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牌子时被读档是什么体验
卫婕妤正要询问一下什么锲而不舍的努力。
身侧却忽然寒光一闪。
被绿腰一套组合拳打到旁边的德妃爬了起来,握着匕首还不死心想和卫婕妤来个同归于尽。
疯掉的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绿腰小宫女连刀下留人都没喊,冲过来就想把卫婕妤给挡住。
但卫婕妤多年见义勇为的反应也不是吃素的。
得到自由的他简直神速。
在绿腰小宫女飞过来的瞬间,他一把就把人推开了,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不是。
他一把就将绿腰推开,抬手来了个帅气的接刀。
但因为关了十九天外加没有天天吃饭,没什么力气反应速度也稍显不足。
于是他接住的是匕首,也是匕首开锋的刀刃。
一瞬破开皮肉、浸出鲜血,眨眼之间,钻心刻骨的疼痛就自掌心涌窜到四肢百骸。
痛到几乎要让他站立不稳。
可卫婕妤挺直了背,竭力表现出还能过几招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绿腰看他一眼,咬着牙,冲过去又是一套组合拳把愣住的德妃打倒。
卫婕妤忍着自己的嗷呜声,趁绿腰转头时疼到跳了两下,又恨恨跺了跺脚。
还好德妃没继续往前捅。
不然自己手都没了。
卫婕妤都不敢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这游戏玩得好大。
他装作很淡定的让绿腰帮他包扎。
绿腰小宫女二话没说,直接把他的裙子撕了一片下来。
卫婕妤:???
等各位姐姐们赶到这座宫殿时,卫婕妤已经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他和绿腰互相搀扶着正要往外走。
贵妃踮脚看了看里边儿,小声问:“德妃呢?”
卫婕妤说还没死。
贵妃舒了口气,道:“来人,传话给陛下——”
“等等!”卫婕妤慌忙阻止,问:“陛下回来了?”
贵妃神情有一瞬尴尬,她回答:“是,刚回到寝殿,说是事务繁杂,需养神休息……德妃之事……本宫还未告知陛下。”
卫婕妤比贵妃还庆幸。
他长舒口气,表示那还好,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陛下。
至少现在不要。
贵妃:???
卫婕妤没详细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他把绿腰往赶来的北风怀里一推,道:“我想现在去见见陛下。”
满脸欲言又止的贵妃沉默片刻,到底点了点头。
卫婕妤就这样在时隔十九日之后踏进了皇帝的寝殿。
守在门口的姜公公看着他渗血的手,低声忙说要赶紧请个太医,这孩子、这人,都——
“嘘——”卫婕妤在踏入寝殿后才卸下所有伪装般,不再强撑着站得笔直,不再有平静的神情。
他有些痛苦地靠着墙,苍白着脸说:“算我求你……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我只想见到陛下。
姜公公一脸不忍直视,叹了口气,终究退下。
但还是尽职尽责飞速着人去请太医。
卫婕妤在姜公公走后方摇摇晃晃走到了段西湘身边。
正如传得后宫皆知那般,陛下的确是在休息。
他撑着额头,坐在书桌前,闭着双眼。
书桌右边是堆积得如同小山的奏折,身前还摆着一份未被批阅完毕的奏折。
卫婕妤贴在皇帝身旁蹲了下来。
他蹲在地上,仰着头去看。
看陛下的睡颜,也看这张值得被他朝思暮想的脸。
然后他委屈巴巴将受伤的手举了起来,试着送到段西湘的唇边。
他特别小声地撒娇:“吹一吹嘛。”
又生怕段西湘真的醒来看到,很快就将它藏了起来。
卫婕妤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一会儿,他笑了笑,靠着椅子,就像枕着段西湘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还是好饿。
