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七血案2:桃色陷阱
“谢谢你。”卡洛斯拿瓶子和碰了碰他的咖啡杯。
多米尼克站了起来,掸去裤子上的灰,朝他们走来,反骨妹跟在他后面。“你们好呀。”他说着,转到利维椅子背后,双臂搭上利维的双肩,弯下身来亲了亲他脖子后侧。
“黑桃七血案”刚发生时,令玛汀和利维感到好奇的是,菲利普·德雷耶坐在大门敞开的办公室里,凶手是怎么到他身后去抹了他脖子的。你能放心让他们在你坐着的时候站在你身后的人,能有几个?玛汀这么问过。
那时候利维心中的回答是:少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有余,因为那个名单上,仅仅只有他的父母和玛汀。连斯坦顿站在那个位置,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此时此刻,他没有一丁点的焦虑。他将一只手搭在多米尼克手臂上,头抵着他的肚子,心里又温暖又满足。
“你们在说啥呢?”多米尼克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太激动了,缓一下。”卡洛斯说。
“唔,”多米尼克用鼻子擦过利维的脖子,“派对上是发生了挺多事的。你想回家吗?”
“我挺好的,不用为了照顾我提早走。”
“我的理由完全是出于私心,信我。”多米尼克轻咬利维的耳朵,压低嗓音说。“我想带我男、朋、友回家,对他做不可描述的下流事。”
“多米尼克,有没有搞错啊。”利维说,即难为情又有点蠢蠢欲动。
卡洛斯露齿一笑。“行吧,我就当这是暗示该我一边儿去了。”他冲利维挤挤眼,回到派对上。
多米尼克蹂躏利维脖子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他双手滑过利维的胸,香艳的动作暗示着之后的愉悦之事。“来啊宝贝,我们走吧。”
听到那粗哑的嗓音喊出这个爱称,利维浑身打了个激灵。
“天呐,你这样太火辣了,我永远不会厌烦的。”多米尼克说着走到利维前面,把他从椅子里拉起身。“我们还要跟所有人说再见,得花好一会儿呢。早说早了,否则我要憋死了,只能把你拉进卫生间把你按在墙上给你口一发。”
“你这话说得就像这是干什么坏事一样。”利维说着,然后大笑着任由多米尼克开玩笑地把他往人群猛推一把。
[1] All I Ask of You,出自经典音乐剧《歌剧魅影》(Phantom)。
[2] 希伯来语:恭喜。
[3] Art Deco,风靡于二十世纪20年代的装饰艺术风格,主要在纽约发扬光大。
[4] Flag football,规则类似普通美式橄榄球,只不过防守方的任务不是将带球者扑倒,而是只要夺走其腰上扎的旗子即可,并且全程禁止肢体接触。
第23章
他们离开安德森家的时候,天还没暗下来,夏日的晚霞映照天空,暮色渐渐浓了。反骨妹躺在多米尼克和利维中间大口喘气,筋疲力尽却很开心。利维坐在位子上,闭着眼睛,头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摸她的耳朵。
多米尼克开车穿过亨德森市向西行去,途中,他不时瞄着一边的利维。今天带上利维让他很高兴,他喜欢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说白了,就是向别人炫耀他。利维是对的,他直来直往、沉默寡言,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就算不喜欢利维,人们还是很尊敬他。多米尼克可不止一次无意中听见别人夸奖利维了,夸他聪明,对工作全心奉献,当然还夸了他线条锐利的颧骨。
也许是时候邀请利维参加他家的家庭聚餐了。
利维的电话铃响了,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多米尼克关掉收音机,方便利维接电话。
“喂?”利维眉头皱起说。“科斯塔斯女士?等等,慢慢说,你说的我听不懂。”
多米尼克询问地看他一眼,利维开了免提。
“抱歉,”一位女人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我吓坏了。警探,我觉得汉斯莱案的凶手你们抓错了。”
“怎讲?”
“昨天在警局的时候,我觉得我看到了……但那时我不是很确定,在有把握之前,我什么也不想说。这案子的不实指控已经够多了。”
“科斯塔斯女士——”
“但我现在确定了,”她说,“我很清楚地想起来了。汉斯莱医生的太太没有杀他。那晚上我看到的人不是她。”
利维坐直了身子。“什么?!”
“我——”
电话那端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显然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科斯塔斯尖叫起来,声里满是惊讶与害怕。多米尼克捏紧了方向盘。
“什么情况?”利维着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啊,”这时的她已然是怕得不行了,“你怎么——不,滚出去!别靠近我!不!救命,救命,来人救命!”
她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好像是手机从手里掉了下去,但他们能够清楚听出有激烈的打斗——震耳的撞打声、重击声,伴随着她恐慌的凄厉尖叫。突然,通话断掉了。
多米尼克与利维面面相觑。利维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住在哪儿?”多米尼克问。
利维看了看最近处的交通标识,说:“离这儿只有几个街区。”
多米尼克油门一踩,按照利维的指路,在亨德森市的街道上一路狂飙,把能违反的交通规则全都违了个遍。
“多米尼克,我没带枪。”利维一边说一边等911接通。
“我的在手套盒里。”
一分钟后,他们拐入一栋可爱小房子前的车道上。车还没停好,利维就从车上跳下来,双手握紧多米尼克的格洛克手枪。多米尼克和反骨妹紧跟其后。
在房子周围快速转一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入侵者往后门旁边的窗户扔了一块石头将它砸破,手伸进去打开了门锁。门半掩着,多米尼克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不过他还是用手臂拦住利维,不让他走进去。
“等等,”他说,“反骨妹,危险!”
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身体绷紧,表现得很警惕,但多米尼克这么一指示,她便蹲低了身体,悄悄钻进房里。反骨妹耳朵前后摆了摆,抬头看了眼多米尼克,然后向屋子深处窜去。
要是她察觉到急迫的威胁,就会吠叫。多米尼克扭了扭头,示意利维走他前面。
他们跟着反骨妹穿过厨房,走进客厅,这里一片狼藉,家具翻倒,台灯摔烂了,摔碎的盆栽陶片与泥土撒得到处都是,一名高挑的黑发女子毫无知觉地躺在其间,喉间肿胀发红。
利维去检查屋里确认没有别人,多米尼克不顾被尖锐的陶片扎进自己的牛仔裤,直接跪在她身旁。他用两根指头按在她手腕上,又弯下腰,耳朵凑近她的脸。
“她还有脉搏,但没呼吸了。”他说着,帮她仰起头,接着抬起她的下巴,借此打开她的呼吸道。“有人勒了她脖子,但没等她咽气就跑了。”
反骨妹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吠叫,顺着走廊往房子另一头飞奔。利维跟着跑在她身后。
“咋——”多米尼克刚开口。
“她有个儿子!”利维回头喊了句,消失在角落里。
靠!多米尼克继续专注抢救科斯塔斯,他捏住她的鼻翼,缓缓对她做了两次人工呼吸,确保她的胸腔能正常地鼓起。他又检查了一番她的脉搏。
脉搏停了。
“我勒个去!”他跪着直起身,双手置于她胸腔中心,带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径直按下去,心下数着胸外按压的次数。他上一次给人做心肺复苏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基本的操作还记得。
数着数着,他听到一记不妙的断裂声——用力之下,她的一根肋骨折了。他皱起了脸,立马挪开手。
科斯塔斯僵直地躺着,脸色苍白,唇色渐渐变紫。几尺之外有一个相框,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踩过;碎成蛛网状的玻璃之下,科斯塔斯抱着一个可爱的宝宝,对着镜头灿烂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