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上
好在就在前一天,天气转晴,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这甚至有点让他俩以为那块被供起来的太湖石显灵了。
不知是不是上次花式比赛闭幕式上讲话上瘾了,滕知府居然主动要求在开幕式上登台讲话,高铭并不是很想答应,人家观众只想看节目和球员,谁想听你讲话啊。
但碍于面子,让滕府尹的发言控制在三分之一柱香内。
开幕式当天,官家赵佶就像他当初答应的那样,莅临现场。
陪伴他的,除了赵楷外,还有一个年轻人,长得跟赵楷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要大一点,高铭最近在宫里碰过几次,是太子赵桓。
这三位坐在视野最佳的贵宾席,旁边护卫把手,旁人接近不了。
高铭和慕容彦泽做为承办人,现在官家跟前的新崛起红人,有资格在一旁作陪。
除了他们之外,赵佶的宠臣蔡京童贯杨戬,还有高铭他爹全部在场。
其他三人脸上挂着高兴而不突兀的微笑,只有高俅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看看吧,都看看,这都是我儿子主持操办的。
赵佶十分满意场地的建造和规模,尤其对这二楼的贵宾观看台更是夸奖道:“这才像样,上次白打比赛的看台,太过促狭。”
慕容彦泽道:“官家所言极是。”
高铭发现赵恒冷冰冰的看了慕容彦泽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到他身上,眼神同样冰冷,还带着一丝嫌恶。
看来是发自内心的讨厌他们俩个“佞臣”。
这高铭就没办法了,他不可能招所有人喜欢,尤其现在,官家喜欢他们就够了。
吉时一到,锣鼓喧天,舞狮队先登场,因为是蹴鞠比赛开幕式,抢的自然不是绣球,而是定制的大号蹴鞠。
舞狮队热场后,便是大型团体操表演,足有千人。
经过数月的排练,盛装的表演人员,准确的排列出各种图形。
平日里赵佶看歌舞是看歌舞,但更注意欣赏舞蹈的美,而不是观看整齐划一的气势,这样介于军队操练和歌舞表演之间的产物,令他觉得既意外又新鲜。
而且他坐在高台上,从这个视角,才能看出下面摆出的图案,不禁更觉得有趣。
尤其最后,下面表演的一千人,在最后一刻都抽出藏在身上的卷轴,纷纷展开拼接在一起。
虽然每个人只有很小一部分,但拼在一起却是:繁荣昌盛,四个大字。
赵佶见了,笑着连声道:“好好好!”
高俅深吸一口气,朝其他三人投去毫不遮掩的显摆眼神:看看,看看,看看我儿子厉不厉害。
这还没完,紧接着就见球场上空两侧出现了数位长袖翩跹的“仙女”,手里挎着花篮,一边扬着鲜花花瓣,一边飞到球场上空中央,再翩然而下。
场内的所有观众都惊呆了,没看过这样的操作,仙女啊,会飞!
但很快发现是在场地两边拉了绳子,而仙女腰上有钩子,钩到绳子上,才一路做出飞天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很有趣。
这群仙女落地后,拉开两条镶着金边的硕大条幅,一书:驰骋赛场少年志,另一书:圆梦夺魁筑球杯
这些字是用黑色的布剪成字的形状,缝到条幅上的。针脚细密,远距离根本看不清,乍一看,还以为是写上去的。
有识字的大声了念了出来,一时场内的人都知道写的是什么字。
虽然文学性上是差了许多,但胜在朗朗上口,通俗易懂,一念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适合流传。
给现场的观众看完,这两幅条幅便由绳子牵引,飘飘忽忽升上了天空,挂到了比赛场地两侧,十分醒目。
赵楷对他父皇道:“他们确实动了心思,把戏用得恰到好处,很有趣。”
赵佶赞同儿子的话,对高铭和慕容彦泽笑道:“你们有心了。”
高铭和慕容彦泽忙道:“谢官家。”
赵楷发现了什么,“这条幅写得是一副对联,怎么没横批。”
这时高铭则笑道:“回殿下的话,只想出了上下联,却想不出横批,想请陛下赐一幅。”
都听得出来,高铭就是想让皇帝赐字,不过这个马匹拍得不错,点睛之笔当然由最高权力者来决定。
赵佶也知道高铭打得什么主意,不过他历来是个不排斥马匹的人,笑道:“那好,就由朕来写一幅字。”
高铭闻言,忙朝门口候着的人员使了个眼色,很快,桌子笔墨就都备好了。
赵佶心情大好,用自己独创的瘦金体,写下了四个字:大展宏图。
周围人纷纷吹捧,高铭也跟着道:“太好了,咱们这大赛终于有了主题了,官家真乃点睛之笔。”
赵佶题完字,心情大好,坐回了椅子上。
高铭则叫人把皇帝的墨宝好生拿下去,明日就找裱糊匠,将墨宝裱起来。
虽然筑球比赛是和他慕容彦泽两个没官员身份的国子监学生办的,但现在官家赐字了,谁还敢说他们不是官方钦定的。
这时赵佶问道:“这就算开场了,接下来是不是开始比赛了?”
