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胜】人鱼
拉尔乌又警告地看了绿谷两眼才放开绿谷,动作干脆利落地拉上了这个小房间的窗帘,又紧张地屏住呼吸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对绿谷做了个可以说话的手势,她酒红色的头发垂落胸前,被她不经意地撩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是绿谷熟悉的风情万种和烈酒气息,拉尔乌压低声音:
“你走之后不久,自由军,就是一支反对国王统治的游兵就过来占领了我们镇子,他们的统领叫欧鲁迈特,然后接着国王的军队就攻过来了,我给国王投递了在我这里喝酒的起义军队的一些消息,他们夜袭了起义军的仓库,赢得了胜利,我作为提供信息的人,我被带到了皇宫里。”
绿谷呆呆地看着拉尔乌,斟酌了两下说道:“拉尔乌,你是不是,投靠了自由军队?”
拉尔乌挑眉:“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是这么敏锐,怎么看出来的?”
绿谷抿嘴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你没有到皇宫来的理由,除非是投靠了自由军,对方要求你出卖消息给国王的军队借此进宫做间谍打探消息之类的,毕竟拉尔乌你真的很擅长这个。”
拉尔乌又气又笑地曲起手指给了这个不会说话的养子一个头磕,她扫了一眼绿谷手脚上用来收押重大犯人的镣铐,沉重又冰凉地套在少年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仿佛能轻而易举吊断这个虚弱脸色惨白的水手的四肢,拉尔乌慢慢收敛了笑意,抱胸淡淡地问道:
“那你呢,你是怎么来的,还有老查理呢,我用了那么多好酒和偷渡的烟草贿赂他,让他在那群没有良心的畜生里面替我照看你,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绿谷顿了一下,说道:“拉尔乌,查理先生死了。”
拉尔乌沉默了一下,又笑了起来,笑意里仿佛带着泪:
“死了吗,死了也好,我的酒窖都要被这个老东西掏空了,死了去地狱了当个快活的醉鬼吧,这个家伙。”
月色很沉,绿谷断断续续地和拉尔乌讲了自己的事情,拉尔乌听完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地看着瑟缩的绿谷,最后从自己饱满的胸部里掏出一串珍珠项链放在绿谷的手里,这项链很陈旧了,珍珠的膜衣上都泛着不剔透的黄,她的声音仿佛沉浸在悠远的回忆里,带着恍惚:
“绿谷,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了,我或许也会死在这里,这是当初我从小酒馆走的时候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你这个家伙,老是把它放在枕头下面,或许当初你走的时候,以为自己还能回到那个地方吧,我现在要为了别的东西酿酒了,绿谷——”
拉尔乌低低地说:“——我要酿能毒死人的那种酒。国王现在身体非常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亡,他越是接近死亡,就会越疯狂,而且现在起义军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不愿意放开自己的位置,但是又腐朽到无力主持战局,一切都在摇摇欲坠,王国要崩塌了,绿谷,我想救你,但是你这个固执的小兔崽子,你肯定不会放弃那两条人鱼和我走。”
拉尔乌暗红色的眼睛仿佛怒放的玫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又被湿濡的泪意所包裹,她死死地把珍珠项链摁在绿谷手里:
“——我只能带给你这个,小兔崽子,努力活下去吧,你还是个没学会喝威士忌的崽子,给我活长一点。”
拉尔乌侧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夜色,咬牙把绿谷拉起来:“我不能帮你救出他们,但是今天自由军会来进攻试探皇宫这边,国王这个疯子十年前把皇宫修建在了悬崖上,背后就是数不清的巨轮,根本没有办法从陆地上进攻,这家伙油滑得像是一尾鱼,随时能坐着这些火力巨大的轮船从你的指缝里游走,我们不能给他重来机会,但是,绿谷,今晚这些家伙应该没时间管你,他们都会被来进攻试探的小支队自由军转移注意力,看守人鱼那边的人也是——”
