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
燕清在听到那俩“刺客”的惊呼声时,就已心头一跳,这会儿见到他们被压伏在地上,袍袖被掀起,露出一大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时,之前那不好的预感,俨然就成了现实。
“放开罢。”燕清缓和了面色,淡淡道:“误会一场。这两位是我新收的门客,又来自乡野,不晓得规矩,应是刚才跟在我后头来的。”
“遵命。”
侍卫们虽一头雾水,也不敢多言,只麻溜地退下。
等他们尽数撤离后,燕清才长出一口气,俯身将惊魂未定的他们搀扶起来,领他们进到厅内,对眉眼之间夹了几分让人眼熟的英气的那位行了一礼,解释道:“不知来人是女公子,方才多有冒犯,使您受惊,还请恕罪。”
这才明了那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的郭嘉,不由挑了挑眉。
亏得燕清记性好,在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认出了这两人中一人的身份,可不就是自严氏死后,就未曾见过的吕布独女玲绮?
然而女大十八变,要不是她容貌上越来越向吕布靠拢,燕清一时半会还认不出来。
吕玲绮并无半分为难之意,而是拍了拍还在后怕的贴身侍女的背,朗声笑道:“先不说不知者不罪,这回却是我有错在先,若不是我在好奇之下擅闯议事重地,又怎会惹出这番骚乱来?既是如此,又怎么有脸面责怪他人尽忠职守?还得多谢重光先生,刚刚为我解围了。”
言罢,她从座上起身,对燕清正儿八经地行了一礼。
燕清无奈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过会倘若主公问起,恕清无法替您瞒着了。”
不用想都知道,吕玲绮这回定是瞒过所有人,也未征得吕布同意下,偷偷溜出来的。
吕玲绮却是大手一挥,一派无忧无惧,义气大方道:“无妨,父亲大人要是过问此事,先生直说即可。”
燕清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脾气,不由多了几分好感,从而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她几眼。
人说女儿肖父,果然是有道理的。不论是自称,还是谈吐,或是爽快的态度,以及英气勃勃的五官,吕玲绮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一头精力旺盛的小豹子,生气勃勃,活泼鲜活。
也跟吕布更为接近。
就剩这偏娇小的个头,跟生母严氏如出一辙了。
燕清吸取那回因盯着贵女看以至于惹出不小风波、还是多亏吕布出面摆平的教训,很快就移开目光,不再多看。
却是若有所思。
是他没记错的话,吕玲绮也已满了十七,该考虑夫婿人选了。
可臣下不好乱插手主公的后院之事,诸侯暂也没人有足够胆略、敢求娶吕布之女、行高攀之实,至于吕布本人,也根本没考虑过这点。
吕玲绮更是乐得逍遥,甚至恫吓身边下人,不得去吕布跟前乱提建议。
于是这一年年的过去,如今距她及笄之年,都已过去两年有余了,她依然保留了喜好舞刀弄抢、女红诗书一窍不通的野性。
唯一会为这操心的严氏,则在多年前就死于叛军之手了。
就在这时,燕清忽觉左袖一紧,原来是被郭嘉在身后隐蔽地拉了拉。
他虽没有郭嘉那神乎其神的读心术,却也能立即领悟对方要自己快些遣人,送她们回去的意思,当下歉然道:“若女公子不嫌,清愿择人驱车,送您回府。”
毕竟是议事厅,是无数军中机密所在,就算吕玲绮身份特殊,也不可能任她在其中闲逛的。
要不是郭嘉做了这暗示的小动作,燕清是打算亲自领这位尊贵的大小姐,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晃一圈,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后,再将她打发走的。
吕玲绮微微蹙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情愿,半晌才盯着燕清,勉为其难地应承道:“好罢,也该回去了。”
唯一对这感恩戴德的,则是那被迫陪着吕玲绮女扮男装地出行,还来得是这么要命的地方,一直担惊受怕,此时此刻才真正松了口气的可怜婢女了。
燕清妥善地安排了人选,等目送马车走远了,才一手搭在郭嘉肩上,笑道:“奉孝想说什么?”
郭嘉却是嘴角一扬,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目光是十足的不怀好意,直让燕清都有些汗毛直竖。
他下意识地检查自身仪容,不觉有不妥之处,愈发疑道:“究竟怎么了?”
郭嘉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些许森白齿列,旋即摇头晃脑道:“重光竟未曾发觉,方才女公子与你那一问一答间,始终一错不错地盯着你看么?你既无做主公的乘龙快婿之心,更当避嫌,怎还敢与她多加接触?”
