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病就被宠
蹲守在他画室门口,给他发一串莫名其妙的消息引起他注意,问他怎么回事又不说明白,被迫语音通话,然后说自己迷路了不知道在哪,暗示他过来找……
这一套流程真是好生熟练!
这哪是被人骗进大山都不知道,这是被人骗进大山之后反手骗了骗子,还顺藤摸瓜端了整座山头。
他们季总,在这钓鱼呢!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那条被钓的“鱼”以后,沈鹿怒从心头起,转身就要走人。
然而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鹿鹿。”
沈鹿:“……”
整挺好,发现他发现得挺及时。
季闻钟见他背对着自己,又说:“我在这儿。”
沈鹿深吸一口气,猛地回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质问,对方却抢先一步:“我头疼。”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季闻钟的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似乎更有感情,也更活泼一些,就是……不太像他本人。
沈鹿看了他一会儿,试探道:“怎么不给你秘书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季闻钟漆黑的眼瞳里映着公交站广告牌散发出来的光,他神情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我忘了。”
沈鹿:“……”
他都已经提醒了,完全可以现在打啊!
看来今晚季总是准备装傻到底,非得逼他做点什么不可了。
沈鹿十分头痛,心说就算给你弄回画室你也没地方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上前试图扶他起来:“别在这耍赖了,你是不是想上明天新闻头条,‘季茗国际总裁季闻钟无家可归,深夜坐在公交站,形容凄惨’?”
季闻钟仿佛被他逗笑,顺从地站起身:“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怕这个吗?”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沈鹿抬起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快点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季闻钟走路有点打晃,意识倒挺清醒:“好。”
凑得近了,沈鹿方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感觉也不是很重,更加怀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真的没多少,”季闻钟说,“好像就一瓶啤酒,我朋友自己喝了不少,但他没灌我。”
就一瓶啤酒能醉成这样?
这酒量何止是“不太好”?
沈鹿无话可说,心说您也就是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否则的话,“季总酒量不行”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两人沿着马路往画室的方向走,这个时间,虽然大部分人还没睡,但也都是在网上活跃,外面人并不多。
毕竟这大夏天的,谁也不想出来喂蚊子。
沈鹿扶着他们醉酒的季总回到画室,心力交瘁地锁好门,长舒一口气:“我这可就一间卧室,你说你想在哪睡?”
季闻钟:“我睡沙发就行。”
沈鹿:“……”
他还挺自然的!
沈鹿已经放弃挣扎,只好上楼:“快点上来,洗干净了再睡,我本来都躺下了,又被你一个消息叫出去。”
季闻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听听这语气,这面不改色的表情,到底哪有“不好意思”的意思啊!
季闻钟非常听话地进了洗手间,沈鹿想了想,又从卧室拿了一条毯子,还给他倒了凉白开。
二楼客厅的沙发还挺大的,睡一个季闻钟没问题,今晚季总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谁让他喝酒了呢。
沈鹿把喝了酒的季总拒之卧室外,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季闻钟洗完脸出来,把外衣脱下来搭在一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非常不见外地说:“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沈鹿上下打量着他,觉得季总可能属于那种“喝酒不上脸”的类型,如果他不开口说话,完全看不出他喝醉了。
表面看上去是个正经人,实际……
季闻钟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已经不大清醒,他开始解衬衫扣子,从第一颗开始解,一直解到最后一颗。
沈鹿:“!!”
紧接着,季闻钟就这么在沙发上躺下了,拽过毯子稍微搭住一点,然后合上了眼。
沈鹿看着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膛和腹肌,沉默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42章
沈鹿皱着眉头看那个倒在沙发上的醉鬼,心说以为他吃色`诱这套吗?
……好吧,他其实还真的吃。
他自诩不是轻易被美好肉`体打倒的人,可季总现在这种形象,不干点什么又不太能说得过去。
于是他灵机一动,拿出自己的速写本,飞快地给季总画了一张速写。
一张还不够,他又凭着记忆,把季总坐在公交站的画面、自己扶着他回来的画面、他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的画面,以及怎么在沙发上躺下的画面……全部画成了速写。
二十分钟以后,他把画好的速写撕下来,在茶几上一字排开,用空玻璃杯压住,然后转身回卧室睡觉。
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记录机器罢了。
第二天一早,季闻钟被闹钟叫醒的时候,一脸茫然地坐起身,就看到了……正对着他摆在茶几上的几张速写。
季总沉默了。
如果你的爱人会画画,那么即便你喝断片,也不能逃脱被公开处刑的命运。
他坐在原地怀疑人生了五分钟,抬起手捂住额头。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时间尚早,沈鹿还没醒,季闻钟轻手轻脚地把速写收走,又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回自己别墅冲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到公司的时候,依然是那个正常的高冷总裁。
就是在上班时间偷偷给沈鹿发消息:【昨晚的事……你别往外说】
沈鹿刚刚睡醒,眯着眼回复他:【我记得昨晚有人说,并不在乎会上新闻头条来着】
季闻钟:【……算我求你了】
沈鹿还记得“被钓之仇”,忍不住想要逗他:【你不是挺熟练吗,把我骗出去,一步步引诱我收留你,别敢做不敢当啊季总】
季闻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都不记得我当时做了什么,我错了,对不起】
沈鹿挑眉:【都说醉酒降智,怎么你喝醉以后心思反而比平常深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装醉】
季闻钟:【真的没有,我可能只是……平常没想过跟你搞这些,喝酒之后就……不太控制得住自己吧】
沈鹿内心:哦。
看来他们季总这是喝酒之后不分敌我,把平常用在商业上的那一套转头用在他身上了?
这还真是……
季闻钟:【总之,你别往外说就好,看在咱们相处了这么久的份上……尤其别跟季飞泉说】
季总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沈鹿也不好继续为难他:【那好吧】
季闻钟:【谢谢】
季总由于醉酒干出了一桩尴尬事,一连好几天都没好意思再过来找沈鹿,还不肯说是他没脸来,偏要以“工作忙”为借口。
忙,还有空每天给他送早中晚饭,时不时询问他“今天身体怎么样”“今天腿还疼吗”“今天有没有累到”,晚上睡觉前还要跟他互道晚安。
沈鹿看破不说破,并表示季总家的厨师做饭真好吃。
转眼他腿上的烫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处脱了薄薄的一层皮,洗澡时被他不小心搓掉,露出粉色的新肉来。
季闻钟送他的那幅画已经在二楼挂好,深林画室也迎来了今年第二次开放期,夏艺艺把寒假时设计的海报改了改,打印出来张贴在玻璃上。
因为沈鹿懒,所以也不会特意去宣传,开放的第一天根本没有人来,第二天才有以前的“回头客”造访。
反正他也不关心这些,他在季闻钟没来找他的这段时间里,将之前被周不行损坏的油画修复完毕,等待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