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牢狱之灾
他眼前一黑,朝后跌落,回到了帷幕之后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水域,泡在粘稠甜腻的魔药里,绝望的骸骨伸长手臂把他往阴湿寒冷的水底拖拽——他喝下了更多的魔药,它们从他的口鼻涌进他的胃接着游走遍全身……他好像被几百具尸骨压迫,沉重的魔药令他的胸口仿若压着一块巨石……浑身冰冷,连准确地感受到四肢都很困难,但他的胃里烧着一团火,绞痛不止,饥饿逼迫他去找些吃的——找些东西果腹——
食物很近——近在咫尺——就在他手边——那是个相当愉快的记忆,非常卓越的食物,被一团暖黄色的朦胧雾气包裹,像个别致的餐盘盖,乳白色的瓷盘里、喜悦快要跳出来了,餐盘盖被它冲击得左右摇晃,甜美的滋味从缝隙处流泻、刺激着小天狼星的嗅觉——
像是一块菠萝派,焦脆的外皮裹着香甜软糯的菠萝泥,布莱克忍不住咬了一口……
钟声清脆,从塔楼的顶端一直震荡到霍格沃茨禁林边——惊动黑湖旁捧着一本大部头的黑发男孩,书页翻飞——
小天狼星惊呼一声,清醒过来。
“梅林的胡子!” 他听见梵妮大叫,女巫扔掉托盘里的瓶瓶罐罐,跑到小天狼星的床边。
斯内普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他气息微弱,黑发覆着脸,地板上蹭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可能是撞破了鼻子。
梵妮跪在地上将他扶起来,斯内普的半边脸上糊着新鲜的血迹,他脸色青白,嘴唇不住地发抖。治疗师轻挥魔杖,清理干净他的脸,失去那些血痂,这下斯内普看上去更憔悴了。
小天狼星坐在床上,他张着嘴,愕然地看着自己床边的一幕。
斯内普这时才转醒,他沉闷地低吟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刺激到了小天狼星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让他走——带他走……梵妮洛克!带他走!!!”
4月2日,天晴
斯内普回到囚室,掏出羊皮纸,展开,铺平。
他写下了日期和天气,之后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4月3日,天晴
4月4日,阴天
4月5日,小雨
4月6日,小雨
......
“毛姆先生。”
小广场外执勤的傲罗轻蔑地看着他。
“洛克夫人最近没有让我熬制任何魔药。”
“你只需要管好库珂的那份,食死徒。”毛姆把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口,满腔的反感,“四分之一,洛克记的清清楚楚。另外,她让你把广场上药用的草药采摘起来,节约成本。”
斯内普朝阿兹卡班医疗室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答复依然不动声色:“恐怕我需要几只钵子,毛姆先生,草药脆弱,得连着土壤一起送去洛克夫人那儿。”
傲罗不耐烦地摆手,最终没有拒绝。
4月7日,天晴
格兰芬多加两分。
第28章
医疗室温暖的环境,合适的光照,卷边花会在四月提前绽放。
布莱克也不算过于愚蠢。
在傲罗的高声呼和中,斯内普满手污泥地往角落的门钥匙走去。
卷边花移交给傲罗后,接连两周,斯内普没有获得任何消息,不论是阿兹卡班之外金斯莱与皮尔斯大选的进展,还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状况,所有人保持缄默,仿佛都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
梵妮洛克杳无音讯,傲罗们巡查时刻意绕过他的囚室,一日三餐是陌生的傲罗轮岗执勤时送来,查德先生似乎也消失了,对于斯莱特林而言,阿兹卡班变得像一所真正的监狱,密不透风,孤寂孑然。
斯内普凝望着12B号囚室,那里空置很久了,囚室的黑乌石地面上还留有曾经用来拴住布莱克的锁链,锁链旁边有一张床,床上胡乱地卷着一条毯子,他的毯子是特别的,治疗师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条羊毛毯,因为很久没有清洗,以至于那上面红线卷袖的格兰芬多狮子有些模糊了。
斯莱特林重新垂首于魔药制作台,马洛斯库珂的胃口越来越大,斯莱特林怀疑这位极不具备敏锐嗅觉同时又贪得无厌的傲罗把这个财路介绍给了他趣味相投的同事们。以低廉的魔药材料购置费用,轻易能换取几十倍的收益,相较于傲罗的薪水,无异于是一块难以拒绝的肥肉。他们不需要支付任何薪水,便可以从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食死徒手上得到优质的报偿,还可以给他冠以帮助治疗师之名,假惺惺地对外宣称提供给他更优质的服刑环境。
4月23日天晴
现状让我感到危险。
其一,进入四月,库珂的订单量激增,翻倒巷最畅销的魔药店也消化不了这么大批量的昂贵魔药,这不正常,相当不正常。得到了什么消息?受人指使?来自阿兹卡班之外的试探?还是单纯的同僚之谊?
