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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观棋不语

作者:type_oemga X 三品不良 时间:2020-11-04 18:51:03 标签:瓶邪 盗墓笔记

“同源共振?”
这个词我听我爷爷和舅公都说过,是指不死者和陨玉矿脉含有同样的物质,所以能接受陨玉中的信息。也就是说,在陨玉和陨玉之间有着庞大的信息交换,就像计算机网络一样,覆盖了整个地球。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来,难怪西藏会盛行圆光占卜。陨玉渗入到水土之中,作为浓度最大的起源地,这里的感应最为强烈。而圣湖铃阵等于是一个阉割版的龙匣,有些先天敏感的藏人能接收到它的信息。所以,其实圆光占卜依靠的不是水,而是水中的陨玉,这种占卜方法,其实和龙匣的原理是一致的。”
我看到的幻象,都不过是从陨玉中释放的信息。而现在遍布全世界的陨玉,已经等同于整个现实世界的镜像,而且,将现实映射到幻境的信息流从未终止活动,就像一个不断同步更新的备份数据库。什么信息奇点的原始参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归根到底,龙匣不过是这个现实世界的模拟沙盘而已。
闷油瓶淡淡地应道:“天老爷绷天,地老爷绷地,天地相合组成了世界,然后老母虫见证了这一切。”
“这是木日扎该的传说,”我抱起双臂笑了笑,“原来传说中的‘天地’指的就是这里。早该想到的,是你们把这些事告诉了古代的藏族人。”
大致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拍了拍身下的棺材板侧头望向他,“还有个问题。这些棺材本来是要送去哪里的?”
闷油瓶愣了一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我心中一动,继续道:“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几个棺材都是空的。之所以选了不容易被水腐蚀的木材建造,说明本来就是想用在水路上的。但既然有棺材,为什么还建造码头和船呢?而且棺材都被放在悬崖上,说明它们另有特殊的用途,不仅仅是用来漂流。迁葬归乡?还是别的什么?”
闷油瓶一声不吭地听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回答我。”我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是加重了些力度,“你既然带我来,就有义务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回忆起来,我似乎从没有用命令的语气同他说过话,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想成为他的同伴而不是累赘,至少在信息量上必须站在相同的高度。
况且,还有另一个令我不安的因素。从他把棺材降下来时对我的那一笑开始,到他抚摸棺材内壁的动作,他始终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情。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航海舱他不是随便选的,我必须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我俩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为了不让他蒙混过关,我一动不动,连手电都不敢关,直站得腰都疼了,才终于听到他的回答。
“我曾经躺在这口棺材里。”说着,他像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你没有说错,造这些棺材,是为了把人送去更远的地方。”
四 麒谕 54
“哦……”我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这算什么意思,他是个粽子?还是吸血鬼?“原来这个棺材就是你的老巢。”
闷油瓶没有接话,我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果还可以去得更远,那这地下海究竟有多大?我觉得能通到尼泊尔已经是非常夸张了。”
“不是地下海,”闷油瓶望向远方的虚空,“但地下水系是相通的。”
“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
他没理我,抬手指了个方向:“这里还有另一条洋流,通向一条只进不出的水路,它一路向下,水流很急。”
我看了眼指北针,他指的是东北方,几乎和我们的航向垂直,“一直往下,那会流到什么地方去?地心吗?”
闷油瓶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通往长白山深处的深渊。那里十年才有一次机会可以出来。”
“什么!”这句话对我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你是说青铜门后面?”
闷油瓶朝我笑了笑,表情很浅,似乎有几分释怀的感觉。
“原来你去过。你朝青铜门里一直走,就会找到那个大空洞。”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从哪里进去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你开玩笑,横跨半个中国,漂过去要多久……”我发出的声音近乎于呻吟,“不,更关键的是,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那里有过去张起灵安排的,延迟‘劫’发作的最后手段。身为张起灵,我有必须去的义务。”闷油瓶拍了拍棺板,他看着棺材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但是并不容易。那是陷入地壳的深渊,只能从水路进入,根本不可能返航。只有每过十年,地下水位抬高,才会出现一股反向的水流,让我们可以爬上长白山,或者继续漂流,回到这神山的起点。”
我哑然,只得做了个手势,让他继续讲下去。
“所以按照习俗,在进入长白山深渊的十年间,假如出现了意外,那个人就可以躺进棺材里,等待水流将他送回。这样当我的族人去迎接的时候,能收到他的尸首,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也能知道他是否完成了任务,或者有没有留下新的指令。”
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在05年突然要去长白山,甚至他异乎寻常的淡漠和冷静也有了解释。把一个活人放在棺材里漂过整个中国地图,还要在黑暗中独自生活十年之久,这简直就是灭绝人性。而会造这些棺材,与其说是为了安葬遗体,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回收消息吧。
想到他当时对我说的话,实际上却是去做这种事,我心中就像被风吹过的纸灰,陡然生出无限的愤怒。
“所以你才要去长白山?”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好,急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道:“我是说,既然你说你在这里面躺过,就是也去过了?”