但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十九天,没有哪次是真正睡着过的,卫婕妤想。
不过现在,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休息。
在能让他一塌糊涂的人身边。
第60章 在下卫婕妤,一直在做梦
夜下灯花悄落。
曳动的烛火宛似飞萤嬉戏,逡游天地般,将零星金光璀璨洒落。
落在段西湘的眉眼之间。
直至那双眼缓缓睁开,烛光便如繁星入水,倒映其中,沉于幽蓝的深渊。
段西湘醒来时,正正可俯瞰卫婕妤靠在身旁的身影。
有的卫婕妤分明想好只是休息一会儿。
但甫一闭上眼睛,自己倒先睡了个香沉,哪怕夜风吹得窗户有些作响也没能醒来。
就是感觉有些冷。
卫婕妤在睡梦中抬起自己完好的左手,在空中虚虚拍了几下,最后凭借着惊人的运气一把拍到了段西湘的身上。
那只手顿了顿,突然攥着皇帝的衣袖往下一扯,将这片柔软中也许带着暖意的衣袖拢进了怀中。
卫婕妤将衣袖抱得紧紧的,就好像自己抱住了那只不会说话的玩具熊。
梦里也竭尽全力般蜷缩自己的身躯。
仿佛这么做了,就可以从中获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段西湘仍旧维持着醒来时的姿势,他垂眸看了卫婕妤片刻。
段西湘将这件外衫褪下,放进了卫婕妤的怀中。
眼见着卫婕妤把它牢牢抱住了,方顺势将卫婕妤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屏风之后的床榻上。
卫婕妤下意识在榻上打了个滚儿。
然后他嗷嗷直叫,呜呜着把被他不幸压在身下的,那只受了伤的右手拿了出来。
布条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色,但围着一圈都是如此,仅是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如果卫婕妤还醒着,他必然要告诉陛下,他险些手都没了。
但他睡得香甜。
对此一无所知的同时,还呜呜之后就又打了个呵欠。
段西湘撩开衣摆坐在了床边,伸手将趴着的卫婕妤翻了个身,顺便把被子盖了上去。
那只受伤的右手被人握住了手腕。
段西湘垂眸看着,轻轻将缠在手上的那几层布条解开。
只那两道伤口实在有些深,暂时止血的布条也有些深到了皮肉之中。
纵然一层层都是如此轻微至极的动作,揭开时,依然难免会有些疼痛。
睡梦中的卫婕妤吸了口凉气。
段西湘闻声看了看他的表情,除了能看出卫婕妤睡得很香之外,别的也看不出其他。
段西湘便问:“疼吗?”
卫婕妤一听这声音,做着梦都开始无师自通和皇帝聊天。
卫婕妤道:“呜呜,陛下,我好怕。”
段西湘端详了片刻他掌心上的两道伤口,再翻过来看着他手背被擦出血痕的细碎裂口。
让卫婕妤自己看看,那真是触目惊心的,不给升两个位分不会答应的。
但段西湘却只是问:“怕什么?”
卫婕妤答:“好黑好黑的。”
段西湘便问:“什么?”
卫婕妤特别认真地继续回答:“陛下,不是臣妾说啊,您该修修这些宫殿了,臣妾被关了这么久,老鼠都快能和臣妾拜把子了。”
……
说完这些卫婕妤还挺意犹未尽。
他大概在睡梦中已经生龙活虎开始和陛下控诉悲惨遭遇了。
卫婕妤道:“陛下,那个宫殿真的又黑、又暗,还阴森!”
而且还有老鼠,有好多好多蜘蛛网,幸亏自己被关的这十几天里没有毒蛇来串门儿。
不然等陛下回到宫里时,大概就只可面对一尸两命(大雾)的人间惨剧!
呜呼哀哉!
自己做这个妃子真的好不容易,好心酸。
卫婕妤呜呜直道:“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对德妃娘娘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等等,好像没有这么回事。
可做梦的人哪儿有逻辑可言,卫婕妤接下来发表的言论之慷慨激昂。
让在外边儿候了半天的姜公公都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