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how are you
解雨臣揉了揉太阳穴,我感觉他的情绪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就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他冷静点,这还是医院里呢。他深吸了一口气,他问医生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喝了很多酒,我还吃了感冒药,这孩子是不是不能要了。”
“没事的,其实头三个月如果流了,就说明孩子本身有问题,你现在都过了三个月了也没什么事,只是以后得注意多检查,现在技术发达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医生乐呵呵的道,顺手打开了电脑,准备调出解雨臣的监护人信息,把这件事通知家里人。
解雨臣按住了她的手,因为太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了,他道:“我还是不放心,这孩子我不想要。”
医生这才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因为担心孩子不好才问这么多的,她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了我俩一番,我被她看得浑身难受,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她很严肃的道:“你想清楚了吗?根据规定,除非孩子有严重的健康问题,否则是不能单方面堕胎的。而且您已经结婚了,如果你和先生都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必须两个人一起来医院签署文件,他不同意,我们是不能为您做这种手术的。”
第60章
这里的产科和我原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只有生的喜悦,没有失去的痛苦,像虚假的乌托邦一样,全是浮在表面上的东西。
水吊了足足有三瓶,解雨臣的情绪也逐渐平和了下来,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肯定没有自觉,而且避孕药会影响生理期,他还以为这些反应是药物副作用,没想到会这样。如果他早知道,直接弄些药也就行了,但是现在都快四个月了,必须得手术才行。
然而他连生病进医院都需要监护人,这么大的事情更不用说了,到头来还是无解。这种话题要怎么和家里人说,谁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结婚不想生孩子。
手术不手术的,我并不能替他做决定,但是我妈说过,生孩子是鬼门关,流产也一样,还不如生孩子呢,好歹还有个孩子留下。
算算日子,解雨臣结婚还不到一年,避孕药毕竟做不到百分百避孕,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这么在医院折腾了一上午,我本来说好回家吃饭的,一直到张起灵给我打电话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就跟他说不回去了,和解雨臣去办事。
“对了小哥,我今天可能得晚点回去,你别管我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我怎么可能放心让解雨臣自己待着,就提前跟张起灵打了个招呼。
张起灵不疑有他,道:“好,如果要我接就打电话给我。”
挂上电话以后,有护士进来给解雨臣起针,嘱咐他回去按时吃药,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孕妇手册可以去导医台领取,里面有注意事项。
这些事只有我去跑了,孕妇手册特别厚一本,还分性别,男O,女O,男女B都有不同的注意事项,我看两个性别挺好的,不会浪费这么多的资源。
解雨臣从进医院到出医院,就没说过两句话,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这种事我一点发言权也没有,干脆也不说话了,拉着他出了医院,让他坐在了后座上。
车上有个孕妇,开车还真有点紧张起来,我格外注意来往车辆,速度严格控制在四十,生怕像上回一样撞了,我可赔不起。
一个孩子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千金二字真的十分贴切。我以前去过一个远方亲戚家吃饭,正好赶上他家有一个刚满月的婴儿,那小女孩又小又软乎,小手还没有我两根手指头粗,看着特别脆弱,她妈让我摸摸孩子,我都不敢,生怕给碰疼了碰坏了。
那么小的女孩子,要一点点养大,得花多少精力啊,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害怕,我怕养不好,又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如果是我自己的小孩儿,我肯定受不了她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
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解雨臣突然道:“这孩子不能要。”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应该附和他,还是劝阻他。解雨臣并不在乎我的回应,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有了孩子一切都毁了,生出来谁能爱他,以后受罪的还是他,我是为了他好。”
毕竟是一条生命,他肯定也很难做这种决定,不说孩子在他肚子里,我知道这件事以后都觉得有点舍不得。没有也就算了,现在都有胎心和胎芽了。我犹豫了半天,道:“要不你还是再想想吧,小花,毕竟也是你的孩子,而且现在都过了三个月了,对你也不好啊。”
解雨臣捂住了脸,我连忙又道:“但是我也明白你,真的,我特别明白,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去,要不就去我家住吧,反正房子还空着呢。”
我搬到张起灵现在的房子以后,以前的小屋子就空着了,有时候我会找人去打扫个卫生什么的,直接就能住。
本来解雨臣答应过去安静一下,再好好想想,不过到了门口他又改变主意了,说要立刻回去,这种事不能细想,想多了会舍不得,他必须立刻回去跟黑瞎子谈判去。
把他送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黑瞎子在院子里摆弄花,脸上还是架着一副大墨镜,笑的花枝乱颤的,拿着剪子把院子里长野了的花剪掉。他们家的院子好像是他自己设计的,全是一些古古怪怪的花,寻常人都叫不出名字的那种。
我停好车,下车把车门打开,把解雨臣弄了出来,他精神还是有些恍惚,连到家都没有注意。我把孕妇手册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问解雨臣道:“这药你是拿回去,还是……”
“扔了吧。”解雨臣理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这个月我可能去不了公司了,你多操点心。”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药拿在手里,天还算早,我不太想回去,就顺着小区朝外溜达。今天天不好,有些阴天,好像说明天要下雨了,现在这种天,下一场雨就冷一层,再过不久就要深秋了。
如果孩子不打掉,明年五六月差不多就生出来了,我叹了口气,深感不易,解雨臣已经算是非常快刀斩乱麻的人了,这回是他,那下回要是我呢?