燕清眉心一跳,一阵寒气直沿脊骨上来。
却还存有侥幸,嘴硬地辩道:“女公子平日深居后宅,于闺中难见外男,不免多些好奇,并无他意。”
“难见外男?你真是在说那满身霸气的女公子么?”郭嘉对此嗤之以鼻,极不负责地将双手一摊:“重光执意不信,也是无妨,就当是嘉做了无谓的担心罢。”
说完,他还真要撒手不管,转身走了。
只边走边故意以燕清恰好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似地嘀咕道:“这女勇郎貌,倒也当得一幕奇景。”
燕清:“……”
之后的发展,却被郭嘉一语成谶了。
吕玲绮当着燕清的面,是乖乖上了马车不假,可一等车驾过了拐角,离了燕清的视线,就即刻暴露了胆大包天、又好胡作非为的真面目。
只见她在婢女惊恐的劝阻中,一下抽出怀中小刀,抵在不敢反抗的车夫颈部,又搬出自己身份,威逼他改道,转往吕布所在的军营去了。
凡是常在燕清身边服侍的人,都早被军营的人所熟悉。待吕布听得兵士通报,道来人是燕清所派后,虽感意外,仍是二话不说地丢下手头的事情,只来得及匆匆抹一把汗,就步步生风地往兵营大门处走。
遥遥地望见来人撑着车舆,他也只以为是离去不久的贾诩漏了什么去而复返,疾步上前,掀帘一看,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脸色也瞬间转为铁青。
“这——也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寒气森森,周身气势煞人之至,微眯着眼,半晌才从牙缝里慢腾腾地挤出这么一句。
刚还嚣张任性的吕玲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了,她那婢女更是直接晕过去了。
虽极想当场发作,到底克制住了脾气,没拎着女儿一顿暴揍,而是将她拎进了帐中,又粗暴地丢到地上。
吕布冷冰冰地看着浑身发抖的她,出口的头一句话,就是不容置疑的宣判:“等你回去,院里所有人去自领三十军杖。”
“至于你,直到过年前都禁足,不得踏出厅门一步。”
吕玲绮微微瑟缩了下,她再想将责任大包大揽,也意识到在父亲强忍着盛怒的当头开口,是自寻死路,便老实点头。
不光是女儿对父亲所抱有的天然敬畏,也是双方武力和气势上的悬殊,所导致的不安。
吕玲绮识时务些,的确没有坏处。原是怒火冲天的吕布,见她好歹没有辩驳,而是乖乖认罚,火气便平息了一些。
想着也的确很久没见她了,便退了几步,坐下后将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稍缓和了语气:“说罢,到底是多急的事,才值得你来这一趟?”
吕玲绮一下就将久未见父亲、一见就惹他勃然大怒的害怕丢至脑后,高兴起来了:“父亲大人曾说,我若看上哪家儿郎,想聘他做我夫婿,只消立即直接告于您听,便可遂愿,您可还记得?”
吕布不置可否:“噢?”
他显然早忘了自己是否承诺过这话了,但稍想一想,顺水推舟,应下吕玲绮所言,也无甚么不可。
一晃几年过去,她也到了待嫁之时,也怪他这做父亲的太过疏忽,未留意过何时的女婿人选。
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虽谈不上有多亲近,也难免多些纵容。而他所拥有的权势,皆是凭己力挣来,完全不必拿女儿去联姻来求个锦上添花。
要顺她心意出嫁,可谓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吕玲绮就算跳脱外向,喜好乱跑,终究出不了城去。而一个女郎,能接触的人很是有限,但凡是在这许县里的,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公卿大臣,甚至是宫里皇帝,只要她开了口,想求他给她做主的话,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吕布在电光火石间,就想通了这些,对上吕玲绮殷殷期待的目光,轻哼着点了头,慢条斯理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便道:“说罢。”
接着吕玲绮难得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害羞扭捏,凑到他耳边,语气轻轻,却无异于砸下一道晴天霹雳:“就是父亲大人帐中那位军师祭酒,燕清燕重光先生——呀!”
吕玲绮禁不住小小地尖叫出声,赶忙退开——她父亲不知为何,刚过竟是将口中所含的半口茶水给全喷了出来。
吕布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才面无表情地以手背擦了擦嘴:“你看中了重光?”
吕玲绮面上迷茫,却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欢快道:“正是。他虽长我几岁,却未婚娶,又从不去寻妓作乐,很洁身自好,还性情温和,温雅练达。”
所以她才假意去探议事厅,实为亲眼观察那传说中貌若天人、气若兰芳的谪仙,而他真实风采,还远胜传言不知多少倍。
而主公为稳固与心爱臣子之间的关系,将适龄女儿下嫁,也十分常见。
吕布却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不行。”
吕玲绮傻了眼,没想到他连一点回转余地都不给:“……这是何故?”
吕布漠然道:“众人皆知重光未曾婚娶,却不知他于三年前便对一女子情根深种,更曾咬定此生非卿不娶,才孓然一身至今。否则凭他品貌名气,想招他做良婿的豪门望族多如过江之鲫,贵女也皆是温婉可人的美貌佳人,又怎等得及你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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