拉尔乌看着绿谷骤然亮起来的眼眸露出一个张扬的笑:“我能让你们见一面。”
拉尔乌拉着绿谷从一条地道里行走,她举着火把前行,然后从出口出来,转头对绿谷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手脚轻一点爬上去,这个混入皇宫有段时间的女人对这个地方很多隐蔽的地方和换班的规则已经了如指掌,她像是抓住兔子的耳朵一样轻易地提起绿谷的领子,贴在绿谷的耳边说道:
“我替你放风,我从地道出去,在外面替你拖着看守他们的士兵,和他们聊一聊月亮和我的胸,一旦我发出什么高一点的声音,你就给我赶快跑。”
绿谷从地下的布满灰尘的开口爬出来,他手脚上的镣铐被他小心翼翼地拖放着,注意着不能互相碰撞发出声响,他一进入这个房间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嵌入墙内的两个水箱,人鱼被戴上了比之前还要粗重一倍的镣铐,甚至还戴着口枷,水箱的角落里堆满了冰块,两个人鱼几乎是被悬挂在冰雕内,只有偶尔气泡在冰融化的时候,艰难地从冰块的缝隙里钻着往上走。
绿谷用双手竭尽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但是眼泪却忍不住从手背上流下来。
人鱼的无力地张开蹼,他们的指缝里都悬浮着贝壳,就算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粗暴扔到这个水箱内,这两个固执的家伙都死死攥住了自己给的贝壳,现在和他们平静的面孔一起,被冰封在了层层冰雕之下。
绿谷轻轻地靠近水箱,他小心得过了头,连呼吸都是颤抖的,指腹触碰到冰冷的水箱表面的一瞬间几乎要忍耐不住地呜咽,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完,浓烈的血腥味一靠近就让两条人鱼开始皱眉。
最先苏醒过来的是银色的人鱼,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在看到绿谷的一瞬间就开始挣扎,绿谷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人鱼很快就迷惑又温顺地安静了下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水手一次比一次惨白消瘦的面颊,他的蹼艰难地在冰里动了一下,想伸手摸摸绿谷的满是泪痕的脸,轰焦冻不太懂为什么水手每次见到他都哭,憔悴得看起来让他心口紧缩。
爆豪也很快就醒了,但是他完全动弹不得,警觉又害怕的士兵们明显给这条人鱼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就算不小心杀死他也要控制住这条攻击力宛如深渊巨兽的金色人鱼,爆豪蹙眉,他的脑子昏昏沉沉,但依旧本能地在不断嗅闻绿谷的味道。绿谷看着睁着红色眸子满脸暴躁,但是却开不了口也发挥不了杀伤力的爆豪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看着爆豪手里那片哪怕经历了无数的爆炸,沉船,暴风雨和巨浪依旧完好无损的贝壳,又怔怔地掉下眼泪。
原来的贝壳早就已经碎掉了,这片是后来爆豪给他鳞片的时候,凶狠地威胁他让他给的,居然被保护得这么好,脆弱的贝壳在这些连骨头都能碾碎的灾难里面,连裂纹都没有。
绿谷顿了一下,他声音黯哑干涩地说道:
“现在,我和你们做最后一个交易,无论之后,国王对我做了什么,剁掉我的腿,刺穿我的心脏,或者放干我的血也好,就算是把我的肋骨一根一根剥出来,爆豪胜己,轰焦冻,我用我的心脏和你们交易——”
“——不要为我掉任何一滴眼泪。”
门外响起惊慌到极致的尖锐口哨声,绿谷仓惶的回头,垂垂老矣的国王被人搀扶着,前所未有地快步行走着,和绿谷对了个正着,这个老得连眼白和眼珠子都混在一片的国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绿谷,弯起嘴角缓缓拉出一个慈爱的笑:
“你来得正好,绿谷,你是叫绿谷吗,我的孩子,今夜我需要你。”
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呼吸急促而狰狞,脸上密密麻麻的褐色斑块连在一起,随着他起伏的胸膛都颤动:
