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就算燕清化成了烟雾,造成的异常也不可能逃过守卫的眼睛。
思绪无果,涔涔冷汗渐渐泅湿了司马懿的额发。
不过,光是这份临危不乱的强大心理素质,就让站在敌对立场评价的燕清,都忍不住赞叹几句了。
刘康眼神阴冷,虚弱地又咳了几声,强压着怒火讥讽道:“看来马司徒是关心太切,才连市井俗妇皆知的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亦或是,”刘康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拼死反对孤立豫王为储君,就是为今日的取而代之做着打算?”
此诛心之言一出,还充满疑虑的司马懿都未及时反应过来,可察觉到帝王压抑的滔天怒火的群臣,却都明智地齐齐跪下了。
杨修更为忽然失心疯了一般的马懿的行为举止给吓得捏了一把冷汗,他刚刚未来得及阻止那大不敬的举动,这下还想着亡羊补牢,赶紧在跪下之后,膝行几步,使出全身力气,直将还杵在龙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帝王的友人一把拖下,紧接着叩首求情道:“马司徒忧心过重,不慎失仪,望陛下恕罪!”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刘康冷笑:“好个‘忧心过重’,好个’不慎’。要把你的信口开河当了真,这君前无状的妄举,怕是转头就得归罪到孤的头上了!”
杨修勃然色变,头深深埋下,不敢抬起:“臣下不敢,请陛下息怒!”
刘康蔑然投去一瞥,待他磕得头破血流,才咳嗽着慢慢道:“若诸卿特意前来,是要看看孤死未,现也已如愿了。都退下罢。”
听出他无意追究的意思后,群臣暗松口气,毫不犹豫地鱼贯而出。
至于皇帝好似比前些日子里的印象要来得有气势了些……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原因归咎到蛮横无理得激怒了陛下的马懿身上,并未起疑。
等内心纷乱,以目光四处梭巡的司马懿落到最后头,正要迈出殿门时,忽然就被刘康给叫住了:“慢着。”
司马懿深吸口气,硬梆梆地顿住了:“陛下有何吩咐?”
“你面上深有不忿,现便让你受罚也受个明白。”刘康意味深长地抛下这么句后,转而向其他宫人吩咐道:“殿门关了,都出去守着,莫让闲杂人等扰了孤与司徒的谈话。”
这还得谢司马懿天性谨小慎微,哪怕出的是险招,到底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早在领着百官来未央宫时,就卡了轮班换岗的时刻,不着痕迹地将听令于自己的人马给撤下去了。
这也导致了,目前领命守在殿门处的,都是对皇帝忠心的侍卫。
司马懿直觉不好。
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对燕贼来个瓮中捉鳖,现在……
难说。
毋庸置疑的是,如若真是燕清将陛下起死回生,那死在自己手下的皇帝,定对他恨之入骨。
只是司马懿再想不管不顾的离开,出于两重顾虑,也不能顺应心意地去做。
为人臣子,就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决然抗旨的。
不过,他自认体魄强健,哪怕陛下真是死而复生,就那病怏怏的模样,也不可能将自己如何。
心念电转后,司马懿略微一松,便面无表情地俯身应了声。
门一合上,榻上一直虚弱躺着的人,就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
司马懿屏息片刻,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就看到只着雪白鞋袜的一足,轻轻踩在了厚厚的毡子上。
幔帐被徐徐掀开,只见刘康一扫方才形于色的不悦,向他微微一笑。
司马懿脊骨上仿佛窜过一股凉气。
刘康将嗓音压得极低,却足够叫司马懿听个清楚:“我究竟是该唤你马懿呢,还是直呼你真名司马懿的好?”
被轻易道破身份的司马懿面色冷峻,面上一言不发,却暗暗地屏住了呼吸。
只凭这一句,他就敢万分笃定地断言,此人绝不是昏庸荒颓的刘康!
他踌躇不过片刻,就再不犹疑地一个转身,试图夺门而出。
然而下一刻后颈处就猛然一痛,眼前就此一黑,彻底失去意识倒下了。
“仙道玄妙,俗人,安得其法?”
