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你特么真的比我还秀。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对宋一杭说:“我就是陪他来的,你俩聊,你俩聊。”
说着转身去看角落里养的盆栽。
宋一杭似乎有些彷徨。
给两人端了杯水,低着头站在客厅不说话。
蔺遥叹气,放下水杯,问:“回老家之后准备怎么办?”
宋一杭低头:“先去表姐的网店帮忙,之后再说。”
好好的星路不走,非要沦落到和社会脱节的地步,烛茗冷眼旁观,心里想着,眼底浮起悲哀。
嫉妒别人的辉煌是人之常情,散团追求自己的道路更无可厚非。可是好端端的,何苦要往绝路上走呢?
“遥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宋一杭咬着嘴唇,郑重其事地弯下腰,“对不起!”
脸都快贴膝盖了,这比九十度鞠躬还吓人!
烛茗在角落里看到这幕,心里一惊,不小心揪下了一片叶子。
蔺遥垂下眼眸:“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称职的队长,不配被你们叫一声哥。”
他在队里年纪最大,本应该承担起引导他们的职责。可是他的人气上去后,公司安排的通告和单人活动马不停蹄,和他们见面的时间也相应的减少。
在一起时又不满于他们的怠惰,更是态度严苛。
他早应该察觉到的……
年轻气盛的怨念,不满,嫉妒,很多事情在他□□不暇的时候悄然变化着。
可是发现得太晚了。
陈青泉的雷霆手段让他从BM的人气漩涡中抽身,他最终也屈服于一个“利”字之下,就此和原本亲密的兄弟分道扬镳。
他复杂地看了眼宋一杭:“你们怨我怪我,我理解,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就算不欢而散,也不是你突破底线的理由……我,公司,还有经纪人,没有人教过你去做那些事!”
蔺遥一向气度非凡,暴躁如烛茗,很少见到他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不知道这是不是BM相处时的常态,听见蔺遥的话,宋一杭突然垂头呜咽起来。
烛茗还在处理了被他揪下来的叶子,就听得哐当一声,转头看见男人跪在地板上,高大的背影显得凄楚瑟缩。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
回程路上,烛茗意兴阑珊地倒在副驾,看着蔺遥一言不发的侧脸,眼睛眨也不眨。
“这是有人要搞你啊。”他淡淡地说。
听宋一杭的意思,他在海关被查到藏在某个纪念品中的东西,是别人托他带回国的,他自己并不知道里面暗藏玄机。
可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不知情。
托他帮忙的人留下的消息内容语焉不详,但字字句句都暗示着他对此一清二楚。
然而那人就此销声匿迹,直到现在仍在被警方通缉。
“林岱桥的恋情是被人有意曝出去的,宋一杭也是被陷害的,怎么全是你们BM的幺蛾子?下次邵昆泽再出个什么消息可能完全都不震惊了。”
蔺遥:“搞我?针对我的大可以冲我来。”
烛茗眸光闪了闪,心想出道曲被曝光那件事,可不就是针对他的吗?
他是BM的核心,是灵魂,其实撼动BM的形象,也不失为一种曲线抹黑他的做法。
但蔺遥进组在即,他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影响到这个目标是冲国际影帝的男人。
到底没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只道:“我也只是随口猜一猜,你们解散后也并不知道对方接触了什么人,说不定他真得罪什么人了呢?”
烛茗张开五指,伸长手臂,虚虚握起了拳。
手腕处的生命值停留在91%,图标里电量格充盈着,仿佛即将盛满的水。
就像他被续命系统束缚似的,绝大多数的艺人都是身不由己,根本没有人们想象地那样恣意。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光鲜亮丽,可是心知肚明,自己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只有拥有强大的执棋人做靠山,每一步的杀伐才会好走一些。
托纪家的福,他有幸完成了棋子到执棋人的角色置换。
也因此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
老爷子的葬礼上那些受邀往来的名流,虽然不都是大众耳熟能祥的姓名,可说到底,棋盘是属于他们的。
“不说实力,但说家庭背景,宋一杭是你们四个人里最弱的。”烛茗收回手,歪头看蔺遥,“倘若与你没关系,离开BM的他很容易成为弃子的。”
蔺遥沉默不语,对他的棋子理论不可置否。
但他心里明白,即使是棋子,烛茗和他都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那种。
见他不说话,烛茗从旁边储物盒里摸出一个眼罩:“我睡会儿,到家喊我。”
半晌,听见蔺遥说:“说到老爷子的葬礼,我爸也去了,你知道吗?”
“嗯?”烛茗拉起眼罩,茫然地看他,“我没见到他啊?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知道的。”蔺遥低沉的声色在夜色中有种别样的诱惑,“他最近和纪氏一家子公司合作比较密切。”
“然后呢?他怎么不来找我?”
“他进场前随口说了句,来看自己未来亲家,被你卢叔请去喝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草啊,男朋友的父亲亲自上门提亲(?)
蔺遥:他回家嘤嘤说你卢叔嫌你低嫁
烛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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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噗——然后呢?那位先生和你父亲聊什么了?”
“……?”
蔺遥剥着茶叶蛋的手一僵, 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五陵原上坐在他对面,优雅喝着粥,兴致盎然望着他,蔺遥脸上的肌肉没由来地抽了抽。
这位编剧老师打着和他聊剧本的旗号, 在剧组开机第二天就和他聊起了八卦!
……八卦的内容还是关于自己的。
就很离谱。
追根到底还得怪烛茗。
他前脚刚把蔺如江被卢叔请去喝茶的轶事告诉他,烛茗后脚就发了一条部分好友可见的朋友圈, 内容如下:
“为什么长辈比我还要操心我的感情生活?”
一经发出, 狐朋狗友全冒了出来。
白偲:“全世界长辈都一个样,习惯就好。”
顾燃:“别听小偲瞎说, 他和我爸比我和我爸都亲, 反正我没习惯。”
顾甜:“……别听他俩瞎说, 我妈还不知道呢。”
方九洲:“珍惜这样的长辈吧, 我和黎哥在海外扯证一个月后我爸妈才想起来问我俩的近况……”
进组当天, 顾甜远远看到他,眼里就泛起了八卦的光芒。
今天早餐时遇见,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人就已经跟到了面前。
“实不相瞒,偲哥和我哥到现在都只敢告诉我爸, 不敢告诉我妈, 怕她凶,怕她不能接受。”五陵原上夹起粥中的红枣扔进嘴里, “虽然我爸妈离婚了,但他俩的事以后肯定都得知道的,我来取取经, 看看别人家长辈都是怎么看怎么想的。”
蔺遥想了想,边吃边说:“家家情况都不一样,恐怕没办法借鉴。”
“怎么说?”
“我爸从小就觉得我这性格可能会单身一辈子,我恋爱对他来说就是奇迹,至于对方是男是女他都不太在意。烛茗那边……严格说只是长辈,算不上家人,可能更宽容一些吧。”
话虽这么说,但在蔺遥眼里,卢叔其实比纪成钊更像父亲,对烛茗更上心。
五陵原上抬眼,犹疑地说:“你说的那个卢先生,是卢建忠叔叔吗?”