其二,守护神疣猪跑来九层,却没有带来一句话,这是个意味鲜明的警告。洛克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否与傲罗——尤其是对我有着不一般偏见的毛姆——有关?
其三,每个月第四周周日的检查日上,查德先生第一次没有讲话。会是什么事情让这件例行公事在这个月变得特殊?
其四,医疗室的温度长期维持在十五度至二十度,是最适宜卷边花生长的温度,马里厄斯那间屋子的窗户朝南,阳光充分,它应该开花了才符合常理。
阿兹卡班发生了什么。
疣猪再次出现在斯内普监牢里,它缩在制作台边,一动不动,丑陋的面孔和弯曲的獠牙间,没有传递任何消息的意图,它挨着火龙喉石盘踞大约一分钟,随即消失。
阿兹卡班这天迎接了三驾马车,它们没有打上任何家族或执法部门的标志,停在了诺伊斯岛的南端,与放风的小广场时两个方向,它们九点半抵达,傲罗们便把放风中的囚徒驱赶回去,小广场一整天再没有敞开过。
当天夜里,守护神再度造访,疣猪这次明显地带来了梵妮洛克焦躁的情绪,它踏着步子,在坩锅旁转了好几圈,依然没有开口,最终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吓得消散……
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他们走得很快,镣铐碰撞的金属声令一整层的囚徒都不安地怯怯低语,斯内普收起羊皮纸,继续调制坩锅里的膏状物体,将它搅拌成最终的奶油状,然后罐装。
毛姆站定在他的囚室前,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傲罗,一个是名为格勒切的重刑区傲罗,另一个斯内普并不认识。
“带他走。”毛姆说。
囚室的门被打开,斯内普的双手拴上铁链,三支魔杖指着他的背脊,他们绕过阿兹卡班弯曲的走廊,往下走了许多层楼,这可真是个熟悉的位置。
禁闭室。
坚硬的橡木椅,捆住手脚的镣铐,岩石墙壁上挂着一整排闪着寒光的金属物,斯内普忍不住摩挲指尖……回忆起布莱克胸口的那个圆形伤疤,未经仔细调养愈合之后凸起的一块光滑疤痕,被十字架覆盖,那会儿他还看不清楚,只勉强看到一团漆黑的十字形纹身,至于是麻瓜的基督新教、天主教还是东正教……
我竟然还有功夫想这些,斯内普自嘲。
三个傲罗坐在十步外的桌子后面,格勒切抱着胳膊,把腿翘在桌上,另一个棕发傲罗拿着羽毛笔、手捧一卷羊皮纸,毛姆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水,禁闭室内灯光幽暗,墙壁上的火把也十分应景地瑟缩成狭小的一团火光。
毛姆把那瓶透明的魔药放在桌上,他脱掉了阿兹卡班傲罗执勤时穿戴的制服,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皮质背带束着胸膛,十分刻意地凸显着他的肌肉。
“普林斯。”
“毛姆先生。”
“昆西,卡桑德拉,这两个名字听起来熟悉吗?”毛姆拿着那瓶魔药,朝斯内普走过来。
“没有印象。”
“撒谎!!!”毛姆大吼了一句。
格勒切把双脚从桌子上放下来,他拿出魔杖,随手将墙上的一个铁器召唤过去,在坚硬的黑乌石上打磨,金属和岩石摩擦出刺耳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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