雷厉风行地将他击倒在地后,‘刘康’悠悠地念出这么一句,便翩然解除了化身,恢复了燕清原本的模样。
他与吕布做了那么多年的恩爱夫夫,培养出的可不只是彼此的深厚默契,还有不借助卡牌、仅凭武力突发制人的本事。
不想这下还真派上用场了。
燕清面色沉静,毫不费力地将昏迷的司马懿拖到龙榻边上,再将先前情急之下被他推到床榻里侧、恰落入视线死角的刘康尸身,给抱回了榻上。
就把这弑君的罪名,给来了个物归原主。
顺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燕清再做了一些布置,便不再逗留,化作一只指甲盖大的灰蝴蝶,轻巧地往窗缝里钻出去了。
被勒令在外头等消息的吕布,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反反复复地在帐外踱步。
待见到一只再熟悉不过的小灰雀,扑棱着翅膀在他头上像模像样地盘旋几圈后,心头悬着的大石才终于落了地,赶紧伸出手来,让它从容地落在指头上,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它进屋了。
一直以眼角余光,悄悄摸地注意着这边的将士们,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自知晓大将军养过一只胖乎乎的小灰雀后,他们就默契地对这类鸟儿额外心慈手软,就怕一个不慎误伤了大将军的爱宠。
只是没想到,大将军竟连这回进京,都没忘了带上它。
吕布对他们的胡思乱想一无所知,一进了帐,灰雀就毫不客气地扑棱着翅膀,恢复了自己的模样:“果真如我所料。”
吕布还没来得及感到几分没摸到小雀鸟绒毛的遗憾,就被燕清开门见山的话给夺去了心神:“陛下驾崩了?”
燕清颔首:“司马懿做的。”
吕布一脸茫然。
丝马意?
燕清情绪原还有些低落,这下差点被气乐了:“……半个时辰之前,你才当着我的面念错过的名字。”
吕布这才恍然大悟,嘀咕道:“不是马懿么?怎多了个司字在前?”
燕清道:“自是为躲避杀身之祸,又不愿继续亡命天涯,所取的假名了。”
自兖州大败后,陈群自饮毒酒,含笑赴死,司马朗则带着家人,往别处奔逃了。
燕清虽有及时派人去追,可当时局势纷乱,而司马家得亏了八面玲珑的各位祖宗,攒下不少人脉,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燕清对抗,可私下给他们一些逃亡的便利,还是轻而易举的。
燕清借着搜人的功夫,给这些早上了他黑名单的世家大族来了回无情的清洗,最后虽未达成目的,但再看看别处的收获,就也不亏了。
没想到司马朗颇有本事,竟直接将人送进京城来,改名换姓,大摇大摆地做起朝廷命官了。
“如此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奸贼,”吕布愤怒地大力拍桌:“着实罪该万死,当要碎尸万段,方可解恨!”
燕清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将计就计后,司马懿多半要自食恶果,难逃一劫,他却欢喜不起来。
毕竟那个天真又偏执,胸无大志,年少时固然极其讨嫌而不省心、年岁渐长后对他可谓百求百应的皇帝,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对方手里了。
第258章 番外二 (中五)以退为进
燕清因刘康之死伤怀片刻,骂完了司马懿的吕布多少看出他心情不佳, 便悄悄地住了口, 也跟着露出一副颇感遗憾的表情来。
只是在心里头, 却是不以为然的。
在他看来,要不是自己心爱的主公既心慈仁善又英明神武还不究其咎,刘康早在董卓的乱军之中,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了, 哪儿还能舒舒服服地白赚几十年当皇帝的日子?
即使是个既无实权,也无威仪的空架子,可跟底下颠沛流离、艰难求存的百姓相比,这种锦衣玉食、全无忧虑,犯了错还有温温柔柔的燕仙君帮着收拾烂摊子的神仙日子……着实是一万个对得起这位皇家的远房宗亲了。
许是过得太滋润了, 才色胆包天得连主公也敢觊觎。
——包括燕清在内的几个知情人, 多半已淡忘得差不多了, 吕布却始终耿耿于怀, 记得一清二楚。
之后虽然分隔两地, 燕清又刻意回避,双方鲜少再见了, 吕布却敏锐地察觉出,即便那小崽子没少纳夫人, 心底最深处所惦记的, 定然还是使人过目难忘的翩翩仙人。
连燕清也不晓得的是, 莫看吕布平日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对不相干之事漠不关心, 可一牵扯到放在心尖尖上的宝物,那记性好得怕是连郭嘉都得甘拜下风。
刘康倒霉得一命呜呼,吕布能忍着幸灾乐祸已是尽了最大的涵养,自然做不出真实的伤感情态。
不过此刻的燕清,也无暇欣赏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在那淡淡的伤感流逝后,便重新执笔,淡定地将方才发生之事简单写于信中,丢木牛马车里,送回许昌了。
燕清一边等回信,一边陷入了沉思,吕布忍不住道:“陛下驾崩之事一泄,宫中定要大乱,因后妃无出,亦未立嗣,群龙无首下,难免惹出祸患来。主公贵为豫王,若要主持大局,也是名正言顺,可要趁早进宫?”
燕清摇了摇头:“不必。”
吕布不解,燕清微微一笑:“依照我的想法,顺水推舟,不若以退为进。”
其实朝廷会否乱作一团,他并不在意——横竖池小,那鱼再多,也翻不出大的风浪来。
而司马懿之所以能成功弑帝,绝无可能是只其一人的功劳,少不了同党协助。
为了避嫌,他与吕布此行又只带了三千人,固然能保得全身而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数万京兵正面抗衡的,更遑论是控制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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