的黑巫师,还至死没说出口?见鬼了,难道他穿越的不是正版的《哈利.波特》?
如果他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在幻影移形先一忘皆空所有人,再给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个阿瓦达……他现在充分了解那位算是他后裔的黑魔王动辄钻心咒与阿瓦达的愤慨了——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萨拉查,这不是玩笑……好吧,当一切全部过去,历史变成文字,就只剩下藤蔓在古老的雕像上攀爬出忧伤,它只是一个玩笑。”
分院帽仰头望天,明明那咏唱的调子跑到了西伯里亚,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画里的少年摇摇欲坠,一手撑额掩饰自己快要晕厥的表情。
“阿不思。”
阿芒多.迪佩特咳了一声打破这异常难堪的沉寂:
“灰夫人发现了……咳,我是说她的情绪很不妙。”
对了,还有这茬子事,谁能给他解释下拉文克劳的幽灵为什么像疯子一样追着他不放,问题是周围这些画像们全部一副你自己清楚自己倒霉的隐晦眼神,他怎么能问得出口。
他就记得巴罗喜欢拉文克劳的灰夫人,然后两个人一起死在了巴伐利亚森林,变成幽灵回到霍格沃兹,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慢着,冠冕与魂器的秘密怎么说来着,拉文克劳的冠冕失踪了一千年,灰夫人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她拿走了冠冕……
穿越的人都会痛恨自己没仔细研究过小说,他这会尤其恼怒。
邓不利多将分院帽放回架子上,刚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的门廊发出一阵咯吱的扭动声,那是校长办公室前的滴水怪兽打开的声音。
“如果校长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斯内普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原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这会却不得不僵直的抖动右臂,好象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这种不习惯的僵硬很快转成了愤怒:
“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还懂得人类究竟用它是做什么的!希望你的脑子没有被吃下的糖果绞住,你该去找你的主人而不是抓住我的手不放……”
一个显形咒,伊里斯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挂在斯内普的手臂上,大眼睛里眼泪不停的往外冒,右手还紧紧的抓住裙边,里面兜着一大堆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糖果。校长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互相望望,于是可怜的Green又成了注目点,斯内普敏锐的一望,本来就黑的脸色这下彻底挂上去了。
“你家的宠物要淹了我的办公室——”
虽然蛇怪的眼泪也算是稀有的魔药材料,但是谁会喜欢进门的时候用快干咒和恢复咒来抢救自己的家具和羊皮纸?
没等斯内普说完,小姑娘已经松开手,瘫在地上小心的保护好那么多糖果,然后用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挪到画像前,讨好的睁大眼睛。
[主人。]
画像傻眼的看看斯内普,再看看伊里斯,末了发现邓不利多带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走过来:
“好孩子,你的主人不吃这个,你别把自己饿坏了。”
是吃不了任何东西——无力的开始自语,谁见过画像能吃东西的,蛇怪这小姑娘平时看上去很聪明的呀,怎么给他这种白痴“惊喜”?
[主人?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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