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笼]锁帝笼
他偷偷地将敖丙养大,还让同为妖族出身的申公豹来做他的师父,都是为了这个夙愿。
敖广看着摇摇晃晃的定海神针,心里一紧,想着天宫或许是有了异动,便忙不迭地召唤了申公豹来问询。
申公豹抓耳挠腮,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就是天帝他老人家中……中……中……”
敖广揪住申公豹地领子喝道:“中什么了?!说话利索点!”
“中了绝情池水的毒!”申公豹一阵咳嗽,终于顶不住压力,将当年天帝渡绝情之毒给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敖广扶着那根摇摇欲坠的定海神针,轻声叹道:“我就知道,他当年,一定是有苦衷的。”
“那绝情之毒,可有解决的办法?”敖广忍不住红了眼睛。
申公豹犹豫道:“我倒是听说,天帝他老人家知道该怎么解,就是他不肯。”
“此话怎讲?”一听说昊天这么不珍惜自己,敖广便更来气。
“绝情之毒,忘情可解。”这时,龟神医居然不知从何处偷偷地溜了出来,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溜达到敖广面前,行了一礼,“陛下,是天帝他自己不愿忘情,因此这毒才越来越无法压制。老臣听闻,绝情之毒一旦中了,除了唯一的解药忘情水,便是个不可逆的过程,毒素会慢慢伤及五脏,最终五内溃烂痛苦而死。”
敖广怒道:“荒唐!他那日把忘情水给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去喝?!还有,他这毒,是如何来的?我可不相信是他自己没事找事跑去喝什么绝情水!”
申公豹看着大发雷霆的敖广,发着抖小声道:“陛下……您还记不记得……一千年前,天帝曾经刺了您一剑?”
龟神医跟着沉声道:“陛下,您曾说过一生都不会忘了天帝,他自然也不肯忘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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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一切真相的敖广六神无主的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久久没有说话。
申公豹已经离开了,只有龟神医还拄着拐杖静静地站在敖广身旁。
良久,敖广终于开口问道:“龟神医,您是不是有办法替昊天解毒?您今天既然告诉我这些,一定不是只为了让我难受的吧?当初,您连只剩一缕魂魄的丙儿都能救回来,难道还解不了区区绝情水的毒吗?”
老龟轻咳两声,叹了口气,仍是没有开口。
“龟神医,我求求您了,您就救救他吧。您说这毒最多能撑三年,咱们在这里过了一千年,天宫的三年很快就要到了,我求您了。”敖广说到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甚至还想给龟神医跪下。
龟神医哆嗦着扶起了敖广:“陛下,您快起来。其实老臣一直都知道天帝是您的一块心病,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查找解毒之法。”
“所以您一定是查到了办法,”敖广眼里几乎放出两道可见的精光,抢着把龟神医的话说了,“能让您这么为难,想必不会是什么好办法。但无论如何,都请您告诉我,我一定要救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龟神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好吧。”
“其实倒也不难……只是……”龟神医犹豫再三,“忘情水可解毒,却也会使人失去记忆。如若……以龙角做药引……”
“我明白了,谢谢您,”敖广欣慰地笑笑,“好在是龙角,不是什么我取不到的奇珍异宝。”
说罢,他就要往那定海神针上撞。
龟神医忙拉住了他:“陛下三思,那是您最心爱的角!”
敖广笑着甩开他:“可他是我最心爱的人。”
两次剧烈的碰撞过后,两只龙角均齐根折断,敖广扶着定海神针滑坐到地上,鲜血从他两边的额角淌下,濡湿了他的前襟。
恰逢此时,敖丙赶了回来,看见自家父王如此模样,敖丙又是惊惧又是担心地将敖广扶到了自己怀里:“父王,您这是干什么?!”
龟神医没再多说什么,带上那对龙角走了。
敖丙心急如焚,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敖广额角的血,敖广却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儿子,你不是一直问父王,你的另一位血亲是何人吗?父王和你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敖丙低下了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小时候,他常常问父王他的另一位血亲在哪,他父王要么就避之不言,要么就不耐烦地搪塞他:“你没有什么另一个血亲,你是我一个人生的。”
敖丙其实挺高兴,他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见到什么另一个血亲,只是不想看着父王如此沉沦。
但现在能有这样一举两得的机会,那自然是很好。
群龙发现了定海神针异动,纷纷挣断了囚禁了他们千年的铁锁链。
可他们挣脱了束缚,却没有去天宫闹事,而是先一起做法加固了囚着妖兽的地牢,又纷纷各司其职地忙活起来,重新建起了他们的龙宫。
重建龙宫的最后一项工程施工完毕,群龙都聚在宫殿前载歌载舞。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好美的水晶宫,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群龙都默然不语。
昊天以为他们还记恨着千年前的仇恨,也不敢轻易要求什么,干脆屈膝一跪,想着至少给他们诚诚恳恳地赔个罪。
可一条美艳贵气的紫色龙女却拉住了他,没让他跪成,还揪住了他的耳朵开始咆哮:“看什么水晶宫,有人在这里等了你一千年,你就是来看水晶宫的?伺候不好我大哥,老娘锤死你!”