“需要你让这两个家伙,流下眼泪来,你得帮帮我,我的孩子,那群邪恶的军队已经攻到城下了。”
第二十九章
出现在绿谷梦境里那些毫无表情拿着麻醉枪的人又一次出现了,他们手上戴着特制的盔甲手套,精确地从人鱼的颈部注射进了两支半,动作看起来驾轻就熟,然后一群人警惕地隔着玻璃罩子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对国王点点头,国王半死不活地掀起眼皮,嘴里呼哧呼哧的喘气,扬起手恹恹地往下挥舞了一下。
他的手干枯得只剩下骨头以及缠绕着骨头的腐朽的皮,指甲尖利得像是秃鹫的爪子,绿谷被绑在一个熔铸在地上的铁椅子身上,他所坐的椅子正对着水箱,眼睁睁地看着水箱里外部的一个木塞子被拔掉,里面的水从他的脚下冰冷地倾泻而出,冰块渐渐融化,甚至有人为了加速冰的融化用开水浇灌在水箱里,绿谷看着被打了麻醉剂之后毫无动静的两条人鱼,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出声。
国王坐在他旁边铺满软垫的椅子上,像是枯树枝的双手交叠放在一个头部椭圆的权杖上,他垂着眼皮又一下没一下地在权杖的头部敲打着,眼皮往内翻出褶皱,他已经没有睫毛了,不知道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就掉光了,旁边的人进进出出,从绿谷旁边搬来一大堆他见过或是没有见过的刑具,烧得通红的烙铁在炉子上被烤出飞扬的火星,锯齿盘旋而成的酷刑轮,锋利的两排尖齿组成的碎膝机,准备完毕的人俯下身在,在国王旁边用响亮的声音假装低语:
“陛下,那两条怪物都对光线有反应,能看见发生了什么,我们是现在开始吗?”
国王慢条斯理地扫了一遍这些刑具,司空见惯的眼神甚至显出一丝乏味来,他仰了一下下巴:
“这次不用铁处女吗,不过那的确是很容易致死的东西,那就先这样吧,开始吧,按照你们喜欢的方式来就行。”
隔了一会儿,老国王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到:“先放点血,这些怪物听说对血反应很快,先让他们抬头。”
穿着盔甲的随从从刑具架子上抽出一根和绿谷的小腿骨一样长的漆黑尖刺来,他贴在绿谷的脸旁比划了两下,失望地发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小孩子居然在即将到来的地狱面前一言不发,这是他们这些喜好刑罚的人最讨厌折磨的囚犯,既没有绝望的嘶吼,也没有尊严尽失的求饶挣扎,这些被送到他们手下的犯人没有表现出那些丑陋的姿态,那要他们如何用这些人的丑态取乐呢?
随从兴趣索然地举起尖刺,卡住绿谷瘦的咯手的下巴,拿着尖刺寻找了一下位置,贴着绿谷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缓慢地从绿谷的锁骨下刺进去,绿谷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很快就被压抑了下来,连闷哼都没有发出,血液从锁骨下的那根被刺穿的血管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是鲜艳殷红的颜色,金色的人鱼摇晃了一下头,眯着猩红的眼睛,在浓郁到作呕的血腥气里抬起来头,银色的人鱼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他戴着口枷,异色的瞳孔里倒映绿谷咬牙忍耐的脸。
随从脸色诡异得兴奋了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戏码,这是动脉被刺穿破裂之后才会拥有的血的色泽,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暇计较绿谷没有惨叫提供给他乐趣这种小事了,青涩的水手血液的味道和渐渐起伏剧烈的胸膛都让他眼神迷离,瘦弱的水手的丝绸睡衣被剥开,血液染红了他比珍珠还要雪白的胸膛,被烧得快要融化的烙铁从红彤彤的炉子上被拿起来,对着他的画布一样干净的皮肤上比划了两下,像是在找适合落笔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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