因为这次时间充裕,所以提前进行了小组抽签,比赛顺序早定了,直接开始第一场小组赛。
“回官家的话,是的,这场是山东东路队和河西路的比赛。”
赵佶微眯起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来要专心的欣赏比赛了。
这时门口有护卫递话进来,说出了点小状况,管事的叫高铭拿个主意。
高铭起身给在场比他地位高的人作个揖,“下面有点小事,我去处理一下。”
赵佶专注比赛,浑似没听到,赵楷便代替他父皇应允道:“你去吧。”忽然又问:“你那位姓花的朋友没来吗?”
高铭顾左右而言他,“多谢殿下关心,失陪失陪。”
赵楷才微笑道:“那你先下去吧。”
高铭叫慕容彦泽好好陪着,他则退出了看台,一到僻静处,他马上问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山东东路的球队发现有人冒名顶替。本来是个叫西门庆的,但是刚才球队之间打招呼,有人认出此人并不是名单上的西门庆,盘问之下,这冒名顶替的人才说,西门庆在老家阳谷县被人杀了,因为当时名单已经报上去了,嫌更改麻烦,当地球社就找个人说是西门庆顶替,到了东京。”
西门庆参加蹴鞠比赛并不意外,他可是个擅长钻营的人,也会枪棒蹴鞠,走了知县的门路,到东京参蹴鞠比赛,想要发迹。
只是人渣本性过早暴露,因为毒杀武大,被武松杀了。
不用说,宰了西门庆的肯定是武松了。
“那西门庆因为什么被杀?”
“没说,应该不是好事,支支吾吾的。”
高铭便问:“那西门庆的保举人是谁?”
“是当地知县。”
“这样,让他们继续比赛,毕竟官家正看着呢,作废他们资格,会影响比赛。但保举人跑不了,你先记着,事后将这件事报到礼部和吏部去。”
“是。”管事的得令,下去了。
等人走了,高铭原地摇头叹气,这次防止有人女扮男装,加了个验身的环节,结果女扮男装的倒是没有了,冒名顶替的倒是出来了。
不过,西门庆这厮也是脑袋有包,就想和潘金莲约几次,没有长久在一起的打算,就因为事情暴露,又踢伤了武大,武松回来没法交待,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武大杀死了。
难道他认为是武松回来,发现哥哥死得有蹊跷不会查?还是说武松就算查到了,觉得没证据,干脆就放弃复仇了。
他真是不了解武松,于是武松就让他深入了解了一下。
武松是武大讨百家饭养大的,对他来说,武大如父如兄。
谁杀他哥哥,他就割谁狗头没商量。
西门庆丢了脑袋,也不用来东京得瑟了,直接埋阳谷县了。
潘金莲则被武松开膛剜心,但是其实他俩死得都不算惨,最惨的其实是王婆,被判了凌迟。
本来撮合西门庆和潘金莲是想赚棺材本钱,结果提前进了棺材,还是千刀万剐的方式。
不过,考虑到王婆对毒药的熟悉和处理武大尸体的淡定,加上她是个独居老太太,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男人王公是怎么没的,是不是跟武大一样一天夜里突然“暴毙”。
高铭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忽然回过神来,低喃道:“真是,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转身下了楼去找人。
很快,就在下层球场的一个位置看到了花荣的背影,这里是官家所在位置的正下方,处于他们视线的死角。
高铭猫着腰走过去,本想来个偷袭,吓唬他一下,结果没等接近,花荣就察觉到了,回头看他,笑道:“你怎么来了?”说着朝上面使了个眼色,“不用在上面候命吗?”
“慕容在呢,我偷个懒。”高铭在花荣身旁坐下,“陪你待一会,怎么样,还挺好看的吧?”
“好看,但都是你的点子吧,我猜慕容彦泽想不出来,他只是执行你的主意。”
高铭一听笑了,“他哥哥可是青州知府,你见到他哥的时候,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还要在他手下做事。”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试着问:“等我做了知府,就把你调到我那里,你看如何?”
花荣语气中有迟疑,“不用了,顺其自然就好了。”
“我不是让你做我下属,就是觉得,你去别人那里难免受闲气,肯定不如跟我这个兄弟在一起自由自在。”
“那你得先当上知府。”
高铭抱着肩膀,自信的道:“不就是知府么,我早晚当一个给你看看。我做知府,就让你当一州兵马统制,咱们俩个搭档做事,轻松自在又快乐。”
花荣笑看他,这一次,语气中再没有任何犹豫,字字清晰,“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