“千年前封神的事情……我……”虽然知道对方已未必在意,可昊天仍是想尽力去补偿,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心。
这次,他又被一条蓝色的龙打断了:“你什么你,想让我们去天宫给你干活啊?老子可没那兴趣,你还是找我大哥商量去吧,也就他是个傻子,你给什么都当宝贝。”
这时,敖丙也出来了,他不知龙宫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见群龙都围聚在此,本来想说一句父王说可以开宴了,却突然被蓝龙捂着嘴拽走了:“你这俩爹都一千年没见面了,你搁这碍什么事,快跟二叔抓鱼去了。”
敖丙:“……”
昊天:“……”
昊天行至龙宫正殿,看到敖广正端坐于桌案前倒酒。
“只喝酒吗?怎么没有菜?”昊天笑着过去,坐在了敖广旁边。
敖广搁下酒壶,嗔道:“你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还敢跟我要菜吃?”
“夫君,我错了。”昊天顺势把头埋进了敖广怀里。
敖广一瞬间就想到了上一次他自己说“夫君我错了”的时候是何情何景,顿时红了脸,拍了昊天一巴掌。
昊天抬手摸了摸敖广的额角:“宝贝儿,还痛吗?你可真是,心疼死我了。”
敖广心里一阵柔软:“那你怎么不问,绝情之毒痛不痛,利刃穿心痛不痛,九根镇妖钉刺骨痛不痛?你为什么都要忍着?”
昊天捧着敖广的脸,阔别千年,所幸故人笑貌音容一如初见,他轻轻吻了敖广的嘴角:“这些都不如失去你痛。”
“那我也一样。”敖广也吻了回去。
敖广取来一盘菜,放到了昊天面前。昊天低头一看,是一盘黄色的小鱼。
他夹起一条吞了,觉得滋味也不过尔尔。
敖广却在一旁笑道:“陛下,这鱼头里有石子,可不能囫囵吞啊。”
昊天也笑了,想起了他当初骗敖广吃葡萄的事情,原来过了一千多年,他还记得。
昊天无奈地放下筷子,憋笑道:“宝贝儿,你能别玩我玩过的套路吗?你是不是要说我肚子里会长小鱼苗啊?”
然后,昊天一把揽过敖广,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现在解了。”
敖广舔舔嘴角奸笑道:“嘿,这次是无解的。”
“哦?”昊天饶有兴致地顺着陷阱走,“那会怎么样?”
敖广狡黠笑道:“陛下你心里会长出一个我,永远也除不掉。”
昊天看着敖广的眼睛,仿佛自己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你可知,这是朕千年夙愿,朕求之不得。”
“好,这可是你说的。”敖广笑道,然后拍了拍手。
四周倏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昊天默不作声,专心致志地等着看敖广还有什么招数。
可四周再亮起来时,竟成了一片火红。
他们眼前也不再是饭桌,竟是一列一列的牌位。
“都一千年了,‘高堂’们都成一堆牌子了,”敖广的手从他身后环了过来,把头靠在他颈窝温声道,“所以现在也没人看着了,那你欠我的拜堂礼,还还不还了?”
昊天转过身去,也抱紧了敖广:“怎能不还。”
两人相对最后一拜时,突然有一条红绫飞了出来,七拐八绕的将他们死死绑在了一起。
“???”昊天惊奇地扭了扭身子,“这又是什么玩法?”
“咳……这个……”敖广难得语塞,挠挠头道,“这应该是儿婿的安排吧……”
“什么???儿婿???”昊天难以置信地看着敖广,“咱们儿子?敖丙?我抱都还没抱过?你跟我说儿婿?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敖广拍了他一巴掌:“你也知道你都没抱过他啊?所以我养成啥样是啥样,你少说废话。”
昊天欲哭无泪地看着敖广:“小龙儿乖,今晚我们就再生一个,好不好?这次咱们一起养!”
门外扒着门框偷看的俩孩子听了此等“污言秽语”,皆是扶额吁气。
突然,哪吒捏起敖丙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道:“丙丙,你听见了吗?你爹要生二胎去了,不要你了,你跟不跟我回家?”
第9章 番外篇
要说再生一个,可没有第一次来的容易。
两某日,两人再次白日宣淫完后,昊天一边搂着敖广给人擦汗,一边心想:这龙族的发情期也太没有规律了吧?
敖广心里当然比他更郁闷,若是不再生一个,昊天岂不是还要天天这样折腾他?
偏偏这人体力好的简直超出常理,敖广是真的受不了天天被他搞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偏偏他现在没了龙角,化出真身后活像条蟒蛇,他自己都觉得不好看。
于是,他虽然一边和昊天解释“龙族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得子,不然东海早就盛不下我们了,敖丙来得那么容易只是碰巧了”,一边又难免怀念起当年只交合了一次后就有了的敖丙,感叹果然还是年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