“是的。我在童年时,曾经被人装在里面抛进深渊,十年后才被水流带回这里……”
“凭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让一个孩子去执行这么变态的任务,太他妈反人类了!你在里面靠什么生存?那可是十年!”
闷油瓶轻呼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我郑重地说,“就是为了避免那种情况,我们才要去巴勒布。”
我愣了一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尽管映着手电的光芒,却仍然如四周的水色一样深邃。
“我相信你。”我叹了口气,同样郑重地点点头,“我相信,到巴勒布去,一定可以解决的。”
其实我说的话,我自己根本就不信,因为这次如果真能解决问题,他就不会在2005年再去一次了。
不过反过来想,如果我能在这个年代搞定一切,闷油瓶就不必再进青铜门,也不必在2015年被烧死——我真是宁可自己不知道那结局,不过如此一来,我现在就更不能松懈了,因为这一局至关重要。
一口气聊了许多,也许是把他这几天的讲话份额用掉了,接下来的航程极其无聊。
想想看,没完没了地漂着,每天除了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剩下的时间只好全部用来发呆,我恨不得闲出蘑菇来。倒是闷油瓶不愧在地底下呆过十年,非常沉得住气,我想跟他多聊聊,又怕说漏了嘴,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车轱辘话,比如今天的肉干真好吃,或者昨晚睡得如何之类的。当然,基本上都是我在说,他偶尔心情好了才会哼几声。
其实说实话,两个大活人困在巴掌大的棺材船上,实在是蛮尴尬的。
首先,因为两边塞满了补给,我们俩得挤在同一口棺材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入睡。关于这个,我想说的是,如果一定要和某个大老爷们躺在同一口棺材里,给我一百次机会,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闷油瓶,因为他实在是太省地方了。大概是因为身子软吧,他总能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任我睡得龇牙咧嘴四仰八叉,绝不会硌着我。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睡相这么好呢?
其次,人有三急,吃喝拉撒免不了。我以前曾经听说过,张家人能控制自己的新陈代谢,在墓底长时间不排便。虽然我个人是不太相信也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的,可我这次确实没抓住他现行——当然,我也不至于为了这种无聊事去熬夜看着他。而且不管他什么情况,我肯定没法憋,只好尽量躲在下风处解决。
他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吧,在“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之上,应该再加上一个“睡一口棺材”的交情和“一条船上拉屎”的交情,用来表示两个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是颇为生动形象吧。
就这样过了几天顺风顺水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
——我们竟然遇到了一个“岛”。
四 麒谕 55
那天醒来的时候,闷油瓶少有地俯身观察着前方。我抹了把脸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回身,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侧耳一听,果然周围起了变化,海浪声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种细碎的搅水声,似乎水里有什么活物在游泳。
我条件反射地摸出手电,一拧开就看到远处有个很大的东西浮在水上,与我们错身而过。
“岛?”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忽然眼前一花,一条长索带着破空的尖啸声飞了过去,铛地一声打在那东西上,又高高地反弹起来。
“是金属的?”我大吃一惊,这才看清甩过去的是条钩爪。闷油瓶也意外地“嗯”了声,手腕一翻,钩爪绕了个圈又打在那东西上,只听铛地一声,闷油瓶的身子晃了晃,应该是挂住了。他背一缩,几下把钩索的另一端绕在船上,绳子立刻被绷得笔直。棺材船发出一阵木材积压的呻吟声,猛烈地晃动了几下,画了小半个圆圈,然后轰地一声停住了。
闷油瓶抖了抖绳子,开始用力往回拉。我上去帮忙,才知道水流的力量相当大,费了老鼻子劲才终于靠近了那个小“岛”。
刚才在黑暗中看不分明,原来它是个非常巨大的长圆形金属构件,斜凸出水面,光露在上面的部分就有七八米长。“岛”的表面应该是被漆成灰白色的,但是锈迹斑斑,几乎没法看出原来的颜色了。
钩索越过它弧形的脊背,没入水下,也看不清挂在什么位置,不过能挂得这么稳,说明它下边一定没有水上部分这么光滑。
闷油瓶拴好船后就纵身跳了过去,踩在上面发出非常响的金属振动声,听得出来,这个“岛”是空心的,而且外层的金属壳很厚。
“好像是一艘翻掉的船,搁住了。”我用力推了推铁板,纹丝不动,“年头不会很长,估计那些码头上的木船烂掉就是因为设备升级。”
闷油瓶没说话,在铁壳岛上走了两个来回,然后开始脱衣服。我知道凭自己的水性下去也是拖后腿,只得拿出防水的头灯递给他——这是我们采购到的唯一能在水下使用的工具。
“你小心点,要不要带武器?”
他摇摇头就跳了下去,头灯的光线经过水的折射,变成一片金黄的波纹,很难看清他的位置。我嫌船不稳,端起猎枪爬到金属壳上,忽然发现水下有一排整齐的黑色阴影,心上一跳,挽起袖子伸手摸了摸,竟然是一长排方形的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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