不说别的,我爸妈就绝对不可能接受我不想要孩子,二叔那脾气肯定会在我去医院之前打断我的腿,反正不能走路还更老实点。
我没有敢去想张起灵的反应,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如果在我的世界里,避孕没有这么难,上环结扎都行,难道这鬼地方真的没有一劳永逸的避孕方法吗。
一时兴起,我在网上搜了搜,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腺体切除,一旦切除了腺体,就会失去全部的生育能力,不论是男女,还是ABO,这个办法都是一劳永逸的。
查了一会,我又觉得可笑,堕胎都严格处理,切腺体还不更难,我看了看网上的那些办法,都太偏激了,何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而且这个腺体切除,好像跟阉割差不多,没必要因噎废食。
溜达了一会,我觉得没啥意思,给张起灵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当然提前我把孕妇手册和药袋子都扔了,被他看到还得了。
第61章
我们家和解雨臣家离得不算远,也就七八里路,张起灵很快就来了,我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他放在车门内侧的擦车的湿毛巾,把座椅给弄湿了,连忙从兜里掏了纸巾来擦。
挂号的时候护士给了我一张挂号单,我随手放在兜里了,刚刚我只记得把药扔了,把这玩意忘了,张起灵的眼特别尖,一眼就看到了,问我怎么去医院了。
我有点心虚,解雨臣的事我肯定不能乱给别人说,这对他来说不算喜事。就道:“哦,解雨臣说自己胃疼,我陪他去了一趟医院,没查出什么来,他说明天自己再过去看看。”
解雨臣胃疼的事我断断续续说过,所以他没有怀疑,只是道他们家族也要开几家医院,中医西医都有,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没怎么放在心上,谁敢去他家的医院看啊,还不闹得满城风雨的。
到家以后,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喝,张姨的儿子今天从国外回来,她跟我们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可能是怕我没东西吃,她做了很多耐放的小菜放在冰箱里,还给我冻了高汤块,方便我煮面吃。
张起灵拿了围裙,问我道:“晚上想吃什么。”
我看到冰箱里有豆角,就道:“吃豆角面吧,我爸特别会做,我老看着他做,知道怎么做的。”
说是豆角面,并不是用豆角下面,而是豆角盖浇面。我把豆角洗了,让张起灵去烧一锅开水。
这段时间太忙了,很少有这么悠闲的一起做饭的时间,我其实还是很喜欢和他这么相处的,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心里很满足。
豆角洗好以后切成很小的粒,还要把肉也切成很小的粒,我刀工不太好,就让张起灵切,刀和菜板接触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很有生活的气息。
“放三把面可以吧,我今天不怎么饿。”我拆了一包挂面,算了算,拿了三小把出来。我现在已经习惯O的小饭量了,倒是省钱。
张起灵把西红柿也切成了粒,道:“行,这些炒熟就行了吗。”
我道差不多吧,我爸就是先炒西红柿,然后把西红柿弄出来,再炒肉,最后一起炒就行了,放点耗油什么的。
中餐的一大衡量标准就是适量,我也没有亲自做过,都是看我爸随便抓的。张起灵也只能根据我模模糊糊的叙述瞎做,好在他是做熟了饭的,虽然成品和我爸做的味道有点差距,也还是挺好吃的。如果是我亲自掌勺可就不一定了,我还是很了解自己的手艺的。
张起灵问我道:“下个月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道:“解雨臣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估计下个月我挺忙的,怎么了小哥。”他就道他下个月有一个休假,本来想带我出去玩的,上次我说过想去泰国骑大象。
上次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记住了,不过解雨臣现在这种情况,我下个月肯定出不去,我照顾不了他,只能把公司先照看好。
但是我俩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呢,难道他有点时间,我就道:“那等过年吧,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到时候我们公司也放年假,好不好,咱们出去玩一个月再回来。”
张起灵给我夹了一片藕,道行,可以去世界各国都看看,他可以把下个月的假挪到过年,这样年假可以长一些。
他说的这么轻松,反正他是族长,我估计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吧。我还挺想去外国逛逛的,都没什么时间出国,不过我好像没有在家里找到护照,可能还得去办个护照。
吃完饭,我把碗收拾了一下放进了洗碗机里,再次感慨洗碗机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成功避免了很多年轻夫妻的矛盾,不然还要纠结到底谁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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